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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连忙道:“朕知晓了,魏公呐,您一定要多活两年。”
贞观十六年匆匆过去,到了贞观十七年的正月,李世民带着太子李承乾与衡山公主再一次来看望郑公。
李世民下旨再将衡山公主许配给魏征的嫡子魏叔玉。
但此刻的魏征已昏迷在床。
李世民坐在床边呼唤了好几次,却不见郑公睁眼。
贞观十七年的正月又过了几天,一代名臣魏征过世了。
这个噩耗让整个长安城都寂静了。
满朝文武悲痛。
听闻这个消息,张阳在骊山上久久不语,望着骊山西面的官道,“郑公呐,你到死都不愿意退下来。”
“就是那个时常骂人的郑公吗?”
张清清用望远镜看着远方。
“嗯,他是一个很顽固的老人家,现在过世了。”
张清清放下手中的望远镜,“其实女儿见郑公,他很和蔼的。”
张阳错愕一笑,“是呀,他平时都很和蔼,只是在有些时候,他总是能够将皇帝骂醒。”
魏征过世的当日,皇帝望着远去的灵柩痛哭,亲手为他撰写碑文。
太子李承乾在西华堂为郑公举哀。
晋王李治奉诏前去致祭。
皇帝追封魏征司空,相州都督,赐谥号文贞,陪葬昭陵。
但一概赏赐都被魏征的夫人裴氏拒绝了,因魏征向来都是节俭的,所以不想陛下赏赐的太多。
而今年的三月,薛延陀的夷男可汗过世了,他的两个儿子又在薛延陀争抢汗位爆发的内乱。
苏定方又一次向天可汗递交了辞官的奏章。
陛下却召见一个叫契苾何力的人,此前他便劝谏陛下时刻准备兵进薛延陀。
苏定方辞官没成,便举荐了裴行俭北征。
这一次薛延陀内乱是绝好的时机。
李世民还未批复苏定方的奏章,便让裴行俭,契苾何力,阿史那杜尔各带一路兵马,扫平薛延陀。
战争又爆发了,这一次大唐是抱着灭了薛延陀的决心去的。
许敬宗命礼部准备了文书,李义府与袁公瑜随军而行,大唐一旦有对外的战事,势必外交先行。
长安城的酒肆内,狄仁杰对李治道:“许侍郎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李治回道:“自姐夫离开朝堂,许敬宗便掌握着大唐的外事,他能够通过父皇对薛延陀的只言片语,了解父皇的想法。”
狄仁杰又道:“晋王殿下,我们去看看王玄策吧。”
裴行俭又出征了,唐人的风采如同战神,万胜的唐人策马而起,大军朝着北方而去。
薛仁贵亦在北行的队伍中,“裴府尹,此番北去可以与阿史那杜尔再会了。”
裴行俭策马回道:“好呀,不过突厥人的酒水很难喝。”
此刻的王玄策还在慵懒地处理军中各种常事,他对北征的战事没有兴致,打一个薛延陀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裴行俭与薛仁贵在,会赢也是正常的。
两个身影挡住了阳光,王玄策皱眉抬头看去,见到来人连忙行礼,“末将见过晋王殿下。”
李治摆手道:“不用多礼,这一次是仁杰有事想要与你说。”
狄仁杰行礼道:“王将军是许侍郎让小子来传话,梁建方将军西征回来之后,天竺内部又乱了起来。”
王玄策啐了一口唾沫,“这帮蛮夷又在胡闹什么?”
狄仁杰又道:“还请王将军早做准备,许侍郎说陛下已注意到了西面的混乱,而王将军又有攻打天竺的经验,届时或许会联合吐蕃的兵力,再一次攻打天竺。”
闻言,王玄策面露难色,看来这清闲日子还是到头了。
“王将军,此番西去可不仅仅只是平定动乱这般简单了,许侍郎看过骊山县侯的奏章,天竺亦是一座粮仓。”
第九百三十一章 古巴比伦法典
王玄策尴尬笑笑,摆手道:“某家就一个裨将,西征天竺?那都是大将军的事。”
说罢,他又哼着小调,悠哉地躺着了。
离开的时候,狄仁杰又回头看了眼不着调的王玄策,皱眉道:“这人一直都是这样散漫的吗?”
李治解释道:“听裴行俭说过,他就是一个心思懒散的人,当初西征的时候便是这副模样,能不动就不动,能躲麻烦就躲。”
“可就是他这样的人,满腹的兵事韬略,行军打仗骁勇又有智谋,薛仁贵与梁建方评价过,他是个奇才,倒也不是他的经验有多丰富,只是这行事……”
三缄其口,犹豫再三,李治气馁地评价道:“或许自有章法吧。”
大唐的青年才俊越来越多,偏偏就有这么几个性情古怪的。
古怪的人见多了,也就见怪不怪的。
就比如说骊山上的那位仙人。
天可汗派兵北征,坊间议论很多。
这一次远征有人说不该,也有人说应该。
如果四夷都能对天可汗充满敬意,并且俯首称臣,那么天可汗就会给你天大的恩惠。
倘若有人作乱,天可汗也可以派兵平灭,薛延陀作乱一直不服从教化便是原因之一。
恩威并施的天可汗才是令人敬畏的。
骊山上,今日还是一片宁静,偶有汽笛声响起。
张阳在华清池边,他执笔在纸上写了四个字,收笔道:“媳妇,你看如何?”
李玥瞧了一眼,神色凝重,“早日退休?”
“是不是有进步?”
“唉,夫君的字都快自成一派了,何来进步可言?”
小武与小慧捂嘴轻笑着,老师一直不喜欢师父的书法。
也怪师父练了这么多年的字,还在原地踏步。
张阳看着字笑道:“我要将其挂在书房中,每日都拿出来看,时刻警醒自己要早日退休。”
山风吹过,华清池掀起涟漪,李玥低声道:“有人的志向是进士及第,有人想要修编国史,也有人想要做个统领千军万马的大将军。”
李玥看向两位弟子又道:“只有你们的师父不一样,他的志向是早日退休。”
徐慧道:“师父向来就是与众不同的。”
小武叹道:“那些虚名又有何用,现在还不是想着如今建设关中,也不知道各县安排得如何了,弟子再去看看。”
徐慧也站起身道:“弟子也去看看。”
晴朗的天空下,阳光嗮在身上的暖意感觉很舒服。
近日在长安城的各国使者还在准备朝贺。
波斯王卑路斯命人送了五块石板给骊山。
张清清皱眉道:“你们波斯是拿不出像样的东西吗?怎么就送这么一块石板,你们看看高昌人,送来的玉石都是一车车的,就连吐蕃也送给骊山这么多牛呢。”
几个波斯使者苦笑着,对这位尊贵的小郡主连连行礼。
张心安的目光则在石板上的文字,“那就拉到山上去。”
姐弟俩命人将石板放在一辆推车上,张清清接过他们递来的书卷,便让这些波斯使者离开了,自己带着人拉着车去了骊山上。
各国使者除了向天可汗朝贺,也会骊山送礼,这几乎是每年都会进行的事。
突厥会送来很多羊毛与羊群,吐蕃会送来牦牛,西域又会送来很多玉石与各种奇珍。
当年爹爹任职礼部尚书,掌管大唐的外事,不论是河西走廊还是安西四镇都是那时候夺回来的。
更不要说现在的吐蕃与波斯了。
这些送礼,骊山一概接受。
张心安问道:“姐,据说这些使者送给骊山的礼比朝贺天可汗送的礼要多。”
张清清惆怅道:“你个笨弟弟,连这点都想不明白。”
“还请姐姐赐教。”
“现在爹爹的态度很重要,只要爹爹高兴,也能让关外诸国好好的,要是爹爹不高兴了,也能让他们鸡犬不宁。”
“他们敬重骊山是因为骊山行事有底线,从来不会做杀绝之事,爹爹以前对松赞干布的许诺,对高昌的许诺都一一实行了,所以他们很敬重骊山。”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