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阿玄(35)(1 / 2)

他迅速来到医馆前,却被神色凝重的傅晚拦在门外。

医师与边秋光正在医馆内救治杨封。

屋外大雪纷飞,无声滑落,天地间一片不辨万物的静谧。

他与傅晚对视一眼,傅晚手掌摊开。

手心里躺着十多个沾着斑驳血迹的影戒。

第47章 樽前雪

这趟巡防,杨封与猎魔第四使带了三十名弟子,牺牲了十二名,三名重伤与其余轻伤已经在救治。

弟子们描述起当时情况,他们沿途清理着魔妖兽,杨封用灵石往山脚法阵注入灵气,修补了四个法阵。

谁知巡防到了第八天,像是忽然触动了什么,脚下厚雪倏地冒出藤条一般的魔物,猎魔人的闪躲不可谓不快,但那魔物化为了千万缕黑雾,牢牢缠绕住所有人,半数的兄弟当场死亡。

他们一路且战且退,先前重伤未愈的第四使为了掩护他们,也牺牲了。

夏歧与傅晚站屋檐下,顾盈守在门前,气氛一时静默无声。

霄山最危险的事务便是出城墙巡防,每次都需要两位七使带队,饶是如此,每回也有一定的弟子伤亡。

却从未像这次,两位七使一死一重伤,弟子也牺牲了大半。

傅晚把影戒用手帕仔细包了起来,放入芥子中:出屋之前,我听到门主说,老杨的外伤不致命,严重的是神魂被抽去大半。

夏歧一愣,抬眼道:神魂?

傅晚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老杨是妖修。

他心里一沉,慢慢蹙起眉,隐约明白了什么。

下一息,顾盈果然开口接道:老杨神魂受损,牺牲与重伤的兄弟全是妖修,无一例外。其余弟子只是被魔气侵蚀,待驱出体内魔气,调养一段时日便能痊愈。

先是出现灵兽的生魂被炼制成魔妖兽,如今妖修也能被抽取神魂

悬在头顶的剑又向下落了一寸。

夏歧下意识蹙起眉,向傅晚道:法阵还差两个没有修补,近来魔潮频繁,城墙旁的石壁若是有疏漏,分不出人手去补救了,看来我们该尽快动身。

即便其余门派的支援已经在路上了,该由他们做的事情却刻不容缓。

他稍一犹豫,提议道,把队伍中的妖修兄弟换了?

傅晚考虑片刻,终是摇头:霄山半数以上的猎魔人是妖修,每个人各司其职,临时调换已经来不及准备了,还会打乱部署。当务之急是尽快查明原由。

顾盈也颔首认同:此行带队的是你们都是修士,要多加留意周围兄弟的情况。

夏歧也意识到,瞻前顾后拖拉太久,反而会让事情生出更多变故:那周临

顾盈想了几息,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替边秋光回答了:既然决定成为猎魔人,便没有特殊对待。如若他依然愿意去,便带着一起去吧。

一直到了傍晚,医馆内亮起了灯,里面依然没有传来动静。许是在施展术法,结界严实遮挡得不露一点痕迹,屋外的神识探不进去。

众人越发沉默不安。

夏歧与傅晚决定翌日便出发,被顾盈赶回去休息了。

当天夜里,夏歧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睡。

脑海中纷杂涌现,从陵州还保留灵兽身躯的魔妖兽,再到长谣秘境中亡魂化魔的妖兽,然后是如今生魂被炼化的魔同样的炼化手段也被用在妖修身上颇有一环套一环的感觉

明天离开后,最快也要十天才能返回希望霄山不再起什么变故

翻来覆去地想事情,明明极为疲惫,却没有一点困意。

他察觉到清宴的神识没有漫出剑穗,不知道在忙什么,不由探入芥子中,看了一眼便愣住。

只见清宴那边的神识没有避讳屏蔽他,白雾似有形一般,正有条不紊地铺现大批魔妖兽,数量之多,填满整个空间,差点吓得他豁口剑出鞘

这应当是此时清宴正面对的,细看魔妖兽,已经在识海里被自动转化为原身,还标上了弱点,几息之后成片消失,想必是一瞬之间被诛杀了。

而悬在魔妖兽上方的,是一个渐渐被零碎铭文填补的繁复法阵,就快要成型了。

看来是清宴在诛杀魔妖兽的同时,把不断出现的传送铭文痕迹修补进法阵。

今早进芥子时,清宴已经周旋在魔妖兽之间了,此时已是深夜,对方竟然还没有停歇,而周身的魔妖兽数量不见减少,想必还在不断前行。

他不由有些担忧,神识飘在一旁看着。

片刻后,白雾归为平寂,似乎是结束了。

清宴的声音也随之响起:阿歧,怎么默不作声看了这么久,是等我有事要说?

夏歧忙道:没什么事,就想看看柏澜在做什么,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是不是已经接近目的地了,我看你一直不停歇,都没怎么休息。

陇州边界,月色格外敞亮。

一条宽敞的河流中央,水流湍急,飞溅成雨。

清宴立在一块岩石之上,月华却落不到他的墨蓝衣袍。他看了一眼围着周身,隔绝一切声音的结界,铺天盖地的魔妖兽不断撞击而来,遮去了所有光亮,结界屏障却固若金汤。

载川寒芒还没来得及消失,两天来不停歇地交锋,把剑刃淬得愈加锋利雪亮,带着杀伐森严的冷意。

他轻拂去袖角上灰尘,听着芥子里担忧的声音,冷俊面容上的肃然稍缓,露出些许温和。

嗯,现在能歇上片刻。魔妖兽出现得更加频繁,传送痕迹也越发清晰,法阵即将补全快要到达终点了。

夏歧一愣,对即将解开法阵的开心是其次,他只觉得十分心疼长久而独自战斗的清宴。

柏澜,你百年来有很多这样的时刻吗?

就算五年前与清宴在一起,对方也时常离开苍澂,几天后再披着夜露或是晨霜回来,对所经之事只字不提。

清宴那边顿了顿,说的却是

没有。

夏歧有些出乎意料了。

清宴又道:多的是连日且追且战,却没有像此刻这般停歇下来便能与人说话。

他百年来独行,与天地万物为伴,不曾有任何感到孤独的时刻。

最初与夏歧在一起,也怕邪祟之事吓到他,不会提起半分。

如今两人身陷同一乱局,从不同视角看待同样的事,谈论起来反而多了几分新奇。

陵州分别之后,他对与芥子那边的声音有了几分期待,正经的事,琐碎的话,或是毫无意义的只字片语

他都会认真仔细地一字一句倾听。

夏歧一愣,忽然意识到,远隔千里的清宴,依然是能烘干他心里不安与潮湿的光。

但芥子里的神识陪伴,对两人来说都有意义。

他不由自主地弯起唇角,喜滋滋地放飞起来,翻身在床沿悬出半边身子:嗯,我也很喜欢和柏澜说话当然了,要是能躺在柏澜怀里说便更好了。

按照往常的调侃,清宴不会恼,只是有些微无奈。

如今听着夏歧直白的畅想,话语间还隐隐带着狡黠笑意,他却无端觉得心脏微悸

或许是因为记忆慢慢回来,也知道两人曾经有过这般场景,此刻稍加回想,心里有一抹微痒轻挠着心脏。

夏歧正以为自家道侣又被调戏得哑然无言,这次却听到了清宴回答

待我来霄山。

夏歧呼吸一滞,平衡瞬间消失,身形一晃就要滚下床去,还好手脚并用扒拉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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