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章
「当当……」几乎有些年月没有敲响的警钟突然响起,众贵族慌慌忙忙从温暖的被窝爬起来,各府下人都是一片鸡飞狗跳,好不容易所有贵族在十二下钟声结束前赶到议事大殿。
高坐在大殿中央王座上,库鲁斯曼悠闲的看着匆忙跑上殿神色狼狈的众人。只见他们不是忘了紮腰带,就是衣服扣子歪七扭八的。要不就是头冠戴反了,甚至歪歪斜斜随时有掉下来的可能性,再不就是乾脆不戴拎在手上。众人中衣服整齐、头冠端正的,就只有晚上夜宿宫中的嘉璐斯和奇洛,不过两人也是睡眼惺忪,满腹怨言。
「咳咳……深夜召众卿上殿,实在是有要事与众卿商谈。」清了清嗓子库鲁斯曼压下涌到嘴边的笑意,一派正色的宣布道。
「陛下,您请讲……」
「我收到密报,普鲁斯王勾结降国密谋造反。」库鲁斯曼一挥了挥手上摺子。「我本来给他悔过的机会,可惜他不思悔改反而变本加厉,我实在是不能姑息了。半个月前,我已传我的手谕,出动帝国军队围剿普鲁斯王城,行动的时间就定在昨夜掌灯时分,至於一直停留在阿尔斯曼的普鲁斯王一干人等,我已经派蓝斯洛内务尚卿亲自出马缉拿,现在也该往回返了……」
「啓禀陛下,蓝斯洛大人求见陛下……」库鲁斯曼话音没落,一名禁卫军声通报。
「快宣……」
与殿上这群衣冠不整的众臣不一样,浑身上下一尘不染的蓝斯洛,举止优雅的走上大殿。
「陛下……」双手交握,蓝斯洛施了个完美的宫廷礼节。
「起来吧!对了爱卿,我让你办的事情,办得怎麽样……」库鲁斯曼暗示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哦!已经办妥……」微微一愣蓝斯洛马上恢复原有的冷静。
「好,宣一干人犯上殿……」
「带一干人犯上殿……」蓝斯洛吩咐下去。
命令在侍卫们一道一道的传递下去,在众人的望眼欲穿下,随着一阵铁链的拖地的撞击声,中间还夹带着不明原因的痴痴傻笑。闻声众人不禁有些奇怪,忍不住探头专注的瞅着越来越近的几人……
「嘿嘿……你好眼熟耶……不对……我不认识你……你是谁啊你……」普鲁斯王癫癫的抓住一旁探头的大臣,不停的摇晃着。
「你你……快……快放开我……」大臣一脸的惨白甚至开始翻白眼,如果不是殿上侍卫一见不对马上拉开,恐怕库鲁斯曼就要痛失一良臣了。
「呵呵……你是谁啊?……你放开我……呜呜……你干嘛呀……好痛好痛……呜呜……」殿上的君臣惊讶的望着历来精明阴险的普鲁斯王,只见此时的他坐在地上,像个娃娃般哇哇的大哭着。
「他怎麽了?」库鲁斯曼好奇的问坐在左侧的蓝斯洛。
「普鲁斯王,他似乎因阴谋被揭穿而怕陛下您追究,而吓疯的吧?!臣下也不是很明白,明明刚才还好好的啊!」瞟了地上大吼大叫的普鲁斯王,蓝斯洛语也诧异与不解。
「难不成他是装的不成?」库鲁斯曼探首仔细打量,然後又摇了摇头。「不像啊?」
「臣也不知道因何原因?」蓝斯洛微微欠身,向库鲁斯曼施礼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陛下,要不要问问身边其他的人犯?」一位大臣出言建议道。
「嗯,也对……」库鲁斯曼点头道,指了指颤巍巍跪伏在普鲁斯王身边男子。「喂,就是你……说你主子到底怎麽回事?到底是真疯还是假疯?」
「我我……不不……奴才奴才……」小心翼翼偷窥靠在椅子上面色淡然的蓝斯洛,男子浑身颤抖着语不成句。
「哇……放开我……不要不要……啊啊……」被押跪在地上的普鲁斯王,突然大吼大叫。身边的侍卫没有拉住让他挣脱出来。只见他抱着头在地上滚来滚去,一会撞到柱子,一会又撞到台阶,撞得满头满脸都是血迹,开始自言自语。
「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不是我杀的你……不是我……不是我……」
「就是我杀的你怎麽样……老不死的你……占着皇位总是不肯交出来……没错……是我派人在你的药中下毒……让你一命呜呼……皇位就是我的了……哈哈……」
「大哥……不要啊……不要瞪我……是你不好……谁让你自幼就比我强……你不要忘了我才是嫡皇子……所以……都是你不对……对……是你不对……就是你不对……所以你就是应该死……就是该死……」
「放开我……放开我……身为王者……想要一统天下……有什麽不对……有什麽不对……库鲁斯曼那个黄口小儿凭什麽得到天下……而我却要向他俯首称臣……我不服……我就是不服……所以……我煽动其他的降国密谋造反……哈哈……只要大陆风云再起……我相信以我之能,一定可以一统天下唯我独尊……哈哈……哈哈……」
这回不用再审什麽,普鲁斯王都自己招了出来,众臣们轰的一声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呵……看来不用问什麽了,他自己都招认了……」库鲁斯曼轻挑眉望着台下跳起庆功舞的普鲁斯王,说实话,他姿势活生生像只大肚子青蛙……
「是啊……是啊……没想到普鲁斯王如此大逆不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啊……是啊……真是没想到啊……」
「陛下,对他们这些降王是多麽的网开一面,他们怎麽会如此忘恩负义啊……」
「爱卿,你认为……这叛徒要怎麽处理啊?」没有搭理谄媚的众人,库鲁斯曼瞅着一言不发的蓝斯洛。他知道所有人中,最有权利处置普鲁斯王的人就是蓝斯洛。
「臣下认为,就这样把他流放到极北之地,派人管制他。不允许任何人给他任何施舍,只允许他吃别人扔掉的剩饭残渣。不许他穿棉衣,只许他着单衣……我要他活着穷困潦倒,死後无人收屍……」蓝斯洛瞅着疯癫的普鲁斯王,嘴角浮起一抹浅浅笑颜,嘴里吐出冰冷的决定,然後回首冲着库鲁斯曼展颜一笑。「陛下,你觉得臣下的决定可否合理?」
「嗯!就照爱卿所言吧!来人,带他下去,流放到极北之地,还有这些还活着的仆人们也一同流放……」库鲁斯曼有些欣慰的看到蓝斯洛眉宇间的郁气散了几分,扬手吩咐下去。
「爱卿,此次你立了如此大功,你想要什麽奖赏呢?」库鲁斯曼侧首瞅着面色仍不见红润的蓝斯洛,有些心痛他总是把自己绷得如此紧。
「陛下,那您就把那尾库仑的漏网之鱼,交给臣下处理如何?」盯着瘫跪在地上的仑奈王,请求道。
「好,他就任你处置了……」
「嗯……你说仑奈王,我要怎麽处理你呢?比照普鲁斯王吗?不过,似乎没有什麽新意?要怎麽做啊?真是好为难啊……」蓝斯洛双手抱胸,瞅着地上不停颤抖的仑奈王,语中还就真含着那麽一抹不知道如何选择的为难。
「啊啊……饶了我吧……」早被蓝斯洛的杀人手段吓得语不成句的仑奈王,爬到蓝斯洛的身边,抱着他的腿哀求。「皇太子殿下,求您了……我不奢求,你饶我一命,我只求你赐我一个痛快的!求求你……」
「我记得是七年前吧!在你面前跪着两个人,他们也是如此哀求着你……」冷冷的瞅着跪在自己脚底下的仑奈王,蓝斯洛眼睛彷佛透过他看到那时空的另一端。「只要你放过他们的孩子,他们愿为奴为婢永生永世绝不背叛你……可是,你是怎麽回答他们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我……」。
「哼哼……你让侍卫当着他们面轮暴他们的儿女,然後支解了他们……」蓝斯洛的声音在大殿上不知道为什麽显得如此阴冷。「要不要我详细说明,他们是谁?」
「不……不……」
「对了,那父母就是从小最疼爱我的二表哥二表嫂,还有他们那双儿女,是他们还没有满十二岁的双生子……还有……我还记得他们降生时,宫内一片欢腾……」手支着下颚,蓝斯洛沈浸在过去回忆中。「我们一族本就少见双生子,何况是龙凤胎……我还记得把他们抱在手中,他们笑得是那样天真无邪,那一模一样的小脸,让我难分谁是谁?等他们大了,他们更是热衷於猜猜我是谁的游戏,每每让我们哭笑不得……」
大殿上众臣压下心头的茫然与不解,瞅着笑眯眯的瞅着仑奈王,甚至还有心情在讲故事的蓝斯洛,不知道为何觉得後背冷飕飕的。
「对了,既然你不想听这个,那我们换其他的……」蓝斯洛换了姿势继续说下去。
「不、不要……」
「说什麽呢?嗯!对了,就说我三堂哥的四千金好了,我那风流倜傥的三哥,女人多得十个手指都不够数的,十八岁那年就多了四个出生时间相差不到不到三个月的千金。那四个女娃承袭着父亲的俊秀,还有母亲的花容,自然也是出落得花容月貌、美丽动人。十二三岁时,她们的美貌就已经名满诸国,求亲的人一直都络绎不绝,可是他们那风流成性的父亲,却死也不肯把她们嫁出去。其实这也怨堂哥没有上天所赐的天赋,也自然无法预测到未来会变成这样,如果他知道,他早就把女儿嫁出去了,也不会再挑三拣四的……」
众人努力的回忆七八年前,各国闻名的众多佳丽,似乎其中最有名的就是花都四艳。花都是有名的百花之都,城主一生未曾娶妃却有四位以花为名,人比花轿的四位千金,众人中也有几人曾千里迢迢去求过亲,可惜连四人面都没见到就被打发回来了,难道蓝斯洛说的是她们……
记得花都似乎是属於亚夕国的附属城市。
「……在花都沦落後,你第一个慕名赶去的就是一睹四艳的绝尘风采……不过,因为你不喜女色,倒也的确没有动她们一根手指,不过你也知道师出无名的自己,在各国间恐难站稳脚步,你需要政治筹码,所以把她们送给了邻国斯哈尔纳王。为了更好的控制她们,你囚禁了她们的生母,还当着她们的面凌迟了她们的父亲,你还记得她们是怎麽求你的……」蓝斯洛停下回忆柔声的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已经抖得宛若寒冬里的残叶的仑奈王,自是无法回答。
「我们这一代孩子,无论男女都异常桀骜不逊,除了王与父母外从不向任何人屈膝,就算我是她们的叔叔是当时的皇储,她们都未曾大礼参拜过。可是她们四人却舍去自尊跪在你脚下苦苦的哀求你,给她们的父亲一刀痛快的送他上路,当时你是怎麽做的……」蓝斯洛终於敛起了嘴角的笑颜,冷冷的看着仑奈王。「……你让侍卫架着她们,一直让她们看着她们父亲流尽最後一滴血,咽下最後一口气。而在这其中,你可能最遗憾的就是,没有听到他的惨叫吧……」
「如今落入同样境地的你,竟然哀求我给你一个痛快的……」蓝斯洛站起身走到仑奈王的身前蹲下,从靴子里抽出镶嵌着无数宝石的匕首,扔到他面前。「既然,你要个痛快,我给你……这把匕首名唤断肠,其刃锋利无比,不但断肠也断人魂魄……捡起来啊!只要你轻轻的在脖子上一抹,你就可以结束你那罪恶的一生……」
「我我……」仑奈王咽了唾液,瞅着地上的匕首。
「拿啊!我很仁慈的,我没有跟你算,你撕毁和平条约毁我家园的仇怨,也没有跟你要,城破後先後殉国父母的性命,更不要说在战乱中死去的兄长子侄的性命,还有在你铁蹄下毁灭千万平民的家园……这些我都没有和你算……」蓝斯洛拿起匕首塞到仑奈王的手上。「动手啊!不会很痛的,比你亲手凌迟过的人相比,一点都不痛的……动手啊……你倒是动手啊……」最後一声蓝斯洛不再柔声轻劝,而是大喝了一声。
「嘭——」仑奈王手一颤匕首掉落在地,他泪流满脸的仰首望着面容已狰狞可怖的蓝斯洛。
「哼哼!我就知道,一个可以抛儿弃女的父亲,一个能够抛弃国家子民的王君,一个宁可躲在宿敌的膝下苟且残喘的人,是根本就没有那份勇气自杀的……」抽出匕首蓝斯洛在仑奈王的脸上来回滑动着,不断追问道。「告诉我,我要怎麽做,或者可以说你想用哪一种死法,如此才能解去我心中的这份怨恨,告诉我,要用什麽方法,来化解我心中的痛苦……告诉我啊……」
听到这里,众人如果再猜不出蓝斯洛的身份,恐怕就需要直接找块豆腐撞死得了。
蓝斯洛?维尔斯康?奇尔德诺?贝亚尼迪?亚迪司,这耀眼的名字在大陆上不但家喻户晓,而且人尽皆知。与其他亚夕十五岁才出现的皇太子不同,八岁的蓝斯洛就开始帮他父亲出谋划策,国中的各项重要事务需要处理的事宜,从来不需要找王来解决,而是去请教深居神殿修学的蓝斯洛来决定。
从八岁起他接管大部分政务後,他把虽拥有千年传说,却日渐衰败的亚夕王国,一点一滴的恢复了千年前的强盛。日渐荒芜的土地再度变成沃野良田,并开放了国门与各国开始了频繁的经济贸易往来。甚至,众所皆知亚夕王国没有军队,所以一直以来都认为蓝斯洛,拥有的只不过是纸上谈兵的能力,却没有想到在一次诸国间竞技赛上,隐姓埋名参加比赛的蓝斯洛,技压群雄并夺得冠军。一时间,蓝斯洛的名气在大陆的风云榜上飙到了第一位,成为所有少女心目中的白马王子。
只不过蓝斯洛这个名字在诸国中,知道的人并不是很多人,因为那是家人才能够亲昵得称呼的名字,一般人都称他为贝亚尼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众人思考间蓝斯洛已经把仑奈王逼到了库鲁斯曼脚下的台阶边,只见仑奈王不断的摇着头躲避着,蓝斯洛却不肯放开咄咄逼人的靠近。当见到蓝斯洛手中的匕首挨到仑奈王的颈子时,所有人都以为一切的折磨就要结束时,一道急促的呼唤声让蓝斯洛停下了手。
「大哥、大哥……等等……」刚被允许上殿听政的席露斯,再也忍不住从奇洛的身後窜了出来,一把抱住蓝斯洛的腰,伸手夺过蓝斯洛手上的匕首。
「席路,你干什麽?」蓝斯洛一惊回头瞪着颤抖的抢下匕首的席露斯,只见他眼底露出一抹惶恐瞅着因两人争抢间,划破仑奈王的颈子留下一道血痕。
「我……我……」挺了挺背席露斯故作镇定的说道。「我是你弟弟,也是亚夕皇室的一份子,我为什麽不能、不能手刃仇人为父母报仇……我……我……」
「松开……」握住席露斯的手腕,蓝斯洛怒斥道:「胡闹……」
「我哪里有胡闹啊!我是在尽为人子女的孝道……」在众人面前下不了台的席露斯,执意的要动手。
「那你告诉我,娇生惯养的你,见过血吗?杀过人吗?你知道,血溅到脸上的那种滋味吗?」蓝斯洛在席露斯的关节上轻轻一撞,顺手夺回匕首。
「我我……我不知道……」席露斯握着微麻的手臂,靠在上来扶住他的奇洛怀里,委屈的落下泪来,努力辩解着:「可是,我可以适应的啊!」
「唉!我任奇洛宠你,娇惯你,从来不管你……这是为什麽你知道吗?」微微叹了口气,蓝斯洛瞅着眉头皱得紧紧的,甚至还瞪了他一眼的奇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