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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论起朱秀,满娃一张碎嘴更是滔滔不绝:“别看朱副使年纪小,做事可大气咧!人家是学问人,对咱这群丘八客客气气,帅爷再怎么宠他,他在咱们面前也丝毫不摆架子....
每次跟朱副使出活,弟兄们都能得些赏钱,上次去良原,被一群杂毛乡兵堵在县衙里,死了几个弟兄,朱副使挨个上门问候,留下一笔抚恤钱,还帮家里女人找活干,免得死了男人家里断了生计....
朱副使豪爽大方,厚待咱牙军,牙兵弟兄们对他很信服,都喜欢跟着他干!这年头,到处打仗死人,人命不值钱,咱们彰义牙军上辈子积德,帅爷、虎爷、朱副使都对弟兄们好,拿咱们当人看....”
满娃叨咕着,很快将一座营帐收拾的干干净净。
“虎爷您歇着。”满娃端着水盆,肩头搭着毛巾,笑呵呵地告退而出。
魏虎起身在军帐里走了走,四处看看,和他半年前离开时一样,但好像又有许多不同。
史匡威在节度府为他留下一处独院,以往回到安定,他多数时候都会住在府上。
可这次回来,他却不想住进节度府,寻个借口搬到牙军营地。
魏虎掀开帐帘朝外瞧瞧,确定无人搅扰后,回到桌案后坐下,从衣襟里取出一封信。
信早已拆开,信封上没有任何署名。
魏虎看过后,却知道是谁所写。
他将信纸铺平放于身前,深幽的目瞳冷冷注视着。
信是写给他的,通篇却没有提到他的名字,只是详细分析了目前彰义镇面临的处境,加上开封朝廷的大环境。
信里出现次数最多的名字,是朱秀。
“哼~薛修明,你当真以为自己能猜透我的心思?”魏虎轻蔑嗤笑,慢慢将信纸抓成一团捏在掌中。
“凭你三言两语,就妄图挑拨离间?你也太小看我魏虎了!”
魏虎摇摇头,对薛修明的小伎俩嗤之以鼻。
他没有将薛修明信中若有若无的离间之意放在心上,但却不可避免的联想到朱秀。
“踏山都、掌书记、如今又做了牙内副都指挥使,看来您当真想把彰义军交到朱秀手上....”
魏虎仰靠着椅背,面色无可抑止地阴沉,凶狠地狼眼闪烁异芒....
第95章 焦继勋率军入境
鹑觚县北门外,临时搭建起一片军营。
县令吴兴元,正率领县府衙役和数百民夫,携带粮草酒水,亲自入营犒军。
吴兴元忙活一阵子,来到中军大帐外,求见凤翔节度使焦继勋。
帐外亲兵没有因为吴兴元县令身份对他高看一等,更没有因为他送来数百石粮草几百斤酒水就对他好颜相对,冷冷抛下一句:“节帅正在议事,等着!”
“是是~”吴兴元胖滚滚的身子努力弯下,不敢说半个不字,老老实实恭候一旁。
直到太阳高挂头顶,吴兴元晒得汗流浃背,才陆续有人从大帐内走出。
吴兴元又哀求了一遍,亲兵才慢吞吞地入帐为他禀报。
“节帅让你进去。”亲兵瞥他一眼,轻蔑地骂了声“肥猪~”
吴兴元装作没听见,拱拱手入帐。
“下官吴兴元拜见焦帅!”吴兴元小步快走到帅案前,匍匐在地。
焦继勋放下笔,笑道:“吴县令无需多礼,请起。”
“谢焦帅~”吴兴元胖脸挤成一团,像个老鸨似的媚笑。
焦继勋刚刚过完四十六岁的生辰,两鬓稍显斑白,束发齐整,留三寸短须,相貌儒雅,仪表堂堂,穿一身绯红虢虎袍,颇有几分儒帅气质。
“此次本帅奉朝廷之令率兵而来,过境鹑觚县,不会停留太久,只等泾州都盐使许兴思到来,就一同出发前往安定。你无需为了犒军而四处征粮,以免惊扰本县百姓。”
焦继勋和颜悦色地笑道。
“鹑觚百姓能够有幸目睹凤翔军威,是他们的福气,能献出一点粮食劳军,也算百姓们为朝廷出力!凤翔军入境以来,对沿途百姓秋毫无犯,焦帅军纪严明,当真令人敬佩....”
吴兴元啰里啰嗦吹捧了一番,焦继勋捋须笑眯眯地听着,也不打断,任由他说。
“总之,你要让鹑觚百姓知道,凤翔军入境泾州,是奉皇命调查史节帅私设盐厂一事,并无他意,莫要让百姓误会。”焦继勋淡淡道。
“下官明白,请焦帅放心!”吴兴元连忙答应。
偷偷瞟一眼焦继勋的脸色,吴兴元故意一副唉声叹气的样子道:“史节帅糊涂呀,盐铁向来是由朝廷专卖,如何能绕过盐监私自制盐售盐?这不是与朝廷作对吗?
此事薛司马知道后,也曾苦劝过,可惜史节帅一意孤行,为了一点蝇头小利,损害朝廷盐税收入,当真是....唉....”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