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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管怎样,他唯独知道一点,现在还离不开肖鸣许。
所以,他选择了退一步:“算了,去就去吧,还是拍戏重要,什么和肖总的利益比起来,都得往后放一放。”实在没忍住,还是阴阳了肖鸣许一句。徐子星这种人,也是怎么都不愿低头的。
他以为肖鸣许会不高兴,哪知道人置若罔闻,抬脚就走,没多留一下。
回到车上,肖鸣许闭闭目养神了一会儿,突然开口对沈黎道:“样片调出来给我看一下。”
沈黎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找借口道:“因为怕泄露,我这边就没保存样片。”
“去要。”
“好的,我去和平台方沟通。”沈黎有些汗颜,他以为肖鸣许会算了的…
“现在。”
沈黎不敢再耽搁,立马联系平台要来了样片,放到iPad上给肖鸣许过目。
果不其然,样片里轻而易举就能看清替身演员的样貌,而当那个身影出现在肖鸣许眼前时,他的脸色可说不上好看。
iPad被抛在车座椅上,肖鸣许双手在膝上交握,完全的上位者姿态,他质问道:“你早就知道。”
沈黎心里发慌。这么多年跟在肖鸣许身边,他已经对这个旁人看来谜一样的男人比较了解了,自然也很少再惹其不快。
况且肖鸣许本身就是个冷情的人,大多时候他会选择用实实在在的惩戒,而非威慑的言语来兴师问罪。
脑子里一时晃过好几个预案,沈黎最终还是说了实话。
因为他知道,什么都瞒不过肖鸣许。
他不在意,并不代表他不知晓。
“是的,肖总,我知道。”
“为什么不汇报?”
“我以为…没有汇报的必要。”想到施明明,想到…肖总对他隐晦的宽容,沈黎难得僭越道。
“那你怎么知道我指的是什么。”
沈黎哑口无言,他没法再给自己找出任何借口。自投罗网,就要自认倒霉。
“没有下一次。”肖鸣许的话敲打在沈黎心里,将他近期又开始躁动的心腾然打了回去。
“是,肖总。”沈黎眼里的光黯淡了一些,恢复如从前一般恭敬的模样。
肖鸣许的指骨敲打在座椅上,半晌拿出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忙音过后对面传来机械的女声,他又打了一遍,仍然如此。
“掉头回去。”
“是回您的公寓吗?原本八点约了平台召开筹备会。”
凌晨把电话打到肖鸣许那里就是为了处理平台的那边的事,去确认徐子星的状况也是为了更有底气面对平台方,这…忽然放人鸽子,怕是不太好。
“会议推迟。”
“是。”沈黎只得答应道。
沈黎不会知道,肖鸣许看见了样片左上角的拍摄时间,那个日期分明就是今天,甚至就在肖鸣许对施明明施予暴行的几个小时前。
没有完全剪辑完地片子里,施明明被吊挂在半空中拼命叫喊,那么凄惨地哀求都换不来旁人的分毫怜悯。
他该是有多怕啊,明明是那么能忍痛的一个人。
车开到楼下的时候,肖鸣许没等沈黎,自己拉开车门走了出去。等电梯的时候,肖鸣许的视线一直落在跳动数字板上,直到“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肖鸣许快速走上去。
肖鸣许一向是个走一步考虑十步的人,这就意味着他会根据每一步都变化无限设想自己的路径,直到完全把控局面。
很少超出他预设的情况,但这次显然就是其中之一。
他想过施明明可能离开了,可能回到房间休息了,甚至可能昏迷不醒…
但他没想到,入目的是只穿着一件宽大短袖的男孩,跪在地上擦着自己的留下血迹,甚至他露出的腿上,大片大片的青紫昭然若示。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感受到自己带给施明明的…伤害,一种无法明说的情绪冒出苗头,但很快,又被他掐灭。
施明明看到肖鸣许,怔愣了许久才扯出一个难看的笑,问肖鸣许道:“怎么回来了…是有什么东西忘拿了吗…”
他扶着墙极其缓慢地站起,两条腿还在打着颤,手里紧紧地攥着抹布,背贴在墙上,垂眸看地,不敢与肖鸣许的视线交汇。
房间已经大致收拾了一下,他尽力了,但下面…实在是很疼,这次好像伤得比从前重一些,血一直在流,好久才止住。
肖鸣许走后他只昏了一会儿,就痛醒了过来,全身想被人打碎了一样,越趴越痛,反而强迫着自己站起来动一动,待痛苦转成麻木后还好上一些。
打开灯,看着一屋子那样的痕迹,他也不好意思让别人来收拾,于是强打着精神清理起来,他没想到,肖鸣许会这么快回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