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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人分明是神。

偏偏他是白乐乐。

是林焉与之朝夕共处过的人,鲜活的,会用寡淡目光注视你脸庞,说讨厌你,又帮你的人。

神爱世人,但白乐乐不是神,白乐乐只是恰好凉薄如冬雪,他死时还不到二十岁,他不懂得情感,分不清亲情以外的爱意源于什麽。

白乐乐只是一个人太久了,没人教他分辨情感。

林焉想要白乐乐染指情欲,林焉不想要一个没有感情的神。

白楚攸唇色还很苍白,没什麽力气,却因林焉的话勉力道:“我当然会疼。”

他有血有肉,有感情。

他受伤了也会疼。小时候不怎麽会走路,经常摔倒,膝盖破皮,会喊兄长给他吹吹,眼都要哭肿了,兄长拿糖哄才把他哄好。

后来兄长不要他,他开始感觉心也在痛。从一开始的哭闹不止,到后来只敢小声啜泣,再后来不哭了,学会难过时微笑,现在再看见兄长对他冷漠时,已经学会表现地毫不在意,什麽也不需要了。

但其实他还是会难过。

人类有悲欢离合,他过早体会到悲和离。

他懂欲和求,他有感情。

还有一种情感他也懂。

闭关时林焉对他说什麽呢?

林焉说恨他,讨厌死他。

如此,爱憎恶,也体会到憎与恶。

他并非神灵,他也会难过。他对林焉说:“我懂什麽是恨。”

林焉将笑未笑,转头就红了眼眶,湿着眼问:“是吗?什麽是恨?”

白楚攸一字一句道:“你对我,是恨。”

恨把梦打碎,恨他在林焉大喜的日子起杀戮,恨没法补偿,还要遗忘。

缓了缓,他又道:“除了恨,还有厌恶。”

林焉又是一声讥讽的笑,只是这次在笑他自己。

林曜生,你看你招惹上的是什麽冷血之人?他生前,你把心掏给他看,他不要;他死了,你恨不得杀了全天下的人给他陪葬,却得世人一句“师徒反目”,你千等万等,等到毫无希望,把自己熬疯,等到他说你对他是恨。

除了恨,还有厌恶。

林焉没办法忍住不落泪,眼泪落在唇边是是苦涩。

林焉问:“没有其他情感吗?”

有。

白楚攸想着。

还有一种奇怪的占有欲,偏执的想要他成为林焉的私有,近乎病态,疯狂地想要拥有。

这话白楚攸没敢说。

“阿楚读我心呀。”林焉深呼吸一口气把头转回来,笑得温柔,“我从来不曾屏蔽过你,你想知道什麽,都可以在我这里听到。”

白楚攸不想看见林焉笑着哭。

白楚攸说:“把你的嘴角收一收,我不想听。”

“你看,你还是害怕。”林焉叹息着,“白乐乐,我有那麽吓人吗?”

吓人的不是林焉,是那份白楚攸不懂的情感。

“你兄长和师父能给你的,我也能给。”林焉说,“我在学着变好,我可以给你煮茶,天晴了推你晒晒太阳,你想要什麽,我现在都可以给。”

什麽都可以吗?

白楚攸说:“我想要回到过去。”

回逶迤山,回水云间,回去,好好活着。

白楚攸说:“我想活着。”

“……”林焉嘴角的笑意变得遗憾悲凉,宛若希望落空无数次,还在希望能有希望,无限期待,隐隐还能看出幸福。

林焉说:“我也想……”

白乐乐,林曜生比谁都期待让你活着。

盼你回来,见一见十年后的世间,和胡茬傍身的林曜生。

见一见你,见长大后的你。

“我这人就差点运气。”林焉好似在跟自己讲话,自言自语,安慰自己,“白乐乐,要是我早点去逶迤山拜你为师就好了。”赶在白楚攸偷跑下山之前去拜师,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林焉手指旋转着,淡淡灵流淌于指尖,不多时化作柔软的细线缠上白楚攸小指,只缠上片刻,就在四目注视下渐渐消失。

林焉低头自嘲一笑,擡眸戏弄似的问道:“不相离?”

白楚攸自知愧疚,无话可说。

只是始终不想看林焉这样悲伤,宛若正饱受莫大苦楚,白楚攸勉强算是安慰道:“线断了,非我本愿。”

“我知道,不怪阿楚。”不能怪白楚攸的,他也不想断,奈何就是断了,白楚攸也没办法。

林焉早偷偷试过好多次,从逶迤山回来后,在无数个白楚攸睡着后的夜晚,柔和的光芒在他小指亮了又灭,林焉坚持不懈试了一遍又一遍,都是徒劳。

“罢了,阿楚睡吧。”

林焉起身要去门口看月亮。

睡吧,睡吧,别折腾了,再折腾又怎样,白乐乐还是回不来。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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