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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盈儿话音刚落,婢女却和老管家意外地对视一眼,老管家皱了皱眉,担忧道:“小姐,这天都晚了,您要道谢也不急一时啊...”
谁知李盈儿却笑了笑,说:“我也是忽然来了兴致,想去找姐姐玩,你去跟母亲道一声,就说我今晚到姐姐家过夜去,明日便回。”
见李盈儿固执,管家与婢女亦是无奈,只好硬着头皮便各自忙活。
此时远山霞光早已落幕,李盈儿再从袖中取出那小竹筒,从里倒出一小纸卷打开。
里面端然而落八个小字:明君,君明。谋臣,臣谋。
她沉长一叹后,将目光缓缓投向不远处书房,只见书房里灯火通明,通明而有两人端坐身影,映于门窗之上。
作者有话说:
江中百年名家李氏马上要登场了。
至于二公子的病,之后会说的。
(年三十快乐,团团圆圆,阖家幸福,快快乐乐,心想事成,平平安安,身体健康
(明天就是新年,谢谢小可爱们一直支持我,新的一年,小王爷二公子还会继续陪着大家的
(不离不弃,苦乐相随
第八十章
◎百年清辉明李府,滔滔不绝了名士◎
屋外弯月爬上枝头, 屋内云烛长彻余温。
李匪樵年有七旬,身段虽如一般老者般清瘦却硬朗,眸上更是比旁人的鲜明雪亮。
他正坐在屋里屏风前的矮桌上, 发髻早已发白,只落一根竹簪束起, 身上穿着深灰色宽袍,双手始终紧紧扶在桌面上的长形金丝绣纹锦盒两边, 脸上褶皱如邃,眼中肃穆更是让人不言而栗。
对面而坐的孟至源双手垂于衣摆上, 忧愁的目光亦是凝在那锦盒上。
少顷, 李匪樵才颤抖着将锦盒揭开,只见里面平放着一卷青丝绫锦贴金轴。他注视许久, 长叹一声, 才将里面金轴取出。
李匪樵将金轴粘合的烙印揭开, 正要将卷轴铺开来,孟至源却忽然向前探身,将手落在李匪樵手上。
孟至源的手冰冷带颤, 李匪樵微微诧异地顿了顿, 抬头看向孟至源, 孟至源却面露悲哀地说:“老哥哥, 此诏染上的血已经够多了, 此时便不必再打开了。”
二人相视片刻,李匪樵亦无坚持, 长叹一声,将金轴小心翼翼地重新放入锦盒里, 边将盖子合上, 边沉声问道:“陈圳找过你了?”
长白孟府是百年仁儒世家, 在江中一带享富盛名,而孟至源仁德忠义更是声名在外,这些年间派系倾轧朝廷清流为之一空,他却始终坚定明哲保身,居高位却不与奸佞为党。
如今朝廷早已遭内外痛恨,在百姓嫉非公如仇,妒不正如耻,却敢怒不敢言的世态之下,孟至源的清明磊落,仍保得江中学子一番敬重。
而此时他在李匪樵面前,却谦逊如寒学面尊师,至始至终尊重恭敬不减,方才伸手阻止是出于无奈,事后却如做错事的孩童般只无声垂头。
李匪樵问话声沉着,孟至源才深恶痛绝般摇头长叹一声,徐徐抬头看向李匪樵,道:“自然是了,他那日一来便提及要提携远庄至尚书令一职,本还想说起让诗云入宫的,却幸好被及时打断了。”
见孟至源语气忧愁无奈,李匪樵却只替他杯中满上,道:“那你自己,又是如何想的?”
孟至源此时目光早已从李匪樵脸上垂至桌面,他又叹一声,才沙声道:“以远庄的才能学识,背景家世,早该能平步青云了,入仕这么多年却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吏部尚书,年轻气盛,他心中怎会没有怀才不遇的愤懑,只是他还不明白啊...”
说至此处,孟至源握在杯上的手越发紧张,最后竟开始颤抖起来,李匪樵见他如此亦是没有说话,只轻轻拍了拍的手背,孟至源许久后才能微微平复下来,才继续道,“长白孟府以清明仁德为本,历经两朝而保存其名,当年青丝诏一事上我已经错了一次了,如今朝野荒诞不经,只要稍微行差踏错,我们百年的清誉就毁于一旦了啊!我是不能让这江中百年名门葬送在我手上啊...世乱而退,退隐而忍,远庄尚且不懂,屡屡埋怨,但我亦无他法,为明哲保身,只能选择从中抽身而退。”
李匪樵此时亦只觑了孟至源一眼,边将锦盒往边上拿开,边道:“可是陈圳若有此心想要提携远庄,此事是瞒不过远庄的。”
听得此话,孟至源眸上更显悲伤,又是轻叹,才接着道:“老哥哥说得对,远庄也非孩童了,我也年迈,是掌控不了,只是诗云...我只诗云一个孩子,我是断不能让她以后日子过得苦啊!诗云两次婚事皆被打断,坊间如今已经有不少闲言碎语了,宫中更是是非之地,若她真的嫁入宫中,这以后日子还要不要过好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