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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炮声停下了,风将这些硝烟吹散,没被炸死的大食人也被硝烟熏得双眼通红。
人纷纷倒在地上,零星有大食人站立着,四周全是倒下的人。
而当有人惊呼,这才看清楚周边的情况,那些唐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越过了苏斯河围了上来。
有大食人大叫着,可队伍早就被炸得七零八落,无法组织防御,甚至有不少人折返逃跑。
唐军的战马冲入军阵,张士贵策马冲入混乱的大食人军中,一箭射出,射倒一个要逃跑的大食人。
梁建方一刀捅进一个大食人的脖子,怒道:“没人性的东西!都给爷爷死!”
已经成了溃军的大食人四散而逃。
又给一个大食逃兵抹了脖子,梁建方的嗓门如狮吼,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
等阿史那杜尔包抄了他们的后路,那些大食人只能绝望地跪下投降。
梁建方看战场已经平静,开口道:“人命如草芥啊,这一万人杀得太快了,半个时辰就打完了,不尽兴呐!不尽兴!”
张士贵神色一凛,要是在以往,打一万人的兵马起码要四五个时辰。
如此看来火炮面前人命真不算什么。
杀人太容易了。
张士贵还有些后怕,低声道:“这东西有伤天和,骊山那位到底是何人物?”
梁建方擦干净刀上的血,又道:“顾不上了,首战大胜,派人送捷报去长安,先将我等的功劳拿住了。”
“喏!”
已经有人开始打扫战场了,士兵在一具具尸体上补刀,而后堆在一起一把火烧了。
梁建方本来就神经大条,他心满意足地拍了拍火炮,“骊山的那位某家见过一次,文人模样,讲话随和,很有意思一个人。”
又等了一个时辰,眼看天色就要入夜,穿着大食人衣服的薛仁贵夫妇终于回来了。
薛仁贵翻身下马道:“大将军,打探清楚了,后方还有十万大军,领军的人欧麦尔,当年某家与他交过手。”
“好!他们多久到。”
“他们在等粮草,最快十一月下旬动身。”
梁建方扫了一眼战场,抚须道:“撤军!回去休整。”
当兵马回到了波斯王都,得知了战事胜利,波斯王都内又是一片欢腾。
“无敌的唐人打败了大食人!”
“无敌的唐人!”
“波斯有救了!”
……
在众多波斯人的吆喝声中,梁建方走到了波斯王卑路斯面前。
唐人与其他人不同,他们打仗总是能够干干净净回来。
卑路斯躬身行礼,颤颤巍巍道:“大将军!已经在王宫备好了酒宴。”
裴行俭穿着一身布衣,低声道:“如今是战时,城中一律不得摆宴,撤去吧。”
梁建方中肯点头,“都听裴都护的,还有十万大食兵马在朝着波斯而来,这仗还没打完,还没赢。”
听到大食人有十万大军要来,卑路斯差点没站稳。
裴行俭颔首低声道:“不对,不止十万大军。”
闻言,薛仁贵又道:“来将是欧麦尔,听说大食人将领中最骁勇的人是哈立德,此人还没来,大食人的真正主力就没来。”
……
战报出了波斯地界,过了安西都护府,关中已然入冬。
一份军报送到了嘉峪关,来人策马一路跑一边喊道:“波斯战报!波斯战报!首战大捷!歼敌一万!”
这战报传到了河西走廊,城内一片欢呼。
有唐人在喊,也有西域人在欢呼。
嘉峪关放行之后,这队兵马策马直入关中。
张阳这两个月没有去车间,也没有忙太府寺的事情,专心练字锻炼心性。
函谷关方向,有一支马队走在寒风中,来人自称是南诏王,此人的穿着很是怪异,身上挂满了各种金器,连他的腰带都是金子做的。
这位南诏王来到函谷关下,要了一碗红烧肉盖饭。
看着是华贵的不能再贵气的人,此刻坐在了路边对着一碗红烧肉饭狼吞虎咽。
说罢,这南诏王买下了那商贩的一壶酱油,当场一口闷下,他低语道:“嗯!这味道就是骊山的酱油,想煞某了!”
函谷关的官兵也是一脸疑惑,这南诏王为何能说着一口地道的关中话。
守将是个身宽体胖的家伙,一看也是红烧肉吃多的人,他走来问道:“南诏王可是要去长安城?”
刚喝了酱油的南诏王笑道:“哈哈哈!某家要去找天可汗喝酒。”
第八百零四章 南诏的钱财
那守将也没有再多问,从文书上来看这人就是货真价实的南诏王。
至于这个南诏王为何是这样的德行,守将也不想多问了。
守将的目光看向了队伍后方的车队,令人上前查看,一车车的货物都是一些茶叶,核桃,布料,梅子,酒水。
南诏王笑道:“这位将军,这些都是进贡给天可汗的,都是南诏的特产,关中是没有的。”
那守将也是尽心尽责,确认了一番之后,又觉得南诏王很穷酸,就拿了这些东西来进贡天可汗,人家别国使者给的都是稀世珍宝。
在场的官兵又对这群南诏使者心生嫌弃,明明南诏王自己的腰带都是金子做的,偏偏送一些如此不起眼的东西。
刚入冬的关中很冷,西北风吹得衣衫猎猎作响。
确认了没有刀兵之后,守将也放行了。
吃罢,何必就带着人走入了函谷关。
今年夏天的时候,这位新上任的南诏王就说了要来大唐朝贺。
现在关中刚入冬,这位南诏王就如约来了。
这位南诏王出手很是阔绰,到了一家酒肆就请了诸多游侠与贩夫吃酒,俨然一副要散尽家财的模样。
刚赴任剑南道长史的李德武得知南诏王来了,便一路跟随而来。
何必看着这个长史好奇道:“你一个地方长史,如此跟着某家一路都到函谷关了,你还不回去吗?”
李德武喝下一口酒水,“跟着你有酒有肉吃,为何不跟着。”
“谁派你来跟着我的?”
“南诏王说笑了,下官是顺路去长安城述职的。”
何必冷哼一声,这人从剑南道就一直跟着,眼下想要给骊山写一封信都难。
说罢,何必又灌下一口酒水,“你是房玄龄派来的?”
对方没有讲话。
何必又道:“是长孙无忌派来的?”
李德武又是摇头。
看这家伙依旧不愿意说,何必叹道:“最近关中如何了?”
李德武回道:“下官在秋天离开的长安城,不过当时听说范阳闹得很凶,后来又得知陛下河西走廊派兵。”
何必不解道:“就只有这些?”
李德武又道:“那你呢?你是什么人,你又为何成了现在南诏王?”
何必朗声一笑,没有当即答话。
店家快步走来,“客人房间都准备好了。”
“嗯。”
何必站起身便带着自己的人去休息。
李德武写了一封书信,现在看来这个南诏王没什么特别的。
南诏的事从当初有匪寇作乱,再到老南诏王禅位,两年间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
对方是个关中人,地道的关中人,而且讲话谈吐一身的游侠习性。
将这些都写下来后,让人送去长安城的赵国公府邸,李德武做完这些也就睡下了。
翌日的早晨,从函谷关到长安也就三天的路程。
进入关中之后,何必感觉自己的呼吸都顺畅了许多,整个人也轻松了。
李德武除了顺道为伴,还能作为向导。
“如今关中的变化很大,前面就是骊山了,近来骊山的势力越来越大了。”
“原来那里就是骊山。”何必不住点头,看了看身后长龙一样的车队,他又道:“不如就在骊山的渭水河边驻扎,明日再去长安城。”
闻言,骑在马背上的李德武便皱眉道:“南诏王,再走两个时辰就是长安城,去城里休息更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