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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连舟身上已是伤痕累累,衣衫早被刀剑划破,他更是开始眼前发昏,但却仍是咬着牙,拼命地抵抗着那群刀手的攻击。
可是终究是一难敌百,纵使谢连舟武功不弱,但是方延手下的府兵也绝非玩笑,很快谢连舟便已经力不从心。
就在当中一个刀手趁其不备,便要从他身后一刀刺去时,从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说时前那时快,就在该刀手的刀刃就要刺到谢连舟身上时,一把飞刀便径直地刺到了那刀手的心口,该人顿时一声惨叫,然后从马上掉下。
方延还未从方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此时更加是再吓一跳。
不等他转身,蒋济材已经连人带马来到谢连舟身边,手起刀落一下子便杀掉了三四个人。
谢连舟本已两眼昏花,越发头晕目眩,而此时一见蒋济材到来,他瞬间惊喜,立刻重新打起精神,大喊一声:“蒋大哥!”
“快!这里交给我!你赶紧做你该做的事儿去!”蒋济材边替他将那群刀手逐个击退,边又在谢连舟身边低声说道,“给麓亭侯说一句,里应外合。”
谢连舟不再说话,点点头,缰绳一勒,立刻掉转马头便继续往西面而去。
而林中蒋济材是越杀越勇,谁知就在谢连舟刚离开时,方延却忽然将他的手下全部叫停。
蒋济材还不依不饶想要将他们赶尽杀绝。
方延却忽然上前,将自己的手下全部拦在身后,他到蒋济材面前,紧紧盯着蒋济材的双眼,沉声紧张地问道:“那小子,是遥山佘太师处的人?”
蒋济材却骤然往旁一唾,怒声喝道:“放你娘的狗屁!什么那小子!?人家是淮南谢氏的公子!”
葭月初二,月黑风高时,谢连舟一身身痕累累地来到吴府,钻着防守空隙,翻墙入了吴宅之内,跌落在院中后,是再也无力站起。
李清茹在府内早已是焦急等待数日,她日夜茶饭不思地在院中来回踱步,而今晚是在婢女的苦苦相劝下,才稍微回屋休息。
谁知她刚坐下,便听到屋外院中吴虑一声惊叫。
她顿时心中一震,连忙往外跑去。
李清茹一出房中,便能看到谢连舟一身沙泥血迹,正用长刀撑在地上想要站起,却屡屡摔下。
李清茹看着谢连舟不过少年模样,顿觉心痛,她连忙跑上前,将谢连舟抱在怀中,边对着婢女说着“快去准备药物温水”,边又问着谢连舟“能不能自己走”。
这一路以来,谢连舟早已是靠着心中的对王桓的承诺,对淮南谢氏的忠贞,对心中所念的执着,咬着牙,忍着身上的疼痛,才能坚持到达。
他双眼是血丝密布,甚至不能张开,身上是纵横交错的刀伤,还有好几道伤口还在流着鲜血,他脸上更加是凌乱不堪,可他此时却是拼命地摇头。
他颤抖着从自己怀中取出一份卷轴,一把塞到李清茹怀中,又沙哑地低声道:“里...里...里应...里应外合...”
谢连舟说完,双眼终于能够合上,整个人瘫软地便倒在了李清茹怀中,昏死过去。
李清茹还眼中早已满是泪水,她不停地轻轻拍打在谢连舟脸上,小声喊着“孩子...孩子...”。
而就在这时,她身后忽然有两个人快步往她身边走近。
谢先智走到她面前,弯身便将谢连舟横着抱起,又对李清茹低声说道“弟妹进屋再说”,然后便快步往屋中走去。
回到屋中,谢先智将谢连舟放倒在床上时,谢连舟早已是昏迷过去。
李清茹连忙用湿了温水的布替谢连舟擦去脸上污垢。
一旁始终皱眉凝视的吴远山这时忽然惊声道:“这...这是淮南...淮南谢稻之家的公子,谢连舟啊...”
谢先智和李清茹都忍不住微微一惊,谢先智却赶紧又问:“连舟公子方才有没有留下什么话?”
李清茹连忙说道:“他昏过去前说了...里应外合...”
谢先智一听,顿时和吴远山对视一眼,神色皆为凝重。
葭月十六,谢先智拿着行兵诏从吴府而出,众人震惊。
但谢定章早已让徐正杭带着湟川蕃兵前来加以困守,而谢定章本已是谋逆之人,他此时早已是破罐破摔,对什么行兵诏视之无物。
谢先智那日一出府门,便被徐正杭的人团团包围。
谁知就在此时,方延忽然从旁走出,挡在谢先智身前,原本便在吴府周围围守的方延人马,瞬间调转枪口面对徐正杭。
徐正杭一怔,怒声喝道:“方延!你在做什么!?”
方延冷声斥道:“麓亭侯现在手上拿着的,是天子御诏!这句话,该是我来问你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