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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的一处宅院,长广公主听着杨师道的讲述,家里也有经营布匹生意,“一旦骊山的棉布出来,我们布坊生意必定受到波及。”
杨师道听着长广公主的讲述,依旧看着手中的书籍。
看到他这样,长广公主叹道:“当初父皇将我许配给你,虽说你我也是半路夫妻,可家业上的事情,你也不能不管不顾。”
杨师道低声道:“当初早就说过要把家业变卖了,是你要留着的,商贾之事不必过问老夫。”
长广公主面对这样的丈夫恨铁不成钢。
那时候父皇将自己许配给杨师道之时,虽是前隋杨雄的儿子,也算是前隋的皇室,逃难到了洛阳,又被王世充拿下。
当年的杨师道还是一贫如洗。
可当时自己也是寡妇再嫁,还带着一个孩子只好就这么嫁了,也没有图其他的。
嫁给他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用着继续积累出一份家业,杨师道一直都不管不问。
院子里沉默了半晌,一旁小厮讲道:“听说今日因为棉布的事情,有不少人在议论骊山。”
长广公主沉下脸,对一旁的小厮嘱咐道:“传话下去,谁敢非议骊山,都给我拔了舌头。”
小厮慌张地下去办事。
……
过年的轻松日子过得很快,骊山的棉布开始售卖,赶制出来的三千匹布很快就被卖空了,李玥开心地看着账目,小武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骊山的工厂自去年落成,眼下终于有了进项,让夫妻俩人长出一口气,心里的石头也算是落下。
当付出有了收获的时候,也很让人振奋的。
张阳先是从长安城买了一只鸭子,当场将鸭子杀了,夫妻俩坐在一起拔着鸭毛
“做烤鸭怎么样?”
“这是鸭子太肥了,好像不太合适。”张阳刚说完见到李玥抿着嘴有些可惜的样子,又道:“那就做烤鸭吧,你去准备一些稻米酒,放在炉子上热一热,两个时辰左右鸭子也该好了。”
“好。”
张阳又嘱咐道:“记得稻米饭,让婶婶去叫一下魏王与河间郡王。”
有收获的日子当然要庆祝,这也说明了自家的产业从散卖的吃食,正式转型成功,成为了一项真正的产业。
之前不论是红烧肉,还是抽水马桶,这都是短期上的利益,而且这些买卖都太过零散,不能长久。
现在手中有了能够盈利的工厂,这也就有了能够让整个村子赖以生存的工作。
不论是对整个村子的凝聚力,还是将来的发展,这都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好事。
现在不一样了,有了工厂就像是有了根基,也就有了企业规模。
转变的过程是痛苦的,骊山好长时间都没有进账。
最痛苦的是李泰,他几乎是破产了。
天色入夜,打开土灶的盖子,正炙烤的鸭子也好了。
用一根铁纤把鸭子提上来放入一个大盆中。
小武帮忙搬着椅子,她的小短腿搬椅子很吃力,费劲地推着桌子将两张桌子拼在一起,就能多坐几个人吃饭。
张阳把烤鸭切好改刀,李泰和李孝恭也一起来了。
“哈哈哈!老夫走到门口就闻到了酒香。”李孝恭闻着酒香来到小炉子边,打开酒壶细细闻了闻,“好酒。”
张阳解释道:“都是自家酿的,也不知道合不合胃口。”
见李孝恭手中提着一个包裹,等他打开之后才看到是一大坨牛肉和胡椒,还有一些细盐。
“家里什么都准备好了,还带这么多牛肉做什么?”张阳嘴上说着,很自然地收下这一大坨牛肉。
李孝恭笑道:“知道你们夫妻俩人日子过得清贫,好不容易有一头牛耕不动地了,这才杀了,家中夫人吩咐了,说什么也要给你们家送来。”
张阳咧嘴笑着,“我做点酱牛肉,做好了再给您送去,以后喝酒的时候来两口,那滋味美得很。”
李孝恭抚须点头,满面笑容,“就知道你小子懂事。”
李泰的精气神也饱满了许多,工厂有了盈利,对他来说也是一件大好事,从去年到现在,要是还没有进项,李泰的日子都要过不下去了。
几人围着桌子而坐,张阳给李孝恭和李泰倒上酒水。
“为什么就这么一点!”
看李泰不服气,张阳冷哼道:“我家的规矩,你一个小孩子喝这么多酒水做什么?等会稻米饭就好了,喝了就老老实实吃饭。”
李泰端起酒碗浅浅尝了一口,“今天心情好不和你计较。”
烤鸭的皮烤得酥脆,咸淡正好合适。
一口咬开皮,入嘴的肉嫩滑的鸭肉,吃得一嘴肥油。
吃着鸭子几人都没说话,直到一整只大肥羊鸭子,只剩下了骨架,大家扶着吃撑的肚子长出一口气。
小武很懂事给倒上几碗茶水。
张阳把茶碗端给李泰和李孝恭,“鸭子肥了一些,吃起来有些腻,喝口茶水可以解腻,又递给他一根牙签,这是我自己用竹子做出来的牙签,用来剔肉再好不过,主要是卫生。”
李孝恭用牙签剔着牙齿间卡着的肉,“确实文雅得不少,比指甲方便。”
第三百零六章 嘴碎徐长吏
“您要是喜欢去的时候带一罐走。”
李孝恭摆手道:“长辈怎么能随便拿晚辈家的东西。”
张阳尴尬道:“家里还有一罐。”
李孝恭注意到一旁的铁纤,“那个铁纤用来岔肉很不错。”
“您喜欢带走也可以。”
李玥的笑容带着一些勉强。
茶余饭后,张阳给骊山的两位股东讲述着将来的规划,有这两个靠山,谁要来动骊山的生意也都要掂量掂量这两位的分量。
小武提着扫把打扫院子。
李孝恭低声道:“骊山的棉布一出来,长安城有不少非议。”
李玥端坐着皱眉道:“我们夫妻俩平时很少出门,现在外面有什么非议了?”
李泰低声讲着,“不过是原本的商贩手中的桑麻布都卖不出去了,这才来指责骊山的棉布了。”
注意到李玥的目光里还带着担忧,自从上一次骊山雪灾有了好的口碑,她现在对口碑这种事情很在意。
张阳又问道:“他们手中的桑麻布都囤积了不少吧。”
李孝恭点头,“自然是这样,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人如此着急,不过你放心老夫帮你看着,谁敢造次饶不了他,骊山没偷没抢,都是自己产出来的棉布,由不得他们胡说。”
李玥迟疑道:“长安城这么多人口,以骊山的生产效率来说,应该满足不了这么大的需求。”
李孝恭点头道:“确实是这样,骊山的棉布到不了每个人手上都说我们的棉布太过便宜,他们担心以后的麻布和细麻布都卖不出。”
李泰不服气道:“优胜劣汰是必然。”
小武放下扫帚,又乖巧地走来提起水壶给几人倒上茶水。
看媳妇的眉头紧锁,张阳笑道:“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无非就是觉得我们的棉布抢了他们的市场,我们本意上就是要转型成供货商。”
“作为市场的上游我们可以将布匹卖给他们,让他们接着去卖,至于之前的桑麻布,我们可以代为收回,也可以用原本的旧麻布来抵新的棉布。”
李孝恭点头,“将麻烦当作我们扩大棉布的生意的机会,只要长安城卖的都是我们的棉布,以后的赚的银钱只会越来越多。”
商议完这件事,张阳送走了李泰与李孝恭。
回到家中,李玥已经在收拾衣服了,一件红色的官服放在水盆中,她仔细地搓洗着,“再过几天就要开朝了,夫君要去东宫当值,可要把官服洗干净。”
按照如今的大唐官制,自己这个东宫少师属于四品官吏要穿这种红色的圆领官袍。
张阳在她身边坐下,安静地看着星空。
一边洗着衣服,李玥双手被冻的通红,她一边是说道:“如果我们掌握了足够多的长安城布商,是不是也可以控制长安城的布匹价格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