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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想起一切往事后,陆久安对生死有了更多的理解和感悟,他声音轻飘飘的,“我只是觉得,陆起仿佛只是来我生命里走了一遭,专门为我挡这一劫,就又回去了。”
陆久安叹了口气,怀念地说起小时候的趣事:“……他那时候性格内向,老是被山水捉弄,想反抗,又打不过对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来找我告状。”
韩致却豁然抓住其中一个关键的问题:“你想起来了?”
“是啊。”陆久安点点头:“昔日我告诉你,我是占了别人的身子,但其实我一直是我。”
“我就是陆久安。”
“太好了。”韩致心弦陡然一松。
他其实没有告诉陆久安的是,他当初因为那些话,一直提心吊胆的,深怕原主突然从身体里苏醒过来。如果真是这样,到了那时,他的久安又该何去何从。
现在听到他这麽说,心中那颗石头终于放下来,再也没有了顾虑。
两人回到府上,陆久安这才问起谨安王的下场以及事情的后续。
提到对方,韩致脸上冷冰冰的,沖天的戾气犹如实质:“造反之人,自古以来只有一个结局……”
接着韩致原原本本道明事情始末。
原来韩致在接到付文鑫的消息后,立即调兵遣将,赶到别院将其围了个严严实实,里面的人见大事不妙,有的想逃跑,有的弃械投降,有的殊死反抗。
但是镇远将军旗下的将士,哪是这群散兵游勇可敌的,兵戎相见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战斗就分出了胜负,谨安王被缚手捉了推到韩致面前。
韩致面无感情地看了韩昭一眼。
他没料到幕后黑手会是他,也想不通他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他无意去询问背后的原因,当务之际是找到陆久安。
韩致带着人马漫山遍野地搜索,最后在一个隐蔽的山洞找到陆久安,而再次找到陆起的时候,他已经奄奄一息。
韩昭被交由大理寺候审。
韩昭身为皇亲贵族,却戕害朝中重臣,这本来就已经是一件足以震惊宵廷的事。再加上永曦帝下令彻查,大理寺的人不敢掉以轻心,一面对着谨安王道“得罪了”,一面严格执行命令。
或许是韩昭见大势已去不再遮掩,或许是别的原因,总之大理寺的官员轻易就找到了些许蛛丝马迹,然后再顺藤摸瓜,翻出了许多让人震惊不已的东西。
满库房的锋利兵器,满屋子的金银珠宝,还有那些密密麻麻的书信往来……
这些东西一露世,兴致就完全不同了,这可是举兵造反!
大理寺的人倒吸了一口凉气,谁都没有料到,案件兜兜转转,到了最后,牵扯出来的竟是这样一宗大案。
满朝文武也吃了一惊,实在是谨安王平时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不理政务一心向佛的閑散王爷,没想到私底下却潜藏着这样的野心。
然而联想到其母廖贵妃做过的事,衆人又觉得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举兵造反者,处以斩刑,家里凡年岁16以上者连坐绞刑,16岁以下发配边疆,女性全部充作军妓。
陆久安听到共谋者里面有个熟悉的名字:“廖主簿?他怎麽也参与其中了。”
廖主簿在朝中存在感薄弱,要不是岭山围猎那场狼人杀里对方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陆久安不一定对得上号来。
随即他想到什麽,紧皱眉头:“不对,廖主簿和廖贵妃什麽关系?”
韩致赞许地点点头:“两人论渊源,祖上同属一支,但其实历经那麽多年,这微末的宗亲关系早已名存实亡。也不知道他怎麽想的,竟然听信了韩昭事成以后提他做国舅的话,暗地里帮他出谋划策,掌管寺庙财産。”
“糊涂,就算提国舅,也轮不到他。”陆久安轻嗤一声,“名利财富当真这麽重要吗?竟让一个人甘愿冒那麽大的险,也要去行那大逆不道之事。”
“也不是所有人都如你这般想的……”韩致摇了摇头。
“那个祝岳呢,也一并处死了麽?”
韩致眉锋拢起。
“谁?”
陆久安把他的面目特征简单描述了一下。
“他呀……”韩致意味不明地露出一个冷笑,随即转头吩咐属下。
不一会儿,那名士兵抱着一只大狗走上前来。
“五谷!”陆久安吃了一惊,他没想到五谷在伤势那麽严重的状况下,竟然存活了下来,这不禁带给陆久安一丝丝慰藉。
五谷全身毛发被剃了个干干净净,身上的伤疤交错纵横,最明显的是它脸上那一道,从左耳到右眼,几乎贯穿了它整个面颊,尤显狰狞。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