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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嫣这时才慌张道:“怎么了?怎么忽然停了下来?”
祁缘便问:“是我该问你怎么了才对。心不在焉的,是那边出了什么事儿吗?”
“啊?没…没有,有我看着能出什么事儿呢?”玉嫣说着,欲盖弥彰地笑了两声,伸手推了推祁缘的后背,又道,“这几日我都留意到了梁显扬几乎每日都往城外驿站那边去,直到昨日我们的人回来报说,他们有人偷偷送了一个人到北府,如无意外,应该就是那日宫中比武的人。”
祁缘点点头便没有再说话,直到二人刚转进三楼,祁缘忽然紧张又问:“你…你真的没事?”
玉嫣却报以莞尔,摇摇头温柔道:“不是叫你把你这婆婆妈妈的性子给改改吗?怎么给整的越发的厉害了?也不知道是谁惯着你的。”
六月廿九,愁云惨淡,不见天日。
在狱中十日有余的王桓与谢宁早已不知晨昏为何,虽只一墙之隔,可二人却始终未曾相见。
过去这几日里微微消停,没人再将王桓提去审问,而连秋亦有偷偷摸摸地给王桓送去金疮药和他平日里要服用的药物,便也算勉强将他小命保住。
二人各自靠在墙边上,这些时日下来,谢宁竟似能够隔着墙便分辨出王桓的呼吸急促或平缓。
也不知为何,今日谢宁心中格外焦躁。
他忽然沉声说:“那晚之事,是许卓为所为。”
王桓这时一直闭着眼,却缓缓道:“可有与连大统领将那日在满新楼里所见交代?”
“有,”谢宁皱了皱眉,又道,“只是连秋宫中无权无势无所依靠,就算有陛下扶持,如今放眼朝廷皆是许卓为部下,恐怕难以查得确凿证据。而且,就算能证明我乃他人陷害,如今形势,我又该如何证你清白…”
谁知谢宁话音未落,忽然传来一阵凝重脚步声,谢宁顿时闭上了嘴。
很快,便听到了王桓牢房的门被打开,谢宁顿时一惊,立刻站了起来紧张往门处走去。
紧接着便传来狱卒粗暴的喝声,说道:“别磨磨蹭蹭的!赶紧的!等会儿要晚了咱谁也得罪不起咧!”
谢宁心跳飞快,他猛地用拳头敲打在牢房铁门上,听着外面贴脸磕磕碰碰的声音他越发心急,一边敲一边喊道:“开门!”
谁知他一说完,房门竟立刻便被从外打开,谢宁几乎是扑倒着向前跌去。
他着急抬头之际,只见道王桓被两个狱卒押着往外走,他眸上骤然烧起了烈火,一边嘶声喊着“你们要带他去哪”,一边就要往前冲上去。
王桓听到他的声音时也微微怔了怔,忍不住便回头看了一眼。
可就是这一眼,刚好看到谢宁被何联用力一脚踢在膝盖骨上,谢宁一声嘶嚎,猛地向前扑倒在地上。
作者有话说:
临风风其实也很南,哎。
(抵制盗文,你加油,我也加油
第六十四章
◎终知天命,不认天命◎
六月廿九, 天阴雾浓,连绵不开。
王桓坐在囚车里,双手双脚都被沉重冰冷的铁索拷在一起, 散乱的碎发被他脸上的的各种污秽粘在一起,落在他的面前, 将他遮掩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从庆律寺出来, 穿过一片荒野,再缓缓入城内, 两边的行人皆退让三分。
此程由何联全程御马在旁押送, 王桓那肢残体败的身躯像随时都会散架一般靠在囚车的角落里。
囚车由铁栏围起,王桓一直闭着眼, 一路上的砂石吹在了他眼皮上, 明明已经割出了血口子, 他却始终没有睁开眼。
何联不紧不慢地跟在囚车边上,刚到城门,他忽然压低声音冰冷道:“今日行刑, 陛下让是让陈圳亲自监行, 你要如何逃出来?”
谁知王桓这时却蓦地冷笑一声, 说道:“怎么?何寺卿是怕我若活了下来, 会为小王爷报方才那一脚的仇吗?”
何联眉间不由微微皱起, 顿了顿,他才沉声又道:“各为其主罢了。”
“好一句各为其主, ”王桓这时才微微掀开眼皮,却觉得眼上针扎一般刺痛, 斜睨了何联一眼, 忍不住又合上了眼, 冷冷又道,“不过在下也才算看清楚,何寺卿的主,到底是谁了。”
二人再无多话,一直到了进城以后,王桓始终闭着眼,听着本一直跟在自己身侧的何联忽然从挥动缰绳而两步上前,他嘴角忽然微微上扬。
只是这个笑容,却显得极尽苦涩。
很快,伴随着路上两边散开路人的细碎谈话交流甚至谩骂,烂菜叶臭鸡蛋也开始不停从四周落在了王桓身上。
他身上那件原本素白色的单衣本就被深褐色的凝血染得肮脏不堪难以入目,此时更加的各种杂亵落在他身上脸上,将他落得越发像深山里的疯蛮野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