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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走!”白三宅揽着安然的半边身体快速往酒窖深处跑去。
余下三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直到砰——
玻璃酒瓶从榉木柜子上掉下来,摔到地上,裂成几瓣儿,里面的婴儿尸体像青蛙一样在湿漉漉的地面上蹦跶。
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
嘻嘻……
哈哈……
许小绘三人搓搓小臂上激起的鸡皮疙瘩,向着白三宅消失的背影拔足狂奔,身后酒瓶子还在砰砰摔个不停。
啪嗒,啪嗒,仿佛退潮后滞留在沙滩上搁浅的鱼,鬼婴的速度比安然预计的还要快上不少,滑腻腻湿哒哒的模样看上去相当挑战人的承受能力,别说和它们对战,安然甚至连碰都不想碰一下。
然而青年两条腿膝盖以下的部位已经完全硬邦邦的了,白三宅也渐渐感觉到了他行动的迟缓。
“背我!”安然微微喘息,语气却十分冷静。
白三宅没有多言,当即躬下/身,青年将手搭上男人宽阔的肩膀,后者单手托住他的膝弯,风在耳边掠过,安然单薄的胸膛透过半湿不干的衬衣布料贴上对方坚实的脊背,感觉到白三宅身体有瞬间的紧绷,大影帝不厚道地笑了:“怎麽,没背过别人呀?”
安然说话的声音轻轻的,像把毛绒绒的小刷子似有若无地扫过男人的耳朵,白三宅戴着小猪佩奇面具的脸上看不出情绪,他低低嗯了一声,便不再开口,安然无趣地撇撇嘴,抱着他的脖子扭头看了眼身后,鬼婴们被甩开了一大截。
其余三人互相扶持,啊不,应该是许小绘和郑鸣玉提溜着楼风风落在不远处的后头。
这时,白三宅忽然停了脚步,安然下意识问:“怎麽了?”
白三宅沉声道:“没路了。”
面前是一堵打磨得十分光滑的石壁,因为酒窖里太过阴冷潮湿,表面凝结出了一层细小的水珠。
而在石壁的角落里,蹲着一大团黑影。
“好巧,袁总监。”
“好巧,袁总监。”
安然趴在白三宅的背上,笑眯眯地和同事打招呼:“刚刚沖得那麽快,我还以为你已经找到‘门’离开了呢?”
“大影帝说笑了,我怎麽可能找得到门。”袁问海自嘲地抓抓肥腻的脸颊。
“是吗。”安然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人事总监感觉自己的后脑勺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青年缓缓伸出手,中指上乌黑古拙的指环让袁问海的瞳孔骤缩。
“昨天的晚餐为什麽会出现两枚戒指呢?”安然有一搭没一搭地转动着指环,漫不经心地瞥向对面的袁问海。
许小绘看看戒指,又看看脸色渐渐变得难看起来的袁问海,顿时明白了什麽,冷冷道:“原来是你这个狗东西搞的鬼!”
见楼风风还是一脸懵逼,郑鸣玉适时解释:“游戏里某些道具有複制的功能,想要弄个一模一样的戒指出来并不难。”
“在进入副本后见到我的第一眼开始,袁总监就打算找机会除掉我了吧。”安然轻轻啧了一声,“可惜你并没有强有力的攻击类道具,也或者有,但不想轻易浪费在我身上,所以你没有立刻动手,而是耐心等待。
“终于到了第一晚倒霉的幸运儿考核环节,坐在蒋凯身边的你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办法。你偷偷複制了戒指,之后又故意说些恶毒难听的话激怒我,趁我近身的时候将它藏在了我的身上。”
安然语气淡淡的,嘴角还带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如果我昨晚没出来自投罗网,袁总监你也会向老乔治揭发还有一枚戒指存在吧。”
楼风风盯着不远处的油腻胖子,忿忿地磨了磨后槽牙,转而问安然:“小然哥你既然早就知道了,又为什麽……”
“为了那把钥匙。”安然不在意地笑笑,这是他一开始将计就计的目的,谁知后来楼风风居然成了抽中戒指的幸运儿,才有了后来两人在公爵卧室遭遇的一系列诡异事件。
“如果不是咱们的人事总监,我想带你逃过死亡陷阱恐怕还要另想办法。”安然看向脸色铁青的袁问海,真诚道,“所以谢谢你呀!”
楼风风一听也乐了,袁问海气得整个人都胖了一圈,他目光落在几人身后的黑暗处,阴恻恻道:“大影帝有这功夫说风凉话,还不如想想怎麽对付那群小鬼吧!”
啪嗒,啪嗒。
鬼婴们跳跳蛙似的欢快蹦跶声越来越响,伴随着浓重的酒精味儿渐渐朝玩家们逼近。
袁问海话音刚落,一只鬼婴从地上一蹦而起,直扑向离得最近的楼风风,娃娃脸下意识擡手去挡,结果摸到一手湿滑的液体,顿时把他恶心得不轻:“我的妈,这些东西跳起来像青蛙,摸上去也像!”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