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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片古老大地的诸侯们,要真是心甘情愿霸占一块地盘当个小国主,中华神州早就四分五裂了。
既然手中有粮有兵有地盘,个个想的都是扫灭群凶混一天下,做个万世流芳的开国之君。
封建军阀诸侯们要是连这点志气都没有,谁好意思建立国号称王称皇?
李璟这老小子难道享福久了?连这口心气也消磨干净了?
他老李家不是心心念念想着还都长安麽?
朱秀满心狐疑,偷瞟一眼李璟,发觉这老小子直勾勾盯着自己。
不对!差点上当了!
这家伙说结盟是假的,恐怕是想为唐国争取时间,等到并吞荆襄之后,腾出手来,再倾举国之力对付大周!
好个李璟,果然野心不小!
朱秀刚想一口回绝,但转念又想,三五年内唐国无力北进,大周又何尝不是如此?
现在还不到两国决战的时机,大家都有严重的国内矛盾亟需解决,还需要时间积蓄实力,争取给予对方致命一击!
此时结盟,不仅利于唐国,同样利于大周!
朱秀沉吟片刻,犹豫道:“陛下见谅,外臣并非使臣,无权代表我主,结盟之事,还请陛下等我主使臣到来后,再详细商议!
不过陛下所言确实有利双方,相信我主一定会仔细考虑,等我方使臣到来后,外臣定会把陛下之意转达开封。”
李璟露出笑颜:“甚好!甚好!还望朱军使从中撮合,促成两国友好往来。”
“请陛下放心,外臣一定尽力!”
李璟在心里长长地松口气。
朱秀没有回绝两国结盟的建议,相反,还表现出极大的兴趣,说明此刻大周朝廷当真没有对淮南用兵的打算。
李璟当然不愿意结盟,一纸盟书不过是给双方戴上一副道义的枷锁,象征短期内的和平,实际意义不大。
等到撕破脸时,该怎么打还怎么打。
李璟只想保持淮南现状,唐国能有机会并吞荆襄之地,不要让周军在江淮牵扯精力。
这份和平能保证三五年也就足够了。
“呵呵,来人,赐座!”
李璟和颜悦色,命宦官送来软凳。
朱秀道谢后,施施然地坐在殿中。
李璟越看朱秀越有几分喜爱:“朱军使比朕的六郎稍微年长些,朕听六郎称你为兄,如此算来,朕也勉强算是你的长辈,你即将弱冠,不知可取了表字?”
朱秀觉得有些难以启齿,硬着头皮道:“亡父故去前为我取字文才....”
“喔,文才,朱文才....”李璟捻着须,念叨了几遍,觉得有些可惜,他本想赐朱秀一个表字,借此拉近关系。
取字文才,李璟觉得取的一般,一听就是那种没读过多少书的乡下穷书生起的。
不过这是人家故去多年的老父亲取的,李璟也不好得说什么,笑道:“往后私下里,朕就以表字唤你,显得亲近些。”
朱秀佯装受宠若惊地站起身道:“陛下垂爱,外臣荣幸之至!”
李从嘉乐呵呵地,颇为高兴。
虽然他不太明白,为什么这俩人关系进展如此神速,从一开始见面时的斥责诘难,到现在亲热得快要以叔侄相称。
但,李从嘉觉得这样挺好。
他也用不着夹在中间为难。
“文才啊,朕还有一事想问问你,据说如今城里风传的《众生曲》是你所写?朕也写了一篇怨词,套用《众生曲》的曲谱,却怎么也吟唱不出众生曲的意境,这是为何?
你说说看,朕要如何改曲谱。”
李从嘉赶紧清清嗓,把李璟写的那篇《摊破浣溪沙·菡萏香销翠叶残》念了一遍。
朱秀一听乐了,这首词可是李璟流传后世的名篇。
朱秀笑道:“陛下,外臣的拙作《众生曲》和陛下的这首浣溪沙虽说都是怨词,但却有本质区别。”
李璟大感好奇:“说说看,有何不同?”
朱秀委婉地道:“众生曲吟唱的是世间百姓之疾苦,而摊破浣溪沙讲述的是妇人思念远征在外的夫郎,百姓之怨和小妇人之怨,自然是有所区别的....”
李璟愣了愣,旋即哈哈大笑,指着朱秀对李从嘉道:“六郎可听出来了,你文才兄是在说两首词的格调和意境不在同一层次!”
朱秀狡黠笑道:“外臣可从没这么说过,陛下冤枉外臣了!”
李从嘉也赶紧说话好:“两首词都是难得一见的好作品,只是作者意图不同,想要表达的含义不同,实在难分高下。
依儿臣之见,众生曲的曲词缺乏连贯,格律也有所残缺,比较下来还是父皇的摊破浣溪沙更胜一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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