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知道这件事的只有魏王的人,不会有别人。
若是别人冒充,他除了与之拼命别无选择。
杨涟低声道:“是如何知晓在下路过这里。”
“从你们离开洛阳的那天起,就一直有人跟着,你以为在洛阳布置的眼线只有这些吗?”
杨涟回头看了看这些壮汉,他们三三两两也离开了。
对方又道:“以后换个身份干干净净地活着,这也是为了你好,这些银钱你就不用管了,也不用你护送了。”
天边出现了鱼肚白,晨光照下来,杨涟也终于看清了对方的行状,穿着军中的甲胄,腰间配着横刀。
杨涟自己翻身上马,迅速离开此地离开。
那些护送的红烧肉帮也散开了。
运送这批银钱的人彻底换成了魏王殿下的兵马。
并且他们将银饼铜钱都用黑布包住,魏王府的护卫只是运送东西去骊山,如此一来便可以少很多盘问,行进半日到了潼关的关口。
看守关口的官兵,正在看着一幅画像,洛阳发生的事情,已经传到了潼关。
守将看到这队护送十辆马车的兵马很是好奇。
“尔等是什么人?”
领头人一手抓着缰绳,丢下一个令牌。
守将先是确认令牌连忙行礼,“原来是魏王殿下要运送的货物,末将失礼了。”
“无妨,开关!让路!”
听对方简单的话语像是命令,守将又道:“这位将军,末将听闻洛阳发生了大事,特要据此画像查问一个人。”
“你查问便是。”
见对方如此淡然又跋扈,这个守将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是魏王的人。
他拿着画像一个个核对,确定没有洛阳要拿的人,而且马车中装着的都是用黑布裹着的货物。
也不好再多问,只能放行。
见这个守将放行了,他先让马车一辆辆出了潼关,颔首看着对方,“官府让你查问的,还是他人让你查问的?”
那守将神情闪过慌张之色,低声道:“末将只是捉拿一个贼,受洛阳城的县丞所托。”
这番托词也没什么问题,那守将低着头感受到对方目光直勾勾看着自己。
被盯着的感觉很不好受,心虚地躬下身子,“若不嫌弃,这位将军能否留下来喝杯酒水,我们存有上好的杏花酒。”
对方没讲话,而是驾着马儿离开。
送走了这支魏王的兵马,潼关城头的守军都松了一口气。
而且魏王成年之后,遥领七州兵事,谁敢为难。
直到看不到这支兵马,那守将浑身无力地坐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骊山,晴好天又过去了,关中下起了雨水,这些雨水带着冰粒子落下。
张阳和李泰,程处默坐在骊山村外的一处酒肆。
李泰回头看了看那酒家姑娘,小声道:“处默,这姑娘挺普通的,你是如何看上的。”
程处默痴痴笑道:“她就像是陈年的烈酒……”
“陈年……还烈酒……”李泰感觉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痛苦地抓着头皮,指着他大声道:“姐夫,你看到没有。”
这种肉麻的话,就连张阳也不禁打了一个摆子,“看到了。”
李泰不禁退后几步,“处默,你能不能变回来,我害怕。”
程处默又正了正身形,“什么变回来?末将一直都是如此。”
“嘶……”
李泰背过身,那头撞了撞柱子,“处默,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程处默又道:“人都是会变的……”
“姐夫!你看到他。”李泰跳脚大声道,“处默,你是不是也被陆判换了心?”
“什么陆判,陆判又是谁。”
好好一个壮汉,此刻柔情似水,真教人想一头撞死以谢天下。
张阳拍了拍处默的肩膀,“你家老货那边我会接着劝,且放宽心,此事还是有余地的。”
“多谢。”
浓眉大眼,大圆脸满是胡渣,眼神多了一些柔情,怎么看怎么别扭。
李泰受不了,张阳也受不了了。
两人戴着斗笠走在雨中,还能看到有冰粒子落在斗笠边沿,随后弹起落下。
耳边都是冰粒子落在地上的声音。
冰粒子落在身上很疼,就算是忍着这种疼痛,李泰也不愿面对这样的处默。
“姐夫,你身怀诸多本领……救救处默吧。”
张阳叹道:“若是处默能够和这个酒家姑娘成婚,多半会变回来吧。”
“当真?”
“或许吧,不过眼前横着他家的老货,这门亲事很难,你也知道程咬金是个什么人。”
李泰当然知道程咬金这个人是什么人物,那是长安城人人都不敢得罪的老混账。
渐渐地雨水停了,落下的冰粒子越来越多,像是天上在落下豆子大小的石头。
俩人找了一棵树,暂且可以避着一些冰粒子。
临近年关,天气还没有转暖迹象,李泰拿下斗笠拍去落在上面的冰粒子。
一匹快马而来,来人是李泰的侍卫。
“事情如何了?”
“禀魏王殿下,已经出了潼关。”侍卫拿出一份书信,“这是洛阳的情形。”
李泰点头道:“还要多久能到。”
“货物比预想得多,也很重,需要最快五日就可以到骊山。”
“你回去接着带人去看着。”
“喏。”
李泰重新带好斗笠,“事情很顺利,那些银钱只要出了潼关,一路上可以顺畅许多。”
张阳从这小胖子手中拿过书信仔细看着,“对了,你母后说让阎立本的女儿给你做妻子,比你小一岁。”
李泰靠着树蹲下身,“既然是父皇和母后的决定,那便娶了,只要她能够与本王一起生活在骊山。”
这胖子倒是想得开。
张阳迟疑道:“我觉得有些太早了,魏王你才十五岁,阎立本的女儿这才十四岁,况且……”
“况且什么?”
“老师也看中了阎立本的女儿,三年前的事了吧,老师要将他的三个儿子交给我照顾。”张阳看完了书信神色犯难,“当时老师说过想要阎立本的女儿给大安做妻子。”
闻言,李泰有些好奇,“大安不是在辽东吗?”
张阳点头,“他在辽东已经有两年了,不过大安比你年长三岁。”
一边是老师的小儿子,一边又是小舅子的婚事。
两家还同时看上了同一个姑娘。
张阳下意识问道:“阎立本有几个女儿?”
李泰还没回过神,被这么一问脑子一抽没有回过神,招手叫来站在不远处的侍卫,“本王问你,阎立本有几个女儿。”
“据卑职所知只有一个。”
看李泰神色纠结,侍卫又道:“不过卑职还知道阎立本的兄长阎立德也有一个女儿,已有十二岁了。”
“十二岁……”李泰没好脸骂道:“本王怎能像你们这般打十二岁姑娘的主意,滚!”
侍卫慌张离开。
张阳挠着耳后,“魏王殿下着急成婚吗?”
李泰从怀中按出两只萝卜,递上一只。
张阳接过这只白萝卜,咬下一口在嘴里嚼着,“嘎嘣嘎嘣……”
李泰蹲在树下,目光瞧着漫天的雪粒子落在地上,落在远处的田地中。
许久后,冰粒子没有要减弱的架势,反而愈演愈烈,李泰这才回话,“太子年有二十才成婚,本王不着急,若是父皇母后的要求,成婚便成婚了。”
对婚事李泰看得很开,他宁可接受父皇母后的安排,也不愿意忤逆。
冬日里受冻过的萝卜吃起来很可口,俩人又沉默了,李泰将手里的这根萝卜吃完,站起身提了提裤腰带,“书信上如何说?”
张阳将信递给他,“红烧肉帮有规矩,可以拿人但不能捷越官府办事,他们将那些外逃的世家子弟抓了之后又送回了洛阳。”
“孙伏伽更是拿下了洛阳城内的大小官吏,与这些世家子弟关在一起,每天都在审问。”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