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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玉嫣欲盖弥彰地笑了笑,却又想到什么似的,立刻又问,“我还没问你呢?你怎么就在这儿了?你这会儿不应该在淮南城里吗?你到这儿荣帅知道...”
“姐姐!”琳琅见玉嫣故作满不在乎的模样,她越发着急,她一跺脚,又说,“你不能跟先生他去湟川!你现在就跟我回淮南!”
“琳琅...”玉嫣脸上笑意缓缓凝固。
“姐姐,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做什么?”琳琅越发的担忧和着急,她始终牵着玉嫣的双手,目光中满是哀求。
玉嫣却莞尔笑了笑,又看向琳琅,说道:“琳琅,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我也是想了很久,我是想清楚,我确定能够对自己负责之后,我才做出这个决定的。而且,如此乱世,身位医者,你觉得我能做到袖手旁观吗?若是这之后一路顺利,赶不上作战,那自然是万幸。但若是碰上战火,有战必有伤,不也是需要一位懂医术的人...”
琳琅不等玉嫣说完,松开她的手就要往外走去,边走边说:“我不管,我现在就去跟先生说...”
玉嫣却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拉回到自己身边,她沉声说道:“琳琅,我是江中何氏的后人。”
琳琅停在原地,眼中始终是不尽担心地看着玉嫣。
可是玉嫣这一句话,却让她纵有再多话想要相劝,却如鲠在喉。
曾经辉煌一时的江中八门,是多少人心中最后的信仰。
玉嫣见琳琅终于没有再坚持,却始终在用眼神苦苦哀求,希望玉嫣可以回心转意。
但是玉嫣又拍了拍她的肩膀,轻松笑笑,边往外走,边又说道:“再说,你也不是不知道王桓,他的身体状况你我都清楚,要身边没有个人帮衬着他,他是连这房门都走不出去...”
琳琅这时却倔强地紧紧跟上,不依不饶地又说:“那我便跟着姐姐一起到湟川...”
“琳琅!”玉嫣这时顿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她,说道,“你来凑这什么热闹?你以为这是到街上卖花儿去吗?说去就去...”
“姐姐要去照顾伤患,我从前跟在你和任大夫身边也学会些简单的,自然也能帮上忙,”琳琅一本正经地说,“而且,如果姐姐不让我跟去...我现在就去跟先生说...”
琳琅说着,便真的就要往外走去,玉嫣拿她无法,只好将她拽回来,无奈点头。
九月廿三,王桓玉嫣琳琅三人,悄悄往西面出发。
十月廿六,王桓三人在南境洇州遭伏击。
葭月廿九,谢宁高炜所率鸿武营,与柔化军在梳茶关外首战,大败,败退燕西。
第一百七十七章
◎江中百年何氏,子徽遇事不惊◎
九月三十, 王桓玉嫣与琳琅从沏州而出,向西而行,不日过央江, 进入南境地带。
十月初十,南境湟川, 谢定章忽然收到京中传来线报,报上道, 王桓正携天子御诏行兵诏前往湟川,以立新王。
谢定章刹那勃然大怒, 在幕府中大发雷霆。
程平立刻与谢定章说, 此时此刻绝不能再浪费时间,倘若真如报上所说, 王桓此时定已在南境地带, 必须先派人前去阻拦, 将行兵诏毁之而后快。
又宣朝自文帝开国,便立“非江允谢氏之后不得称王”,而此前虽有谢先智海难葬生海底一说, 但仍是从未见其尸首。
程平是道, 王桓此人心思缜密, 胆识过人, 是绝对不会打无把握之战, 所以除了要拦截王桓以外,同时也应该在南境加派人手, 以寻找谢先智和吴远山的下落,务必生要见人, 死要见尸, 以杜绝后患。
程平一番话字字肺腑, 谢定章听后,才稍微稳定下来,他挥了挥手,让报信之人先下去,同时又缓缓回头瞧向程平,只是眼神中是带复杂。
少顷后,谢定章才让程平立刻去准备搜寻谢先智吴远山之事,而他自己也马上去命湟川一支精兵,立刻东行至洇州拦截王桓,是要不惜一切,将行兵诏抢夺。
十月十二,洇州,王桓三人在城郊一处驿站落脚。
十月廿六,洇州,雾浓,渐有闷雷。
王桓本是独自一人在房中摆弄棋局,而一墙之隔,却忽然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
王桓不由皱了皱眉,再仔细听去,却再也听不到多少。
是这几日以来,王桓都有断断续续地听到隔壁玉嫣二人房间传来有干呕声音。
王桓开始两日也有前去询问,但每次都是玉嫣前来开门,只说琳琅水土不服,休息几日便无事。
王桓初初亦未有为意,而且是这几日见到琳琅,确实也见她脸色苍白,也就没有多问。
当时王桓甚至还开玩笑,说琳琅身边如今是有一位能妙手回春的大夫,竟是连区区水土不服都无能为力。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