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阿玄(34)(1 / 2)

方才辗转在魔物之间,他也听着霄山城墙上的热闹。

神识从芥子里探过去,穿过茫茫空白,从剑穗里漫了出来。

只见夏歧正躺在床上,只是随便脱了靴子和黑斗篷,似乎喝了不少,脸颊微红。

床边的窗户忘了关,夜风带着霜雪不停吹了进来。

夏歧迷迷糊糊睡得十分舒服,怪不得说热酒暖身,又在朦胧间听到识海里有道熟悉的声音在叫他,不由含糊应了一声。

夜太安静,他终于听清了那话语,是清宴让他去把窗户关了。

他迷茫地睁眼,看向敞开的窗子,怪不得赤.裸的脚有些冷便抬手一挥,窗户应声关上。

他在床上揉了揉眼,把被子拉来盖上:柏澜,你忙回来了终于可以歇息了吗?

识海那边缓声回答:你先睡,我整理完便歇息。

夏歧只觉得自己满脑袋的酒,能晃荡出水声,思维已经早他一步歇息去了,听到清宴的声音又少了些许困意。

不由翻了个身,试探着轻声开口:柏澜,我经常与你说话会打扰你吗?

那边一顿,才道:若是怕打扰,我便不会回应。

夏歧自己乐了片刻,平日里调侃清宴更像呈口舌之快,如今夜深人静,脑袋里迷迷糊糊没了机灵劲儿,如同层层拨开后露出最坦诚直白的念想,他想到什么便说了出来:柏澜,我好想你

清宴悬腕所持的笔一顿,纸上忽然晕开几滴墨汁。

他垂眼看着细密而流畅的铭文,眸光微动,却一时没去收拾补救。

夏歧没听到回应,又兀自小声喃喃,隐隐有几分委屈:虽然能与你说话却看不见也摸不着你,也不知道你有没有想我

平日他怕自己的贪心会搅扰了清宴,不会说出这样任性的话。

才过了几息,他听到清宴轻声唤他,在说

阿歧,进来。

他迷迷糊糊睁眼,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去哪儿?

游荡的目光落在枕边的剑穗上,他忽然明白了,忙把神识探入芥子中。

以往白茫茫一片的空间,此时却见一道淡色的人影站在眼前,虽然几近透明,却是清宴的模样。

夏歧怀疑自己喝糊涂了,但清宴穿一身墨蓝金纹的衣袍,无端把冷俊锋利的眉眼压得端肃,不像是自己能想象出来的。

若是源于自己的构想,穿不了这么多才对

他的神识凑了过去,怔愣看着日思夜想的面容,见对方唇角微弯,眼里蕴着几分笑意,凝视间有几分认真仔细的意味。

清宴也因为见到他而开心吗?

他不由脸颊有些烧:柏澜,你这身真好看唔,你是怎么出现的?

神识不都是无声无形无味的吗?

都怪喝得太多,清宴在身边的声音也像隔了一层朦胧,又如贴着耳边低沉响起。

芥子空间遵循主人的规则,神识尽数进入芥子,便可以短暂成影。但完全收起神识的修士无异于凡人,在未知的环境下十分危险。

夏歧一愣,神识顷刻也尽数涌入芥子中,他稀奇地看了看自己半透明的手。

才一抬眼,便见眼前的清宴忽然伸手,修如梅骨的手指轻柔地摸了摸他的脸颊。

他倏地睁大眼,清宴的指尖也出乎意料地一颤

两人神识触碰的那一瞬,夏歧如同被触碰到极为敏感的地方,有种十分奇异的感觉涌来,神魂像是因愉悦微微一颤,令人舒服的痒蔓延开

酒后本就神识不稳,神魂相触的奇异感觉让凝结成影的神识立马散了。

夏歧下意识地从芥子里收回神识,迷茫无措了几息,又羞怯地翻了个身,缩起身子抱住被子,起先因醉酒微红的脸颊已然红透,甚至一直蔓延到耳尖。

陇州安静的屋子里。

案前的清宴呼吸一窒,一向沉静的眼眸有涟漪漾开,久久未能平息。

他的神识比夏歧强大,感知能力自然也更为敏锐

片刻后,他的目光落到桌案的两件物品上。

抬手抚摸过银香囊,手指又落到那只酒杯。

酒杯里的银雪酿酒香悠然,而这只酒杯,是今晚夏歧一直在用的,杯沿还留有些许湿润。

他垂眼片刻,指尖轻轻摩挲着杯壁。

又端起酒,送至唇间。

从黄黑剑穗里漫出的神识久久没有收回,不由落在阖着眼,睫毛时而轻颤的人的唇上。

那柔软温热里的酒香,与此时自己唇齿之间的气息如出一辙。

清宴喉间一紧。

没睡踏实的人似有所感,稍微动了动,如梦呓般呢喃道:其实我也没多想和柏澜一起睡

散在周身的神识一顿。

几息后,夏歧又抱住被子轻轻蹭了蹭,似乎委屈对方没听出他口是心非的话,柔声抱怨:柏澜也不亲亲我

说完不知在睡梦里回味起什么,满意地挨着被子沉沉睡去了。

陇州小镇,唯一亮着灯的屋子里。

清宴垂着眼,慢慢抽回神识,却又觉得遗落了什么,否则怎么填不满神魂。

而识海似乎也不由控制,一阵翻涌,又一阵空白平息不了,更逞论入定。

百年来,他第一次觉得夜太漫长。

忽觉自己修为太浅,无法顷刻穿行千里,又羡无声月华,能落在那人枕畔与发间。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这章放进存稿箱忘记设置时间了!!【滑跪】

第46章 樽前雪

傍晚时分,夏歧从城墙换值下来,想去饭堂随便找点吃的。

半路正好遇到从陵州被召回的一位猎魔人,代长谣掌门捎了些东西给他。

他道谢后接过储物芥子,就地打开一看,里面放着付老的丹药,数量之多,足以体会对方深切的担忧。以及闻雨歇准备的几盒陵州点心,还有一盒糖浆金果,都用术法保持着新鲜。

芥子中附着一封林鸣写来的信,他已经好转,虽然一身修为尽废,却在长谣的救治下性命无碍,如今在锦都一家吃食铺子做伙计后面几页都是啰嗦的感谢与希望夏歧保重。

离开陵州时,这两人还下不了床,现在已经开始了新的生活,夏歧不由松了口气。

唇角愉快地弯起,连夜值守的疲惫淡了几分,他细细叠好信,刚要下意识与识海里的人分享此事,倏然又想起什么似的顿住,埋头继续默不作声地往饭堂走去。

其实从几天前的城墙醉酒之后,夏歧与清宴说话便有几分不自在

那夜醒来,他一脑门混沌地躺在床上回想前一晚的事情,记忆零散朦胧,却依旧记得那阵神魂触碰后食髓知味的愉悦

后来

后来的记忆便更加模糊,但自己好像非常大胆地向清宴索求了什么

那番氛围下,按照曾经的情形还能索求什么?

夏歧思及于此,不由抹了把脸。

两人处于浓情蜜意的时候倒算了,如今清宴没有恢复全部记忆,对他或许只是稍有好感,还远在千里之外

他这般急切太没脸没皮了。

偏偏清宴不是会拿这种事调侃的人,更不会主动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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