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璞绵这时连忙颔首道:“陛下对璞绵一直以来的恩泽,璞绵从未敢忘,此生只盼能服侍陛下身旁,亦不足矣报答陛下对璞绵的救命之恩...”
“什么救命之恩,不过就是做了应该做的事情罢了,”谢文昕这时转身便往甬道上走去,双手负在身后,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他缓缓又道,“都说咬人的狗不叫,也不知道哪一天,他把自己的主人也给咬了。可是那是朕的皇兄啊,朕身边唯一的亲人了...朕是真的不舍得...”
天公不作美,至宫墙之内阴风瑟瑟,宫墙之外也免不了细雨迷迷。
自那晚伴随着王桓阵阵咳嗽声流传街上,沅陵侯府后的那个冷落了数月的小宅子里又染起了炊烟。
就连巷口那条黄狗也像数久未见自己的旧友一般,这几日里竟比平日里兴奋,有事没事便往破宅子门前走一圈,要是运气好,还能从碰上从门缝中扔出两三根骨头的好事。
就如今日,原本一整天下来城中潮湿闷热,就叫人不爽,就连隔壁的母狗也不愿意搭理他。
黄狗原本也闷闷不乐,在胡八街上走了几圈下来没寻得一丝便宜,伴着方露出来的一点晚霞光芒,垂头丧气地便回到了小巷子。
却没想自己无意路过宅子门口,见到一位熟人在门口等待,门被从里打开之际,熟人刚进去,里头顺便又丢了两根还带着肉/丝的骨头出来。
玉嫣前脚已经跨过了门槛,见着青樽把骨头扔出去时,不知不觉也跟着回头看了门外那黄狗一眼。
“做你们家门口的狗真好,这门后丢出去的骨头还是带肉的,多少人都吃不上,倒是便宜了这黄狗了。”玉嫣讽刺地摇摇头,轻蔑地便笑着边往里走。
青樽把门关上后便跟了上去,微微觑了玉嫣一眼,撇撇嘴喃喃道:“公子他这已经是好几天说没胃口吃不下东西了,这还不是二夫人今日亲自过来督促着他把汤喝了把肉吃了,才有那么两根骨头可以给出去...”
刚到环廊之下,远远瞧着王桓一身红衣,拖着腮坐在青石凳上,看着桌面上一个木做的盘子正看得出神,玉嫣忽然停下了脚步。
正当青樽不解地回头看向她,想问一声怎么了,玉嫣蓦地煞有介事自顾自地点点头,说:“这么看上去,确实是瘦了。”
这时又回头看了青樽一眼,语重心长又道:“所以青樽你以后要有喜欢的姑娘了,可千万别学你家公子这般矫情,不值得。”
玉嫣说完,还不忘拍了拍青樽的肩膀,然后才大步往王桓身边走去,却故意绕到他身后靠上去,纤纤双手轻柔地落在王桓肩上,然后把脸凑到他脸侧,仔细看着桌面上的木盘子。
只见木盘子里放着许多简单不成型的木雕木块,玉嫣这时左手伸向前拿过了其中一只刻着“何”字的小长方木块,故做嗔痴怒道:“我说二公子,您这可是一点人情面子也不要给到本姑娘身上了,你我之间那是什么情分,这字竟还不过人家李家的大。”
王桓这时却玩味地笑笑,弯起手肘便将玉嫣的手轻轻握住,顺势还往自己面前拽去。
玉嫣手腕上的细银镯子上的银铃连带着发出清脆声响,王桓垂头片刻,笑着说:“镯子旧了,卸下来我替你翻一翻光。”
王桓话音刚落,玉嫣却已经把手从王桓掌中抽出,袅袅婷婷地绕到王桓身边坐下,边说道:“二公子您要是有这个闲情逸致,我还是奉劝你一句,不过就是小争小吵,有道是小吵怡情,本就是您先惹怒旁人的,先去一句道歉有何不可?倒是落得自己在这破园中对影自怜,叫旁人看得也是难受不是?”
“看来青樽在你面前也是费了不少口舌了,”王桓边从木盘中将几块牌子捡了出来放到桌上,边笑着说,“那你自己呢?既然已经下定决心要离开怡都了,总不能对人家不告而别吧?”
玉嫣脸上的光彩是有一瞬间暗淡下来,半晌后嘴角才僵硬地微微提了提,伸手玩弄着桌上那块刻着“许”字的木牌,忽然又抬头看向王桓,道:“我这不就是来跟你告别的吗?”
“你看,你也就是会来挤兑我,同样的事儿落到自个儿身上了,也没见得比我好多少不是?”王桓轻轻笑了笑摇摇头,道,“这一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不过就是免得日后落下一个不告而别的罪名罢了…”
“看来二公子您是有感而发了,”玉嫣讥笑道,“二公子借此言他的本事,那是旁人落足功夫去学,也未必比得过分毫的。只是二公子能够糊弄得了他人,还不是因为自己不敢面对?二公子啊,您这是自己以为自己是阔达之人呢,还是根本还不知道自己对人家的心意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