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以便那日一早,王桓便从谢府离开回到侯府,那日便是陪着殷成凤先到殷家拜访其父殷周商,之后又在城中闲散游走,何不喜乐。
至夜归家,王桓坚持让殷成凤坐下等候,自己便带着青樽到后厨,说要亲自为其做一顿晚饭。但王桓哪里是会下厨之人,事事新鲜事事好玩,手忙脚乱只帮倒忙,而青樽更是有泪无处诉,最后实在忍不住,哭丧着脸对王桓道:“公子,您就坐着吧,等会儿我做好了拿出去,我跟二夫人说是您做的便是了。”
怎料王桓竟像是一直在等他这句话一般,青樽话音刚落,王桓顿时把手上拿着的大蒜丢回盘中,赞同地点点头,便走到厨房角落坐下,双手托腮笑着看向青樽。
青樽亦是无可奈何,最后将饭菜端出时,殷成凤虽嘴上对王桓赞不绝口,不停道竟不知小桓还有这等手艺,却于无人之际将青樽带到角落,从怀中拿出一小串铜钱放到青樽手中,轻轻拍了拍青樽脑袋,同情道:“好孩子,辛苦了。”
晚饭刚启,门庭便传来谢蓁蓁姐弟二人一同前来贺寿,殷成凤和王桓惊诧相视片刻,赶紧将二人请进屋来。
之后一夜侯府之中其乐融融,晚饭过后众人陪同殷成凤在院中赏月赏花,谢宁更是即兴表演一番刀法。
那夜月光清洒,花香艾艾,王桓看着众人脸上洋洋笑意,心中只道今夕何夕。
花落闲人归醒处,却忘当年人难醒。风流刀光献亲朋,亲朋却尽刀光处。看尽庭间月迎洒,血泪曾沾月间庭。该问赤子何时归,赤子笑答尽忠情。
再之后谢蓁蓁二人看天色不早也准备告辞,殷成凤本也道家中还有空余房舍,不如干脆留下过夜,但谢蓁蓁与谢宁皆再三推辞,殷成凤才没再强留。
将二人送至门口时,谢宁还是依依不舍地回头看了王桓一眼,王桓今夜玩心已起,见其模样便趁着无人注意时走到谢宁身旁,在他耳边轻声说道:“若殿下今夜还望有佳人暖床,看来还得趁月黑风高四下无人的时候,翻过高墙了。”
谢宁一听顿时两颊通红,回头瞪了王桓一眼,用力将其推开后,恶狠狠地丢下一句“不知所谓”便头也不回地迈上车中。
王桓看着谢家的车在胡八街上踢踢踏踏离开,他便笑着摇摇头,转身就往府里走去,只是走过中庭时,却见到殷成凤还坐在梅花树下,抬头遥遥远望皎皎月光,他心中不由顿了顿。
将下人都遣去后,他笑着走到殷成凤身边坐下,顺着她视线看过去,淡然说道:“怎么?姨娘是看着今晚的月亮和昨夜不同吗?怎么小桓是看不出来了?”
殷成凤笑了笑,却没有回头,目光始终留在天幕,说道:“月亮从来都是一个月亮,哪有什么不同?不同的是看月亮的人呐,姨娘是没想到,你们都长这么大了。”
殷成凤说着,又回头看向王桓,牵起王桓的手将他拉到自己面前,让他转了两圈,又笑着说道:“你看看,我刚嫁进来的时候你还没我腰上高呢,一转眼就比姨娘还高出这么多了,就是瘦了点儿,你呀,也该多回家,老在外面,虽说阿宁府上自然不愁吃不愁喝,但怎么能是亲人做的饭菜贴心,你自己多回来,也带着阿宁和蓁蓁多过来,不然姨娘是要给忘了你们都长这么大了,你看刚才不就是了,我还以为你们都还是小孩子,像以前那样玩晚了就留下来过夜,现在都是大人了,哪儿还有当年那么随意。”
这番话落在王桓心里,却让他十分不是滋味,看着当年嫁入王家时风华正茂英气灵动的殷成凤,如今鬓边也落有几丝银发,王桓许久才挤出笑脸,又坐到殷成凤旁边,握着她的手,笑道:“姨娘是不是就是一个人住着闷了,这么说来还是小桓的不好,是应该多点回来的,行吧,那小桓以后一天就来三次,先是早上给姨娘做早点,中午...”
殷成凤没等他说完就哈哈而笑,伸手点了点王桓眉心,假意嗔道:“你啊!就是老大不正经!”
那夜二人再话家常,直到半夜才各自回房休息,之后几日王桓却是也一直留在侯府没有离开,连家中管家也时常道:“还是二公子回来好啊,家里难得多了人说话。”
可青樽却总在角落撇撇嘴,不敢苟同道:“看着也就真的只有自己家里的人欢迎咱们公子了。”
三日之后,腊月廿五,宫中设宴。
那晚王桓出门之前,殷成凤却迎了上来,将一嫣红金丝刺绣的小平安符交至王桓手中,说道:“进宫了,万事定要小心,不可再行差踏错了。”
作者有话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