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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自从李光波死后,李氏极为伤心,怨念深重,加之谣言四起,她对薛修明似乎也产生怀疑。
如果她得知真相,一旦查实,绝不会忍气吞声,一定会替李光波讨回公道....”
朱秀点点头,看着他冷声道:“如今你想活命,只有一个机会,见到李氏,将实情告诉她,并且让她相信你!”
陶文举惊恐睁大眼:“李氏知道实情,如何会放过小人?”
“这你无需担心,我会请史节帅向李氏求情,饶你性命!”
陶文举咽咽唾沫,心一横道:“小人跟随薛修明多年,知道他不少秘密,李氏应该会相信小人所说!可李氏在薛家大宅,如何能将她请来?”
朱秀冷哼一声没理他,如何请?当然是派兵围了薛家,硬请!
“薛修明和薛修亮的谈话,你还听到些什么?”
陶文举苦思冥想好一会,哭丧着脸道:“不敢隐瞒少郎君,当真没有了!小人当日惊吓不轻,满心思都在想着如何逃命,二人的谈话,实在没听到多少!”
朱秀盯着他看了会,确定这厮不敢说谎。
“陈安,带他下去,由你亲自看守!胆敢有任何异动,立斩不饶!”
陈安抱拳大声领命,抓住陶文举的胳膊,不由分说地将他拽走。
朱秀提着袍衫下摆,一溜小跑去找史匡威商量。
第94章 魏虎的心
牙城,牙军营地。
营帐内,魏虎手拿一块浸染桐油的棉布,正细细擦拭他的配身钢刀。
魏虎的佩刀是最正宗的唐横刀样式,刀刃狭直,光寒闪闪,刀身与刀柄连接处,隐约可见两个模糊刻字:神策。
这把刀是当年魏虎跟随史匡威在长安附近得到的,钢材上等,做工精良,照此推算,极有可能是从前的将作监专为北衙禁军主力—神策军打造。
如今,刀具形制大多从狭直长条形方刀头,改为前锐后斜的形状,有护手,去掉刀柄上扁圆大环和鸟兽装饰。
这种短柄手刀也被称作朴刀,更利于发力和劈砍。
魏虎却更喜欢风格硬朗的横刀,他身材高大健硕,双臂有百斤巨力,挥砍横刀时也更加得心应手。
魏虎拿着油布擦拭刃口,似乎有些走神,左手食指指腹划过锋利刃口,瞬间剌开一条血口子。
魏虎浓眉皱了皱,将佩刀回鞘,放下油布,看着鲜血顺着指尖一滴滴滴落。
一名十八九岁的牙兵捧着茶壶入帐,见魏虎手指滴血,忙找来纱布为他包扎。
魏虎看着他笑道:“满娃,这些时日里,弟兄们过的可好?”
满娃咧嘴憨厚地笑了,脸颊上几颗雀斑格外明显:“好着咧!虎爷您也知道,咱们牙军在彰义军那可是头一份,帅爷向着咱们,粮食布料都紧着咱们用,今儿个过冬,还一人多发了一条羊皮褥子....
本来帅爷还说,要给咱们发新军衣,不过弟兄们也知道,如今彰义镇日子不好过,帅爷也没啥钱....
弟兄们能体谅帅爷的难处,只求能吃饱饭就行,等以后帅爷赚了大钱,多给弟兄们吃几顿肉就好....嘿嘿~~”
魏虎道:“你怎知帅爷将来能赚大钱?”
满娃嬉笑道:“虎爷这是考我呢!阳晋川建起盐厂,囤了几万斤白盐,咱们牙军分批轮换驻防,去过的弟兄回来都说,那可是一座金山,将来还怕缺钱?”
魏虎笑道:“你也去过阳晋川?”
“没呢!还没轮到我这一都,不过也快了~”
满娃一边收拾营帐,一边回话。
桌案后摆放一张太师椅,魏虎走过去稍加打量,大马金刀地坐下,扭扭身子往后倚靠,暗自点头,确实比坐胡床要舒服。
“牙军轮换驻防阳晋川之事,是谁负责安排?”魏虎随口问道。
“当然是朱副使啦!”满娃举着笤帚清扫营帐顶棚角落的蜘蛛网,头也不回地说道。
“哦对了,虎爷您坐的太师椅也是朱副使派人送来的,牙军各指挥,正副指挥使都有,咱们管它叫做将军椅!朱副使说,坐上将军椅,将来准能当大将军!”
满娃一脸羡慕,他现在只是个副队正,想要升到副指挥使,还得扎扎实实立下几场功劳。
魏虎双手轻拍扶手,沉默片刻,淡淡道:“帅爷让朱秀担任牙内副都指挥使,弟兄们怎么看?”
“好事呀!”满娃利索的拧干抹布,准备将烛台床架擦一遍。
“朱副使虽说年纪小,但听说教导他的师父,是一位幽居深山的老神仙!朱副使学问可大咧,好像没他不懂的事!他还掌管盐厂,将来就是彰义镇的财神爷!
弟兄们都说,让朱少郎君当咱们牙军的副使,是帅爷恩待咱们牙兵!这样一来,今后盐厂赚了钱,朱副使还能亏待弟兄们不成?盐厂也成了咱牙军的产业,弟兄们去驻防时也格外上心....”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