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区和操场的,还有通往地下和控制室的。里边实验人员的名牌上写着通向,一人一块仔细看看。”
祁连对着某个方向扬了下下巴,说:“或许,是不是这个?”
萧山雪已经挪到了一块玻璃旁边,安静地看着里边的人影。他意识到祁连在说自己,于是轻声解释了下。
“我很熟悉,像是肌肉记忆,之前我可能经常这么走。”
司晨凑过来,搭着萧山雪的肩膀眯起眼睛观察,沉默片刻后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被你撞对了。你还记得怎么开电梯门吗?”
“不记得,”萧山雪垂下眼睛,轻声说,“我感觉,下一个动作应该是进门,我是被人带进来的。”
“好。”
祁连面色黯淡,杜钰满脸疑惑。
电梯开启没有大门那么严格,只需要密码指令就可以了。这个电梯的提示音是非常抽象的连续两声咚咚,像是用手指弹空塑料瓶的电子音,紧接着玻璃带着上边显示的人像从中分开,轿厢极其宽敞。
看似人性化的设计,里边却怪异得很。
冰冷的白炽灯和麻醉枪并排在一起,地板正中间有个环形凹槽,环内是深褐色的雕花,外边则是普通大理石地板,空间刚刚够站一圈人。
出于照顾失忆患者的角度,祁连和司晨原本两个人把萧山雪夹在中间,杜钰则跟在后边充当观光团唯一的游客和警卫团唯一的卫兵。在半簇拥之下,萧山雪在电梯门打开的瞬间就想踏入那个圆环,被司晨一把薅住塞给祁连。
“看好他,”司晨说,“这是电梯里的激光临时监管,重力感应的。要是他进去了,一会还得先拿转移装备来才能挪人,费劲。”
司晨和杜钰在场,祁连只能抓紧他的手臂,把他藏在自己和电梯轿厢之间的空隙里。这种过分的保护之中,萧山雪慢慢把脑袋靠在了他的后背上。
这种隐秘的依赖放在之前总是令人欣喜的,可现在只有辛酸。
电梯能抵达地下十六层,每一层只关一个人,有单独的囚室、探望区和监控室,越靠下安保等级越高。譬如刘长州在数字比较吉利的八层,朱鑫在十四,但电梯的显示屏上跳过了八,又跳过了十四,最后停在十六。
门口准备好了窃听和录音设备,出于保密考虑,这层楼里的人中午就已经悄悄撤走了。见面的顺序是莫林自己定的,司晨第一,萧山雪第二,祁连最后。
“不要被他绕进去了,”司晨在进探望区之前叮嘱两人,也像是嘱咐自己,“他现在不能伤害任何人。”
然而司晨进去之后,窃听器里传来的对话让人大跌眼镜。
“你要见我,做什么?”
莫林没有回答。
“你不是有话想说吗?装什么哑巴?”
莫林还是不说话。
“你的开庭时间已经定了,你现在合作也好,不合作也好,迟早都要上刑场。合作一下争取宽大处理,至少你也不会——”
“是吗?”
莫林的声音嘶哑粘滞,或许是什么时候把嗓子喊破了。监控并不会拍到他的细节,只能看到他现在瘫在床脚旁边的地面上,身边堆着扯烂的棉花,那曾经是一条被子。
“你的宽大处理只是给不给那一支麻药的区别吧——但我知道,你现在还肯见我,是为了你的人。”
司晨说:“我允许你发挥一下余热。”
“我也允许,否则我怎么会想见你这个老女人?”莫林说,“只有我提出见你,你才能带着他们两个来见我。”
司晨的声音里带着点咬牙切齿:“如果我现在转身就走,他们两个你也见不到。”
', ' ')('“这个顺序是我安排的,我当然有我自己的道理,司。站。长。”
莫林喉咙里挤出诡谲的笑声:“或许他们俩也不想见我,可是如果我见了他们两个,我就会跟你合作,你想了解的东西我当然都会告诉你。小泉不是被祁连杀了么?向导研究的进程现在只有我知道,地塔海外账户的密码还有武器库的地址也可以一并告诉你。想想吧,这些东西你不需要吗?窃听器、监视器,这种东西你随便用,我不介意你听的。”
资源、钱、武器。
司晨真的需要。
她沉默了片刻,转身走出探视区,然后狠狠摔上门,和坐在门外的萧山雪看了个眼对眼,旁边祁连抱臂靠在墙上,沉默不语。
她算祁连的养母,对萧山雪也不是全然不在乎,她应该是保护他们的。可她偏偏是燕宁站的站长,现在的燕宁不能没有站长。
为了这破燕宁,她已经搭上了莫莉,现在连两个孩子都要推出去吗?
她非要变成孤家寡人不可吗?
她看到祁连抚摸了下萧山雪的后背,然后拍了拍。萧山雪起身,他的手就留在原地。
向导轻声说:“没关系的,我也想见他,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祁连似乎想搀一下,但被萧山雪拒绝了。他抓着祁连的手微微晃了晃,自己瘸着腿歪进房间。
然而窃听器里始终没有传来任何对话。
监视器里莫林慢慢地站起来。他靠近探视区和自己住宿区之间的那块玻璃,把右手贴上去,像是摩梭情人脸颊似的缓缓磨蹭。紧接着他整个人都趴在了玻璃上,对着萧山雪笑。
某个角度隐隐约约看到,他似乎舔了一口玻璃。
祁连攥紧了拳头。
同一个房间内,一道玻璃隔开两个世界,一边是完整的污秽肮脏发着狂,另一边却是破碎的清白干净,寂静地受着精神上的折辱。莫林太想把萧山雪的脊梁折断了,他怎么就能一次次鲜血淋漓地爬起来。
莫林贴着玻璃,口齿含糊。
“你不是他。”
萧山雪不做声。
“你的味道不对,你被驯化了,你不是他。”
萧山雪脸上没有胜利者的骄傲,也没有被侮的屈辱,他不置可否。
“我会永远拥有白雁的仇恨,我会永远拥有他。你杀了那么多人,你被我逼着沾了一身血却没有仇恨,你是个……你是个什么东西?你该跟我一起去死!”
够了!
祁连猛地推开门,一把将萧山雪拉到身边,怒斥道:“闭嘴!”
这次他终于看清楚了,莫林涕泗横流,玻璃上糊着的液体让他的五官看起来有些扭曲。但是他见到祁连却突然冷静了下来,慢慢直起身,露出一副几乎是骄傲的神情,连脊背都挺直了。
莫林语气全然变成了另一幅样子:“你来干什么?轮到你了吗?”
“你别当着他发癫!”
“我当着他怎么了?”莫林理所当然地质问道,“怎么,他是你的,你来跟我宣誓主权?还是你想当着我的面证明他被你睡服了?你配么?”
“你……”
祁连被他堵得语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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