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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荣狐疑道:“麟州杨信的名声,我倒也听过,只是他的儿子杨重贵,果真有你说的那么厉害?”
朱秀笑道:“虎父无犬子,麟州杨氏世代豪强,自天福末年契丹南下起,杨信便率领族人组织父老,筑坞堡壁垒,挖壕沟土堑抵御契丹侵袭。杨重贵虽然年轻,但听说颇有乃父之风,若有机会当结识一番。”
柴荣有些疑惑,朱秀从未去过麟州,为何对杨氏父子如此感兴趣?
不过朱秀看人向来眼光毒辣,当年沧州的赵普、潘美,在洺州被他哄骗去沧州投奔的赵匡胤,都是得他评价颇高的人才。
赵匡胤不用多说,跟随他两年多来,已经和张永德一样成了他的左膀右臂。
潘美如今在彰义军也混得如鱼得水,成了能够独当一面的将才。
赵普一直跟随在奉国右厢都指挥使刘词麾下,听说深得刘词信任,视为心腹,去年朝廷要征辟赵普入朝为官,赵普不愿去,刘词也不舍得放人。
如今得到朱秀看重的杨重贵,又会是怎样出色的一位英杰,柴荣拭目以待。
朱秀突然想到什么,挤挤眼睛有些猥琐地嬉笑道:“不知柴帅与永安军节度使折从阮一家可熟悉?”
柴荣愣了下,摇头道:“折老将军乃我朝名将,某甚为钦佩,可惜只见过折老将军寥寥几面,没有过多深入交流。父帅与折老将军有些交情,只是折家一直坐镇府州,抵御契丹西线大军,这些年基本没有调动过,他们一家也甚少回京,许久不曾见过面了。”
柴荣看了眼朱秀,奇怪道:“为何突然问起折家?”
“我听说杨重贵与折家女儿定亲,故而有些好奇?”朱秀随口道。
柴荣好笑道:“两家定亲,与你何干,有何好奇?”
朱秀嘿嘿道:“听闻折家女儿也是一位巾帼女英雄,从小不爱红装爱武装,跟随父兄抗击契丹人,我心生敬佩,故而有此一问。”
“你说的是折老将军的长子,府州刺史折德扆的小女儿折氏。”柴荣笑道,“此女的名头我倒也听过,据传自幼习得折家枪法,武艺出众,连她两位哥哥也不是对手。”
朱秀满脸八卦道:“此女闺名是不是叫折赛花?”
柴荣怔了怔,有些拿不准:“多年前折老将军进京述职,我随父帅宴请折老将军一家时倒是见过一面,记得似乎是叫这个名字,记不太清了....”
朱秀啧啧感慨,杨重贵这家伙命好啊,这么好的媳妇被他早早得手。
柴荣皱起眉头,从朱秀感叹的神情里看出几分意味。
“怎么,你想打折家闺女的主意?”柴荣一脸正色,“折德扆虽然是位温厚君子,可他的父亲,折从阮老将军却性如烈火,非常不好惹,折家闺女既然已经和麟州杨氏定亲,我劝你还是趁早死心,不要自找麻烦。”
朱秀哭笑不得:“柴帅想哪去了,我从未见过折家小妹,怎会打人家的主意?只是这姑娘名头不小,有些好奇罢了。”
柴荣深深看他一眼,强忍住笑意:“我还以为,你设计捉拿杨重贵,是因为折家闺女的缘故。”
朱秀忍不住翻白眼:“柴帅误会了,军国大事岂能跟儿女私情混为一谈!”
柴荣笑了笑,劝解道:“灵雁姑娘与那折家闺女比起来也是不差的,如果你喜欢此类型的女子,也不必舍近求远。还有符二娘子,论家世美貌,折家闺女恐怕不及....”
朱秀拱拱手,苦着脸:“柴帅莫要说了,我想活捉杨重贵当真不是为了折家女儿....”
柴荣逗弄一番,颇觉有趣,笑出声来。
“不过柴帅可曾想过,杨信麟州刺史的职位,是河东节度使,皇叔刘崇极力推举的。
刘崇坐镇太原,拉拢杨氏,而杨氏又与折家联姻,如此一来,整个河东以北,府州、麟州至代州一线,数十座军事重镇要塞,都紧紧围绕在刘崇身边....”
朱秀突然话锋一转说道。
柴荣愣了愣,一下子明白朱秀话里的意思:“你是说,是刘崇得官家指使,收拢北线兵马?”
朱秀道:“刘崇赴任河东,本就是替官家收拢兵权,麟州杨氏、府州折氏都是北疆军镇,特别是折氏,镇守永安军多年,胜州、代州兵将多为折家麾下所出,若得折氏归心,则河东自此安稳。
呵呵,咱们这位官家,恐怕心思不小,在下一盘大棋!他继位快三年,终究要开始亲手掌握兵权了....”
柴荣眉头愈深,心里不知怎地,突突狂跳了几下,隐隐有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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葫芦河畔,党项南大营。
一身戎甲的杨重贵登上营寨望楼,远眺平高县方向。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