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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谢定章一人在王府书房内坐了整整一日一夜。
直到次日三更时分,他忽然将湟川幕府都尉徐正杭叫来。
谢定章低声吩咐一番后,徐正杭脸色霎时发青,不敢置信得看向谢定章,眼神是再三向谢定章确认此事无错后,才皱眉往外快步而去。
十月十一,晨阳初上前,星辰仍挂天际,弯月仍垂星间。
街道上寂静,不见人影。
程平的家府却四周却忽然被一群黑衣人团团包围。
程平当时还在睡梦之中,隐约听到一丝杂声,顿时醒来。
不等程平披上外套往院中走去,府上四面的墙边忽然跳下十几个黑衣杀手。
程平一惊,立刻就要往房间而去,结果却被这群黑衣人的领头人一把抓住。
领头人拿刀架在程平脖子上,牵制着他退到院子一侧。
程平本是惊慌,但很快他便立刻明白此是为何,心中虽只剩哀叹,却在被领头人挟持后退时仍是冷声一句:“既然殿下知道了,他还留我这条命做什么?”
领头人也冷声回道:“你马上就知道了。”
他话音刚落,程平屋中忽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尖叫惊喊啼哭。
程平心中顿时如被箭穿,他忍不住便立刻要拼命挣扎,可他不过一文儒之士,又怎会是该强壮的领头人的对手。
程平见自己不得挣脱,而心中又是焦急,他颤抖着低声怒问:“方延...殿下要杀的人是我罢了,跟我妻儿有何关系!?”
方延这时却沉声道:“你也是跟随殿下这么多年了,你难道还不知道殿下的性子吗?”
程平顿时无话可说,却仍是不甘心地在死命挣扎,但终究还是只在做无用功。
直到屋内的嘶声哭喊戛然而止,那群黑衣人一个个从屋中走出。
看到他们手中刀枪上一滴一滴血顺着他们走出而落在地面,方延才将程平松开。
方延两步退后之后,程平顿时像一滩烂泥一般跌落在地上,双瞳睁大凝视着地面上月光的倒影。
方延往外走了两步,却忽然又停了下来,接着又回头大步走到程平身边,弯身在他耳边低声说道:“谢定章是疯子...疯子...你还不知道吗?”
方延说完,便带着众人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程府,就像从未来过一般。
而院中只剩下程平一人坐在院中地上。
他目光死死地盯着房屋门前地面,看着鲜血从屋中缓缓流出,一直流到院中。
那日晨起,程府外便被十几个官府的官兵严格把守着,之后再也无人在湟川见过程平此人。
同一日中,方延带着另一批人,在吴府和麓亭侯谢先智的府宅周围团团包围。
十月廿六,洇州,王桓果然遭到谢定章手下之人伏击。
就在伏击之人见王桓是早有准备时,立刻向天边吹响一声哨响,紧接着不远处林中便有三只鸽子腾空而上。
蒋济材是因行路上一直多有留意,是果然察觉到此次湟川派出伏击王桓精兵队伍。
他以防当中有变故,便让他的分队先继续向西行,而他自己是单人匹马紧随其后,一直躲在不远处的丛林之中,以察变化。
直到他看到一切尽在王桓掌握之中时,他才松了一口气,本想重新跟上队伍,继续往湟川而去。
怎知他刚要前行,忽然便听到林中一阵鸽子飞起的声音,他顿时抬头,果然能见三只鸽子正在往湟川方向走去。
他心中一声冷笑,暗暗骂了一句“狗玩意儿”,又思考片刻,便立刻快马向西方向赶去。
十月三十,湟川城郊密林之中,谢连舟一人马上,正被一群刀手团团围起。
他心跳强烈而快速,他一手握刀,一手抽拉着缰绳,座下黑马是在来回不安地转圈,谢连舟自己是用视死如归的目光,不停地环扫着周围的刀手。
谢连舟忽然冷笑一声,然后怒声斥道:“就凭你们这群南蛮子?当年淋北匪子谢高钰,就是死在小爷我刀下的!”
眼见面前的人没有丝毫反应,谢连舟心中是越跳越快,可是他却始终强行故作镇定,甚至对着他们怒吼以替自己增胆,他又大声喝道:“你们要是打得过小爷,那你们就把行兵诏拿去!不然,你们今日谁都别想活着走出这片林子!”
谢连舟话一说完,这群人之后的方延忽然冷笑,紧接着一声令下,十几个刀手便猛地冲上前。
谢连舟在马上来一个杀一个,纵是他身上是开始不断挂红,他仍是一脸坚定地挥舞着手中长刀,顽强地抵抗着攻击。
方言延一直在旁冷眼看着这一切,却始终没有上前。
只是他这时候忽然眼中一记震惊的光划过,他忍不住皱眉,紧接着低声自言自语道:“遥山刀法?!”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