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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焉说:“没有。除了你,我谁也不拜。”
“你最好是没有。”白楚攸语气平淡,却不是开玩笑。
虽然林焉总说不要他收徒,但其实他也不要林曜生拜其他人为师,林曜生占有欲强,他也不弱。
林曜生要是敢拜其他人为师,他真的会打断林曜生的腿,等死了变成鬼吓唬林曜生,他在不喜欢林曜生的时候,就已经对与他的关系只想要绝对占有。
他只有林曜生一个徒弟,林曜生也只能有他一个师父。
“我不拜师。”林焉端着煮好的药放在一旁等温度稍凉,“阿楚,跟我出去吧。”
白楚攸目光仍是望向远方,摇了摇头。
水云间的边际线外,一片漆黑,什麽也看不见。
林焉艰难问道:“为什麽要把自己留在这里。”
因为……
白楚攸歪歪头,模样乖张而不服输,“陆元黎必须输,我也不想赢。”
同归于尽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如此,皆大欢喜。
“可我想你。”林焉说,“我很想你,白乐乐。”
白楚攸回头看向声音的方向,长久看着,忽然笑了笑,问:“你想的是谁?”
林焉说:“是白乐乐,你。”
白楚攸唇角的笑意化为嘲讽,不再看林焉,扭过头去,视线又回到水云间入口的方向,一直看着,不知道在看什麽。
“白乐乐……”林焉讨好似的叫着。
“滚。”白楚攸不留情面道。
林焉不明所以,想靠近些,但白楚攸脸色好冷。
这样的白楚攸好陌生,不同于十七岁的白乐乐,也与平时不同,林焉惊慌,不知道该怎麽办。
“阿楚,跟我回去吧。”最终,林焉终于鼓足勇气说出口。
白楚攸仍是道:“滚。”
林焉往前一步,立即就有锋利的霜刃拦在脚下,而白楚攸头也不回,继续望着远方愣神。
水云间的入口处,缓缓走来一个人影。
那人在木樨巨树下站立,擡头望着阁楼,轻轻叫着:“阿楚。”
又一个熟悉声音响起,白楚攸震惊地四处张望,最后目光停在木樨巨树那里,恍惚看见来往水云间的路上,一个人影正朝他走来。
林焉视线也转向楼下,看向来人。
白樾似乎有些开心,嘴角尽力扯出一个笑容,只是他从来没对白楚攸笑过,这一笑很不自然。他也察觉到怪异,不笑了,柔声道:“阿楚,跟林焉回去。”
白楚攸怔住,脑子变得混乱,声音有些颤抖:“师兄希望我回去吗?”
白樾坚定道:“回去。”
白楚攸脸色稍有动容,很快恢複如初,清醒了,脸色也冷了,冷漠道:“这里挺好的,我不回。”
虽然冷了点,岁月长了点,但幸好他一天中清醒的时间也不长。
尤其最近,昏睡越发频繁,他已经知道阵外的他情况不怎麽好,很需要他也出去才能活。
轻微呛咳几声,咳出点点血珠挂在嘴角,不等擦去,已经头脑昏沉,靠着木栏沉沉睡去。
……
窗外有道模糊人影,一直在那里站了好久,不被搭理也坚持不走。白楚攸指尖虚虚地搭在窗上,想叫一声兄长,又囿于执念叫不出口。
他蜷缩着手指,额头抵靠着窗,心情沉重得厉害。
白樾为什麽要跟来呢?
这里已经与世隔绝说不清多少年,白樾与林曜生不来,他本可以习惯黑暗,习惯遗忘,好多往事都被压在心底逐渐不在乎,可是他们来了,往事又被翻出,疼得人喘不过气。
好讨厌林曜生。
好讨厌白樾。
门开得突然,白樾还没準备好,惊讶声传入白楚攸耳朵。
白楚攸问:“师兄特意来看我吗?”
白樾说:“我来接阿楚回家。”
旁边还有一个声音,林曜生说:“阿楚要怎样才能跟我们回去?”
这两个人,怎麽看都有一股风尘仆仆远道而来的沧桑疲惫,他们不属于这里,没人属于这里,白楚攸答非所问,“看够了吗?”
这张脸,较以前相比更为成熟,惊豔好看,自是看不够的。
白楚攸紧接着道:“看够了,都滚出去。”
而他被困在这里,数万年来出不去这水云间。
“白乐乐……”林焉想叫他别生气,谁知话语被白楚攸打断,剩下的声音发不出。
“滚。”
白楚攸说。
“都滚。”
关门时林焉拦门,白楚攸没看见,手肘磕碰到门框,不轻不重的一声闷响,白楚攸好似感受不到疼痛,索性也不关门,要往外走,但白樾拉住了他。
白樾把他袖子往上推,低声询问:“疼不疼?兄长给你揉揉。”语气自然地像小时候一样,没有芥蒂。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