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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然苦笑,心想:是啊,母亲也没冤枉我,我也并非没动这个心思。

晏然有些心烦,用脚尖踢着地面,温廷言纵然千般万般好,可我们终究差距太悬殊,还是早早断了这个念头吧,转念又想起前几日祖父寿宴上,姑母们撒泼嘴脸,温廷言应该也都看见了,如此不堪的场面,他应该害怕与我这样的人家联姻了吧。

心安之后伴随遗憾,遗憾又激发出她心中该死的胜负欲,倘若真能嫁进温家,她就可以在晏家扬眉吐气了…...

晏晴见晏然不说话,自己也傲娇,不想多言,走到游廊转弯处,便朝自己房间走去,晏然回房换了身衣服,与绮云去鼎香楼帮工,不在话下。

第70章 70信笺

傍晚时分,天空又飘起小雪,转眼,院子里白花花一片,廊下红光氤氲,大红灯笼的轮廓被雾霭消融。

晏然想起早上母亲与她说的那番话,心情瞬间与天气一样,烦躁无章,她四处闲逛,新惯性走到灶房,翻锅查灶,想找点吃食。

两个正收拾厨具的厨娘见了,笑问:“二小姐,刚用完饭,又饿了吗?”

“没,我就是路过,看看,”晏然揉着肚子,两只眼睛不忘四处张望,她郁闷时,食欲就很旺盛。

其中一个厨娘三十出头的年纪,中等颜色,在晏家厨房已经做了十年,平日窝在灶房,很少能见到主家,晏然是她能见到,并说上话的唯一主人,故她对晏然态度极其恭敬,她知道晏家二小姐馋嘴、容易饿,爱吃甜点、爱喝汤羹、爱吃糖醋鲤鱼,遂也不多问,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牛皮纸袋,装上两勺热乎乎糖炒的栗子,系上封口,递给晏然。

晏然紧握着牛皮纸袋,口中道谢,转身出了灶房,沿着晏家东侧墙角一溜小跑,然后纵身翻墙到了隔壁。

“静姐姐,我给你带好吃的来了,”晏然一边叩击隋静闺门,一边用美食诱人。

“快进来,我正无聊呢,”隋静把晏然让进屋,对于深夜拜访的客人,她早就习以为常。

漫天的白雪被隔在门外,晏然在门口抖掉身上雪花,把披风递给柳娘。

两个小姐妹挨坐在暖炉前,火光映在脸上,红彤彤如两朵盛开的花朵。

“知道你无聊,所以我特意来给你作伴啊,”晏然将炒栗子倒在炉子铁架上,唤柳娘也一起过来坐下吃。

“你看你多好,多自由,”隋静恨不得把羡慕二字刻在脸上,“你可以随意去鼎香楼,去街上,去庙会,就凭这一点,你就要感谢你母亲,满金陵看看,哪个像我们这样门户的女儿,有你这般自由。”

晏然自鸣得意,“你要这么说,还真是,我长姐现在也只是在家练琴写字,以往我祖父身体好的时候,还带她出去逛逛,这两日祖父身体抱恙,她也只能跟着在家里了。”不受父母待见,也未必全是坏事,“还是我英明啊,早早的讨了去鼎香楼当伙计的差事,虽然苦点,累点,但是可以呼吸到门外的空气。”

“你就气我吧!”隋静撅着嘴,鼓起脸颊,活像一条嘟嘴的朱砂鱼,眼珠一转,看向柳娘:“你去厨房拿点果子来,就是今天晚上吃的蜜橙糕和核桃酥,给晏二小姐尝尝咱家厨子的手艺。”

柳娘应声出门。

晏然知道隋静是故意支开柳娘,果然她关上门后,隋静便一如既往,像只爱撒娇的小猫,贴身过来。

“说吧,你是不是有事让我帮忙?”晏然道。

“你说你怎么这么聪明?”隋静握着晏然的小手,眉眼间充满笑意,“看手冻的,我给你捂捂。”她把晏然的手向自己怀中拽。

晏然挣脱隋静的手,以一副看穿她把戏的表情催道:“你少套近乎,快说吧,一会柳娘回来了。”

隋静忽闪着眼睛,瞬间脸上笼上一层粉酡,“你帮我给覃公子送封信可好?”

晏然面露难色,不是不想帮,只是此事重大,她一时拿不准主意,“不是不可,只是……你就真的看上覃岚峰,不变了吗?你要不要再想想,隋覃两家,门不当户不对啊!”晏然说出“门不当户不对”的时候,突然意识到原来她也是认可这个规则的,不禁思绪复杂起来。

“我才不在乎什么门当户对呢?”隋静脸露轻蔑之色。

晏然知道隋静外柔内刚,也是不拘常礼之人,故两人才能交好,但没想到隋静要比她想象中勇敢。

“隋家也是从我爹这辈才发迹起来,不过十几年罢了,所以现在,怎地就断言覃公子以后不会官运亨通,富贵傍身呢?”隋静挑了一下眉毛,眼含不屑地看向晏然,“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你不是担心他没钱,你是想说他是军户吧?要世代服兵役,会连累子女吧?”

晏然点头,她想起五姨母当初也是看上一个军户,四姨母就是用户籍劝退五姨母的。

“只要有钱,这些都不是问题,现在太平盛世,哪里有要招兵的迹象?就算朝廷征他去当兵,我们花钱买个人替他去就是了,愿意为几十两银子,送上性命的穷人,还不有的是吗?”隋静露出商人特有的狡黠。

晏然见隋静一副笃定泰山的模样,一面佩服她的勇气,一面也替她开心,世上之人,尤其女子,很多都浑浑噩噩一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更别谈争取。

隋静身上,最难能可贵的,就是她知道,她也在争取!哪怕收买别人,牺牲别人。

“你想让我帮你捎什么信?”隋静在晏然心中的份量,让晏然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帮她达成心愿。

隋静转身从身后的妆奁盒下,拿出一张素笺。“我已经写好了,你帮我想法办法拿给他。”

“好!”晏然回答得很干脆,她把叠成方胜形状的素笺握着手中,笑道:“我能看吗?”

隋静嘟嘴撒娇道:“你不准偷看。”

“在我手里,可由不得你哦!”晏然逗她。

这时门外脚步声越来越近,晏然知道柳娘回来了,忙把素笺揣入腰间口袋中。

柳娘捧着雕漆的食盒进屋,将蜜橙糕和核桃酥放在桌上,两个小姐妹若无其事,吃着糕酥,聊了一会天,二更梆子响起,晏然才恋恋不舍,踏着白雪,顶着明月,回到家中。

次日一早,趁鼎香楼还不忙,晏然一身男装打扮,火急火燎的跑到应天府衙门口,门口当差的听说是找秦岚峰,争着去报信,晏然心想,这小子看来人缘不错,心中的担忧也减少了。

覃岚峰收到素笺后,连声道谢,他让晏然稍等,转身回署房,片刻功夫又递给晏然同样一张用素笺,同样也叠成方胜

方胜汉族传统寓意纹样。两个菱形压角相叠,组成的图案或纹样。

形状。

之后,晏然又火急火燎的跑到隋家,将素笺亲手交给隋静,传递素笺的两头人,收到素笺后都满面含春,嘴角含笑,唯独晏然累的呼哧带喘,香汗淋漓,也不知道里面写了什么,她猜测应该是话本子里常见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之类”的海誓山盟吧!

* * *

春节将至,酒楼生意淡下来,晏然无事,倚着门框,观察食客,形形色色的人们,有开怀畅饮,把酒言欢的,也有推杯换盏,虚情假意的,亦有伎人模样的漂亮女子,来店里品尝招牌菜,她们并非有些男人口中所描绘的轻薄放荡,晏然偷偷观察她们,除衣着发饰略显张扬外, 言行举止并无出格之处。

晏然不知她们为何沦为伎人,但可确定的是,她们成长中,都没有父母的疼爱,在生存面前,爱是一种奢侈。

不知不觉,到了晚市时间,由于这几天降温,鼎香楼的客人依旧不多,朝闻街上,陆续有商家挂起灯笼,灯影错落,在学雪地中拉出一条条黑色的人影,晏然心思怅惘,她想起有个人好几天没见了,忙什么去了?难道真是寿宴那天吓到了?不过不来也好,来了也心烦。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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