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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啊,他还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肖鸣许,要怎么…消除那愈发压制不住的恐惧。
肖鸣许上前两步施明明就贴着墙往后退两步,直到把人逼入墙角,巨大的阴影笼罩着施明明,让他动弹不得。
施明明简直要哭出来,他不知道肖鸣许要什么,不知道要怎么讨好他…但肖鸣许找他只有那件事,那件事…再做他会死的…
但他没有拒绝的余地,这是他留在肖鸣许身边唯一的价值,甚至如果肖鸣许愿意,大把大把比他好上千倍万倍的男男女女都会心甘情愿地送上来,他只有听话,只有比任何人都听话,才能让肖鸣许把他留下。
施明明咽下口水,充血的喉咙里卷下一股腥甜。他尽量让自己笑得好看些,然后抬脸对肖鸣许道:“肖总,还、还要吗?”
肖鸣许用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施明明所指为何。霎时间,稀薄的怜悯猝然褪下。
他蔑视着缩在墙角瑟瑟发抖的人,只觉得这个人轻贱无比。
“是你替徐子星演的戏?”
施明明一愣,他没想到肖鸣许会问这个,不敢撒谎,他老实道:“是的…是我。”
“你知不知道造成了多大的麻烦?”肖鸣许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然被牵动了情绪,他语速略快道:“因为替身戏的缘故,我的计划完全被打乱,帮徐子星拍戏的时候,你想过这些吗?”
我该想到吗?
我配想到吗?
就算想到了,我有权利拒绝吗?
施明明瞪大眼与肖鸣许对视,在那双丝毫永远不会泛起波澜的眼眸里,他看见了流泪的自己。
他听见自己说:“对不起肖总,我错了,要我怎么赔都好,只求能弥补你的损失。”
他忘了肖鸣许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也忘了自己是什么时候昏倒的。一连几个循环,昏了醒,醒了昏,昼夜不分。
不知道第多少次清醒的时候,他觉得身体似乎没那么痛了。也没什么奇怪的,之前被他爸打没钱看病,也是在家睡着睡着就好了。
每次此时他都会感慨人体之伟大啊,有些人娇生惯养,一点小病百般照料还迟迟未好,有些人只要没死都能自愈,医院都不用去的。
住到肖鸣许家后,他第一件事就是囤了很多治那处的药,见没再流血了,便轻车熟路地给自己上了药。
去医院他是不好意思的,也不敢再找吴勉,凭他对吴勉的了解,这一次大概会逼着他报警,事情便越折腾越大。
房间里一股臭味,施明明循着味道一瘸一拐地走到厨房,几天前的乱炖已经廋了,捏着鼻子把东西倒掉,洗干净锅,又住了一锅面条,什么佐料都没放,他现在只想填饱肚子。
手机落在了灶台上,电量早已耗尽,施明明边充电,边翘着半边屁股坐在椅子上吃水煮白面。
刚一开机,十几个未接电话和短信铺天盖地地砸过来,手机叮咚叮咚地响给不停。
排在第一个是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号码,备注是“老何”。
老何是他在快递站认识的朋友,年纪比他大一些,当初看他年纪这么小出来打工不容易,就一直挺照顾他,让他送附近大学家属楼里的快递。
当初老何还和他说,等过几年攒到了钱,他们自己开个站子,钱都进自己口袋,还不用受气。
那时候他还是个偶尔做梦的小孩,听老何这么说,顿时觉得生活也有了些光芒,因为如果挣够了钱,还清了债,他说不定还能回学校读书,大不了人家大四他大一呗,人生总还有翻盘的可能。
只是没等到他们挣够钱,老何先进去了。
那件事说来也搞笑,据老何说,他是因为女朋友嫌贫爱富、移情别恋,嫌弃他穷和他分手,找了个条件好的男朋友,那男的对他女朋友好也就罢了,但关键就是不好,他一个没忍住,一拳打断了人鼻梁,又赔不起钱,只能去坐牢。
他去看守所看老何的时候,人还嚷嚷着不后悔,但真的后不后悔,也只有老何自己知道了。
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觉得老何是受害者,他女友是那个忘恩负义的过错方,直到他从同事口中听到这个故事的第二版本。
老何一直不甘于在就快递站做个被人呼来喝去快递员,但他只有初中学历,稍微好点的地方都有学历门槛,他既吃不了学习的苦想办法提升学历,又懒得去学门傍身的技术,于是他想把主意打到了买彩票上。
体会过那种用五十刮出五百的感觉,老何觉得只要他买的够多,迟早能一次性回本还赚个盆满钵满。
从此以后,老何对彩票陷入一种近乎痴迷的状态。手上只要一有闲钱就会立刻拿去买彩票,买光为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