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宇澈冷笑:你还是先说吧,不然我们也吃不好饭。
梁舒微笑,默认了魏宇澈的说法。
是这样的,我听说梁老板在做竹刻的生意,刚好家里有长辈过生日,我想来想去觉得竹刻挺合适的。不知道梁老板可不可以帮我出出主意。
送上门的生意,不赚不是她的风格,梁舒几乎不用思考就应了下来。
梁舒。魏宇澈克制着叫了她一声。
梁舒不想横生事端,只给他一个放宽心的眼神,不知道你想要买什么呢?
高啸寒打量了一番工作台,问:不知道您这样有没有什么样品之类的?
有的。
梁舒引着他去后面,魏宇澈用网子罩了菜,也跟了上去。
右后厢房的墙被梁舒拆了,跟客厅重新规划,用玻璃墙隔成了一个大的工作室,上面展览的都是成品。
大至屏风,小到发簪,无一不精妙绝伦。
没想到梁老板的工作室还别有洞天呢。高啸寒边走边感叹道。
不敢当。梁舒客气寒暄。
魏宇澈被这假假的画面影响得心情极差。
高啸寒:这全都是你亲手做的?
梁舒:大部分都是家里人的。
高啸寒语气带着浅浅的仰慕:原来竹刻有这么多类型,看来以后逢年过节,都有东西可以送了。
魏宇澈冷不丁插嘴:高医生都不问问价格的吗?
订金八万的屏风还逢年过节送,什么家庭啊?
我们的价格是根据工时来定的。梁舒并不想错过这单生意,解释说,高医生可以告诉我想要的东西和预算,我会提前把图给到你。
梁老板有什么推荐的吗?
送长辈的话,笔筒,臂搁,扇骨,根雕印章都是可以的。
魏宇澈在一旁故意补充道:屏风也不错。
梁舒看了他一眼,大致意思是你要是再多说,小心狗命之类的。
魏宇澈逆反心理一下子就上来了。但是碍于还有高啸寒在场,自己跟她反着来,相当大可能会被制住,到时候脸上挂不住,得不偿失。
外人在场,给她面子吧。关了门,再算账。
这样一想他就按捺住了。
梁舒见他乖觉,这才放心,说:屏风不大适合你。
那就做这个吧。高啸寒指着架子上的一件样品说。
四方印章通体呈现出一种红色,侧面几行小字,上头戏球狮子张嘴仰天而望,虽小神态却栩栩如生,连狮口牙齿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魏宇澈有点难以想象,这么小的东西是如何雕刻出这么多细节的。他视线挪到印章底下,底下架子上写着狮子戏球钮印梁舒。
达成了初步的合作意向,几个人又回到了前厅。
魏宇澈盯死了两人,绝对不给他们任何单独相处的机会。
但耐不住小梨花是个猪队友,看他们出来再次落荒而逃,原本罩菜的网子被她爪子勾着掀了起来,跟着风到处滚,魏宇澈只能去捡。
高啸寒:打扰你吃饭了,真是抱歉。
不碍事儿,高医生也还没吃饭吧。
高啸寒立刻接下话茬儿,点点头。
那高医生快些回去吧,可别饿着了。梁舒笑眯眯地,领先他两步,做了个请的手势。
高啸寒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回答,一般这种情况,不都应该说点客气话的吗?
梁舒想赚钱但她又不傻。
谁乐意留不认识的人一起吃饭啊。
更何况,这人还明摆着是魏大厨 AKA 大甲方的对头。
高啸寒跟魏宇澈,让她选一个去维护关系,她一定想也不想就踹开姓高的啊。
高啸寒很快调整好情绪,重新摆上笑脸说:不用总叫我高医生,叫我名字就好,高啸寒。
梁舒点头:好的高医生,我送您。
高啸寒脸上的笑有些僵了,梁老板客气了,今天谢谢你。
哪儿的话,您照顾我的生意,我应该谢谢您。我都不晓得,竟然有人能找到我做竹刻。
语气谦虚,试探意味也十足。
高啸寒从善如流:说来也巧,我也是偶然间听到的,原本还以为是重名,没想到还真是。
那确实巧。梁舒看着他,在上林住着的除了魏宇澈还没几个人知道我具体是做什么的,高医生又是从哪里听到的呢?
我也不记得了,医院来往那么多人,也不知道谁提了一嘴,我就记下了。
不不不。梁舒脸上虽然挂着笑,眸中却是一片冰冷,除非你有其他的办法发现。
高啸寒抬起眼,颇有些玩味儿地反问:比如呢?
比如输入一下我的名字。现在查企业的软件有很多,不需要付费也不需要注册,只要名字和地点对得上,锁定一个工作室很容易。
被猜出了操作的高啸寒丝毫未见异样:梁老板说笑了。
梁舒语气轻快:是不是说笑,我想高医生比我更清楚些。
这么说,梁老板不打算做我这单生意了。
当然不会,这是我的工作。有钱不赚王八蛋。
高啸寒笑起来,比之前的礼貌温润多了些真实。
梁舒,真是个有意思的人。
他说:谢谢梁老板,以后,我相信我们还有更多机会打交道的。
是我谢谢高医生,照顾了我生意。
敷衍又官方的回答。
高啸寒并不介意,之前他比不过魏宇澈,此后却是未必。
梁老板,再见。
等等。
高啸寒回身。
梁舒仍站在门楼台阶上,脑后的竹条子陷在乌色发从里,翠意欲滴,背靠着门框,姿态十足慵懒。
怎么了吗?他问。
她纤细的眉头一挑,将手机屏幕亮过来,上头二维码分外显眼。
印章订金二百五。
第28章 你别太过分,我是甲方不是厨子
梁舒收了个这么漂亮的价格,最开心的莫过于魏宇澈。
他很后悔当时没在现场,没能看到高啸寒的表情。
没那么夸张。
魏宇澈摇头:你不懂,他那个人一向自负惯了,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总觉得什么人都能拿下。
梁舒睥他,漫不经心地问:吃过亏啊?
魏宇澈一脚刹车,立马闭嘴,吃饭吃饭。扒了两口,他又不甘心地试探,但是,这生意不能不做吗?
谁之前嘲笑我说我除了屏风没有别的生意的?
魏宇澈:我那是嘲笑吗?
不然呢?关心啊。梁舒反问,你关心我做什么?
魏宇澈被问住了。
他觉得自己挺犯欠的。
明明知道不管做什么,她都不会领情,却还是不死心地要去试一试。
有时候他真的很想把梁舒的脑子敲开看一看里面塞得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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