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人便问:“...谁?”
那人又答:“哎呀!就是咱们以前那个小王爷!你咋给忘了?”
“哦哦想起来了想起来了!诶这车里头旁边是不是还坐着一个人?这人怎么长得好熟悉,但是又好像没见过的样子...”
“啧啧你瞧你那眼神,那不就是曾经沅陵侯府的二公子啊!人家换了件白衣,你这就把人家给忘了...”
各种各样的声音传到王桓耳中,他也只是微微笑笑,另一边谢宁与谢蓁蓁之间的嘘寒问暖,是更加让他觉得前所未有过的实在与安定。
直到车停,仍是是谢宁谢蓁蓁先下车,然后谢宁再扶着王桓走出。
只是王桓刚在地上站稳,便忽然有人从府内快步走上前来。
王桓不能看清来者是谁,却只觉得此人行迹陌生,却一声“二公子”虽声音有变,语调却十分熟悉。
直到那人来到他面前,笑着说道:“看来二公子是真的把青樽给忘了。”
王桓这才幡然大悟,忍不住再上前两步,直到能看清楚后,他又上下打量了青樽几眼。
从前的青樽干瘦如猴,做事总是一跑一跳不得稳重,而如今不过三年过去,面前的青樽,虽仍是干瘦,却比之前长高许多,甚至与王桓齐头,又能从脚步声中体出,他是再无从前那般一惊一乍,是沉稳而矜重。
王桓不敢置信地和谢宁对视一眼,才摇摇头感叹道:“看来也是我们老了,连青樽都有我这么高了...”
“不,”谢蓁蓁瞪了他一眼,打断道,“是你,不是我们。”
谢蓁蓁说完便大步往里走去,边走边又说道:“哎,竟是有点想我家琳琅了...”
谢宁也不再多说,简单交代青樽两句,便与简临风一同往流芳门方向而去。
谢宁离开后,青樽扶在王桓一边,连秋便走到另一边想要扶住他。
王桓顿觉哭笑不得,他停下脚步,回头看着连秋,浅笑道:“阿秋,我不过是看不清而已,不是残废了...”
连秋也蓦地觉得不好意思,站在王桓面前,也是忍不住摇头笑笑。
之后他才拍了拍王桓肩膀,似乎深有感触一般,说道:“回来就好...你没事...你没事就好...我们都盼你回来...真的...”
如此深情之态,本是让人难以不为之动容,只是更是因如此深情之态,放在连秋这等粗汉身上,却十分违和。
王桓几欲忍不住笑意,只好感慨摇摇头,便扶着青樽往屋中走去,边走边问:“这几年,姨娘还好吗?”
青樽点点头,轻声说道:“二夫人很好,您寄回来的信二夫人都有收到。二夫人知您今日回来,本是想着要来见您的,却不知您是否有要事,便说等您先安顿下来,再看望未迟。二夫人是道,只要人平安回来,就好了。”
王桓闻言,先是点点头,却又向青樽看去,笑着说道:“青樽你真的是长大了...”
青樽腼腆笑了笑,说道:“现在不也得对您改口叫先生了嘛,人还是那个人,只是周围变了罢了。”
王桓赞同点点头,道:“只是周围变了罢了。”
谢宁与简临风一路行至流芳门,谢宁却忽然停下脚步。
简临风一路屏息凝神,是不敢言语,此时谢宁停下,他心中更是顿了顿。
宫门打开后,谢宁却忽然冷声道:“若简中郎相信本王,本王是愿独自入宫。”
简临风连忙答道:“这是自然这是自然...”
“只是本王不知,若等下简中郎并无他事的话,可否愿意在此门城楼之上等本王出来?”谢宁语气不带丝毫感情。
简临风怔了怔,却不敢多言,只好答是。
之后谢宁一人从流芳门而入,行在那条青石宫道上,路过的宫人都自觉往两边退开,垂头等谢宁走过,才你我相觑一眼,不敢多话,便立刻离开。
这条宫道,谢宁走过千千万万次,却从未有过一次,是能像今日这般,走得如此踏实。
三年过去,再行此径,是如不过三日而过。
走到御花园时,是只有谢文昕一人在内。
璞绵在御花园门口,见到谢宁时并未有丝毫意外,是一如往常地恭敬颔首,只是当谢宁从他身边走过时,璞绵忽然紧张说道:“殿下...”
谢宁停下脚步,回头问:“嗯?”
璞绵不敢回头,又道:“二公...先生...先生他可安好?”
谢宁顿了顿,脸上却渐渐上了笑意,他点点头,轻声道:“他很好...过一阵子,他也想见见你,知你安好,他也才能放心。”
说完,谢宁便快步走进御花园,他自然不能看到,璞绵眼上的泪光。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