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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时其实和她吵过一次,放学后,她去图书馆还书,却见陈言兮和别人亲密地拥抱,陈言兮看到她了。她不知道为什麽,她非常生气地把书放下,然后跑掉,她不知道这些看起来毫无逻辑的事情为什麽会发生在她身上。她们冷战了一段时间,陈言兮每每看她,她却什麽都说不出来了。只是后来要求陈言兮和她每次见面都要拥抱才行。
……
江夏北最近在新的领域研究,经常忙到很晚才回家。今天提前结束了研究,想多和陈言兮待在一起。
买好菜,回到家里,并没有心心念念的那人的影子。江夏北打了几个电话,都没接,紧张和惶恐一下子攀上了心头。终于,在第八个电话后,终于接通了。
醉酒
陌生的女声在电话那端响起
“你好,我是陈言兮的朋友,她喝醉了,来‘悦兮’接一下她,长安街十六号。”
江夏北开车驶向长安街,“悦兮”的招牌并不显眼,只有一扇木门,推开木门,沿着狭长的楼梯走下去,撩开黑色的帷幔却是别有洞天。整体呈暗色的布局显得有些诡异,昏暗的灯光似乎可以隐藏掉一切罪恶,稍微明亮处是仿照罗马角斗场的设计,中央的平地作为表演区,容貌上成的男男女女衣不蔽体地展示着青春的胴体,暗处看台逐排升起,坐着的是拿着号码牌打算拍卖的权贵名流或富商巨贾的委托人。和不时有热吻甚至□□的情人,仔细瞧去,会发现那些面孔是某个集团的高层或某个厅的领导。级别与层次铸就了谁匍匐在台上,谁会高高在上地藐视。
□□横陈,靡靡之音,情欲在此处被悄然放大。江夏北不悦地匆匆走过,不断找寻心中人的影子,却毫无蹤迹。
“悦兮”的调酒师拦住了江夏北,
“江夏北?跟我来。”
眼前的女人跟记忆中听到的女声重合了,只见叶郁溪着一条黑色皮裙,及肩短发随意散下,挑染上银白色。
“我是叶郁溪。悦兮的调酒师。”
“嗯,你好。”
叶郁溪走向暗处的墙壁,按下了指纹,墙壁便慢慢打开,与墙外的昏暗淫靡不同,墙内灯光温暖明亮,路易十六风格的装潢显示出屋主不俗的品味,放弃了曲线和圆形结构,回归古典範式,高雅挺秀,古典简朴。唱片机里放着德彪西的乐曲,抽象飘渺,不易捕捉。桌上是饮尽的1986年份的拉图古堡,醇厚而不刺激,优美而富有内涵,两个用过的水晶玻璃杯显示出畅饮的欢快。
柔软的宽敞沙发上铺上厚实的天鹅绒毯,陈言兮身上的裸色长裙勾勒出曼妙的曲线,腰间的镂空设计更是别有一番风韵,白皙的脸颊因为醉酒而染上酡红,狭长的双眼微微阖上,嘴唇因喝酒的缘故更红了几分。江夏北不想让任何人看见陈言兮这副“春娇满眼睡红绡,掠削云鬟旋装束”的模样。她只想将她带回家,藏起来。
江夏北抱起陈言兮向叶郁溪道谢,“麻烦了,我先带陈言兮回家。”
江夏北走后不多时,一个人疾步踏入墙内,那双好看的蓝色瞳孔满是不悦。
“叶郁溪,我的人呢?!”
“老板,人已经走了。”叶郁溪恭敬地说道。
……
在盖亚找陈言兮找了大半个月后,才知道她已经回国了,便定了飞机飞到中国。在飞机上度过的近20小时的时间里,大半拿来陷入离陈言兮越来越近的期待里。
她和陈言兮的遇见很偶然,在她受伤逃亡的路上,碰见在耶路撒冷叹息之壁前的陈言兮,她手抚墙面,低垂着头,将写着祈祷字句的纸条塞进墙壁石缝中,神圣庄重。
盖亚早已放弃对神明的信仰,她见过沙漠僵死的砂砾,小孩死去的□□,儿时的记忆里到处都在扩张,渗透,掠夺,囚禁,混在一切之中。她是从恐惧、疯狂、疫疠、死亡中自己逃出来的。
她有些不屑地对旁边祈祷的人轻笑,
“有什麽好信的。”
一旁的人转头看她,那是张美丽的东方面孔,自诩见过许多美人的盖亚也不免为她的美动容。
只听那人轻叹“未知苦处,不信神佛。”
历经千百年的风雨和朝圣者的触摸,盖亚看见,哭墙的石头也似乎发着光,如泣如诉。
再次见到陈言兮是在意大利的着名同性恋酒吧,她见到她时,她正在喝一杯君度,加了五六块冰的君度由金黄色变成了乳白色。
“可以坐吗?”她问。
陈言兮轻轻点头,盖亚看着她,她整个人气质与那天在耶路撒冷见到时全然不同,在酒吧的烟雾和酒气里,危险又迷人。浓密的长发编在一侧,发髻上插着一朵新鲜的芍药,那样飘逸,那样纤弱,那样无枝可依,但是很美。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