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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去稚嫩,更为,好看了,模样越发趋近往知镜中树上无声眺望的人。
怎麽能有人好看到他这种地步,见一眼便再也忘不掉,扎根心底,不见想他,见了也想,想了更想。
“放手就可以了吗?”白楚攸手慢慢松掉,带着些懵懂好奇问:“这样就是放天灯吗?”
“对。”林焉与他一起松手,白楚攸仰头看天灯越飞越高,林焉目不转睛盯着白楚攸越看越不舍得眨眼。
看着看着,心里卡了刺,如鲠在喉,“白乐乐,为什麽想跟我一起放天灯?”
白楚攸还是浅浅的笑,微微勾唇,轻声道:“因为,师父不让我出来,我没见过天灯。”
一如往常平淡的口吻,又多了几分难得的温柔。
是林焉说好看,他才想见一见的。
林焉问:“那你现在看到了,你……开心吗?”
白楚攸看林焉一眼,说:“开心的呀。”
说完视线又回到半空的天灯上去,唇角始终噙着一抹浅笑,仰头时眼眸中有不易察觉的温柔蔓延开来,像温和的月泽,明媚如暖阳映照下的白雪。
白乐乐……
林焉低声自言自语:“那我想见你,怎麽办?”
白楚攸没听见。
白乐乐……
白乐乐……
林焉在心里哑声叫着。
我想你。
寂静夜空中升起一盏又一盏明亮天灯,错落有致朝天幕靠近,所有话语在此刻显出参差,既想先问你开不开心,又想先说我想你。
最后只是先叫叫你。
“白乐乐……”
白楚攸听见声音,好乖地应了一声,目光仍在黑暗中的一点亮光上。
“白乐乐……”
白楚攸又“嗯”了一声。
“阿楚。”
白楚攸垂眸看他,仍旧在笑,“你总是叫我做什麽?”
“我……”林焉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心情複杂地厉害,脑子乱作一团,一股陌生的沖动涌上头皮,狂跳不止的心跳也在逼他说出那几个字,他视线紧紧黏着白楚攸的眼,在里面看见自己失落的影子。
不远处,管家捉摸不透地问身边人,“宗主自言自语些什麽呢?”
旁边人说:“不知道啊。”
终于眼睛酸涩地厉害,林焉难以自控眨眼。
而后望着眼前的空虚,神色渐渐黯淡下去。
白乐乐——
“我想你……”
白楚攸,我想你了。
满船清梦压星河。这满城的天灯,你,看见了吗?
记忆的闸门轰然打开,远去的岁月在脑海重现,他多喜欢逗白乐乐啊,多想要跟他黏一块儿,在别人面前城府深深的他,到白乐乐那里就不由自主只想做回自己。
像雪,白乐乐像雪,不想让雪掺杂污渍,世间一切污浊的不堪,都不要来髒他的眼。
阿楚啊……
为你编长生辫,把在人间见到的新娘子成亲时头上的簪花戴在你头顶,到哪儿都想带你一起去,对你过分到极点的蛮不讲理的占有欲……原来我早就开始心动。
独一无二的年少心事,不敢宣之于口,不敢叫人发觉,等情到深处爱而不得时,已然扭曲成恨。
是情非得已。
林焉放任自己沉沦,发了疯的想,理智告诉他该及时脱离。
最后理智被情难自禁杀死。
直到远处铁花在半空绽放,林焉大梦初醒。仰头去看,这盏写着白楚攸名字的天灯,是他一个人放的。
第 121 章
当时就该带白楚攸来的。
他会不会像刚才一样,懵懂又好奇,仰头望着越飞越高的天灯出神?
应该带他来的。
他会喜欢的。
他会喜欢的。
他可没什麽机会放天灯。就那一次,没带他来。
白乐乐,应该带你来的。
白乐乐。
我想你。
我想你。
愿你下辈子能有个健康的身体,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好想白乐乐。
太想了。
蛮不讲理,想到想死。
管家过来问:“又想起先师了吗?”
林焉没吭声。
管家又问:“所以你喜欢他吗?”
无疑是很喜欢的,不然怎麽天天想跟白乐乐粘一块,即使什麽也不做,单是两个人待着也很好。
林焉说:“很喜欢。”
管家没再劝,与他一同静默站立,彼此无言。
林焉找过好多人,或交易或威胁,想尽一切办法打探死而複生的可能性。他被反噬过,好多次差点死掉过,白樾失败的方法他也一遍遍试,抢夺所有能探得死人行蹤的灵器,他想见白楚攸,很想很想,想到要疯了。
彼时白楚攸刚离开月余,林焉感觉已经过了一生那麽长。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