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做出这样的丑事,对不对得起长辈,对不对得起列祖列宗?
原榕眼泪绷不住地哗啦啦往下掉:对不起妈,是我的错,我没想那么多
原妈妈坐在沙发上伤心地哭了起来,那声音蕴满了浓浓的哀伤:清濯,你一直都是乖孩子,怎么会忽然变成这样?
我,原清濯嗓音沙哑,我没有爸妈想的那么好,让您失望了。
原爸爸挡在原妈妈身前,问:你们两个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今天就给我说清楚!
原清濯垂眸,嗓音艰涩,言简意赅:我喜欢原榕,我想跟他在一起。
听到这话,原爸爸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去,直接给了他一巴掌,清脆的巴掌声在安静的客厅内响起,原清濯的头微微偏了过去。
这一掌力道不小,原妈妈心疼地拉住红眼的丈夫,原榕惊讶地微张着嘴,他特别想上去抱住哥哥,但还是害怕地凝在原地,眼眶模糊,视线里的人和物像隔了层毛玻璃一般朦胧起来。
原清濯从来没捱过爸妈的打,他伸手碰了碰嘴角,无力地说:这就是事情的全部经过,我调了户口,攒了钱说着,他从衣兜里把钱夹取出来,那是原榕刚刚去药店时用过的,里面夹着一叠钞票,十来张卡,原清濯把它放在自己面前,话说到一半,声音也有些哽咽:我很早就喜欢原榕了,这些都是我为他准备的,我想换个身份,光明正大地跟他在一起。
你这个畜生!原爸爸举起手,使出浑身力气,果然是你,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儿子!只知道让我们伤心难过!
这一掌比之前力道更大更狠,原清濯闭上眼,忽然被人扑上来抱在怀里,那巴掌没落到他脸上,直接打在了原榕脊背。
原榕闷哼一声,眼泪顿时从眼角涌出来,但他不敢抱原清濯太久,转身拉住父亲的手臂,哀求道:爸爸,爸爸我知道错了,这件事也不完全是哥的错啊,您别生气,我们有什么事情慢慢说好不好
小儿子态度软,除了哭和道歉其余什么都不会说,因为他早些年受过手腕上的伤,平时看着活蹦乱跳,稍微生病就要修养很久,这么多年原爸一直心有愧疚,什么事都是能宠则宠,从没有说过原榕一句重话。
榕原清濯刚要拉住弟弟,忽然被原爸爸一把拽开。
原榕,你跟我过来,我们爷俩单独谈一谈。
原爸爸拉起跪坐在地上的小儿子,锐利的视线落到原清濯脸上:你在客厅好好陪你妈说话,不要气她。
直到看见父子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原清濯才缓缓捡起地上的、刚刚被他父亲像垃圾一样踩在脚下的钱夹,他把它收在怀里,心中构筑的大厦蓝图轰然坍塌。
他以为解决了所有阻碍就可以和原榕在一起的,身份、钱、车、房子他什么都准备好了。
闹了半天,原来是他把这个问题想的太简单太简单了,只要两个人和爸妈的亲情维系在一起,有些障碍就横亘在面前,怎么都跨不过去,即便再两厢情愿也是徒劳。
直至此刻原清濯才承认自己是多么幼稚可笑,可是他太喜欢原榕了,永远都不想放弃,他还不死心。
儿子,你跟我说,原妈妈的问话叫醒了他,你错了吗?
原清濯抬眸,双眼通红地说:妈我错了。
我错了。
一墙之隔的原榕也诚实地承认了这个问题。
见他承认错误,原爸爸的火消下去几分。原清濯到底是他的亲儿子,身为亲爸,他知道这孩子有时候和自己一样执拗,死脑筋,认准了什么事情就不会轻易改变。可原榕不一样,他耳根软,总是下意识回避问题,说两句就能乖乖听话,否则他也不会选择单独和小儿子谈话。
你们俩能不能断?原爸爸径直发问。
原榕沉默了好久。
原爸爸叹了口气:儿子,我和你妈观念很传统,接受不来那些新潮的思想,你也看到妈妈她那么难受了,难道你想把她气出病吗?你也不用替清濯揽责,他什么样子我心里一清二楚,你一直很乖,所以我想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主动和他断了吧。
原榕痛苦地闭上眼,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房间里安静了很久很久,他说:爸,要不您还是打我吧。
原爸爸抖了一下:你说什么?
打我,原榕睁开眼睛,哀求道,您可以打我,打到我改变主意为止,否则我真的不能答应您。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星野老板灌溉的18瓶营养液!
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所以干脆_(:_」)_
第89章
原榕的反应频频出人意料, 这在原爸爸看来就像意志不坚定的人被邪丨教徒灌了迷魂汤一样,连皈依的是谁都分不清楚,只是偏执地认为一条路走到黑是对的。
简直是无可救药。
可将两个人拆开单独谈话, 他们的回答出奇的一致, 哥哥弟弟都认错了,可是坚决不想分手。
倘若爸妈打他一顿,或许还能让原榕的负罪感轻一些,可从爸爸失手打过那两巴掌以后, 便再也没有对他们动过手。接下来, 原榕经历了他这辈子最难捱最痛苦的冬季。
那套房子最后怎么处理的,他和原清濯都不知道。甚至他连和原清濯说话的机会都没有,父母把他们带回家关进房间里,开始采取强硬的手段逼迫他们想明白这个问题。
原妈妈整日以泪洗面, 她知道自己和丈夫不是称职的父母,以为给足孩子们优渥的生活条件就够了, 却从来没有关心过两个儿子的心理状态,甚至觉得只要两个孩子成绩好, 别的什么都可以包容。
事实截然相反, 甚至给了夫妻沉痛的一击。原妈妈反思过后和丈夫商量,他们轮流照看两个孩子, 直到两人各自回到正常的生活轨迹为止。
在家被关禁闭的这些天,原榕的手机也交上去了, 即使和原清濯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 甚至就住在对门, 他们也依然谁都见不到谁, 在这里, 他每天的生活就是坐在窗子前看着外面, 脑子里什么也不想,没有和人说话的欲望,整个人的状态恹恹的,昏昏欲睡。
有时候也会想,爸妈是怎么发现他和原清濯谈了恋爱?又是怎么拿到出租房的钥匙的,学姐那天疯狂给原清濯打电话是不是想提前告知些什么可是想清楚这些问题对眼下的处境没有任何帮助他已经自顾不暇了,连以后的路要怎么走都不知道。
至于那些问题,又有谁在乎答案呢?
石城大学放寒假前,国际部的老师专门给两人的手机打了电话,提醒他们及时办理手续,电话是原妈妈替两人接的,她并不知道那是兄弟俩一起申请的交换项目,只说年后会去学校补办,其余的没有再多说。
学校那边停摆了,原清濯的工作也停摆了,甚至爸妈的生意也被他们搁置了。可惜这座城市里的人都忙着过年,这些奇怪反常的点并没有引起身边人的注意要过年了,大家都得开开心心的,谁愿意关心那些耗脑筋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