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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元婴无敌 金丹一式(1 / 2)

('书生听到这七个字,似乎听到了什么极为有趣的笑话,哂道:“打遍天下无敌手?”

“谁?”

“你吗?”

归无咎坦然点头,认真道:“正是在下。”

出人意料的是,书生并未继续出言嘲讽,只是一翻白眼,道:“说说看。本人就来评判一番,看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归无咎成竹在胸地道:“说来简单的很。由这一家隐宗出头,联合其余数十家隐宗,和圣教立下一道赌约。”

“就言道,本宗出了一位资质杰出的真传弟子,自命为天下无敌,欲与圣教嫡传较量高下。”

“若不能胜,隐宗甘为圣教驱驰,主动解决妖族魔道的威胁;若果然胜之,隐宗就此出世传道,划定治域疆界,取得和圣教同等地位。圣教治下之神道王朝,也不得侵犯隐宗利益。双方扩张势力,各凭本事,人劫道尊也不得出手干预。”

归无咎直视书生,静言道:“如何?你助我潜入隐宗,获得真传弟子身份,提供一些有限的帮助。作为报酬,魔道势力获得光明正大地进入棋局的机会,再不虞圣教打压。”

“这笔买卖,对于尊驾来说,是否划算的紧?”

书生“唔”了一声,右手托腮,思虑片刻。道:“你的意思是金丹境无敌么?依本人浅薄的眼力,似乎你还真有两分底气,也不算自命不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是,你这计划也太过想当然了一些,谁说圣教一方就一定会接招呢?”

归无咎微笑道:“由不得他们不接。”

归无咎续道:“如今赤魅族等八族蠢蠢欲动,只待大妖降世,便要全面反击。如果魔宗再配合行事,制造事端。圣教必定会感受到绝大压力。此时隐宗联盟,作为敌友未明的第三方突然发难,他们怎敢等闲视之?”

书生微微摇头,未置可否。

归无咎自信补充道:“金丹境无敌?若仅是如此,圣教一方确实可以高挂免战牌,暂避锋芒。可是在下提出的赌约,他们不接也得接。”

“否则,就是声誉扫地的下场!”

书生冷笑道:“怎么?不止是金丹境无敌,难道是元婴境无敌不成?”

归无咎肃然道:“阁下猜对了。不过,又是只猜对一半。”

归无咎平静的双眸中似乎藏着一丝火焰,淡淡的道:“赌约的内容,就八个字:‘元婴无敌,金丹一式’!阁下以为如何?”

一个金丹修士,号称元婴境无敌,金丹境无人能接下第二招。

如果下这样的战书,圣教祖庭,确实不得不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金丹修士,打遍元婴无敌。如果连这样的挑战都不敢应下,恐怕圣教以后再也当不起这个“圣”字。但凡知晓此事的门下弟子,道心不可避免的会受到动摇。此乃震动教本的大事,更是不容回避的阳谋。

而有魔宗的存在,想要完全封锁消息,是绝不可能的。

书生平静下来,眼球微颤,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声音突地有几分木然,又有几分缥缈:“你有把握做到吗?”

归无咎摇了摇头,坦率地道:“没有。”

“扪心自问,‘元婴无敌,金丹一式’这八个字。后四个字托那伽定大魔尊相助,或有七八分把握。但是前四个字,是也不是,只有打过才知道。”

归无咎一叹息,道:“事实上,直到数月之前,在归某心中,金丹修士挑战元婴,跨越‘练气驻形’和‘问道长生’的天堑,尚是遥不可及的梦想。”

归无咎此言无虚。

进入土著文明之后,归无咎发现,作为金丹极限境界的自己,和元婴修士的差距竟出乎预料的小。

最特别的感受,是那份更高层次的间离感消失了。似乎元婴修士,于己而言只是法力更强、修道时日更足,完全没有境界上的鸿沟。

当然。即便境界层次相同,若是其法力碾压,所谓一力降十会,自己依旧没有丝毫胜算。

但自从四重境极限的魔功纳入真宝金丹,成就三位一体之后,归无咎便大致感受得出,自己丹力之强,大约和此地的元婴初期修士相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尽管依旧远逊于元婴中、后期修士,但是已经有了转圜余地,并非是以卵击石、难以弥补的大差距。借此以小博大,并非不可能做到。

另外一条至关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双方道法神通差距甚大。以神通之精妙弥补法力之不足,是完全可行的道路。

有种种优势归纳在一起,归无咎也确有信心胜过二十八界空下各王朝杰出的玄宗弟子,如天山客、易慕楠等辈。

但是借鉴容州荒海一等宗门嫡传和九宗真传之间的差距,归无咎并没有把握,必定能胜过祖庭元婴境嫡传。

“没有?”

书生似乎是如释重负,又似是有几分失望:“没有把握,莫非你是在愚弄本座?这样的玩笑,可一点也不好笑。”

归无咎失笑道:“若事事都有把握才去做,所有的计划都能实现,那岂非人人都可得道?”

“把握是没有的。只是,这是归某距离成道最近的一条路,一条直线。道途之上,唯有‘一往无前’这四个字。”

“或许,本来没有把握,在和元婴修士交手的过程中,却渐渐会有把握。”

找到一个理由,和各隐宗、祖庭道宗嫡传、本土文明中的顶尖天才一一战过,是一个最可行的方案——遍观天下法门,锻炼空蕴念剑的方案。

这个机会,归无咎一定要把握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书生一声慨叹,面露激赏之意,摇头道:“本人谋定而动久矣,现在似乎要被一个萍水相逢之人说服了,去做一件完全没有把握的事情。”

归无咎挥了挥手,样貌甚是洒脱:“反正阁下也没有什么损失。你的付出,只是将在下化妆成一家隐宗真传而已;而你可能得到的,却不可估量。”

“立下如此大功,兴许下一个开宗立派、自立称尊的,就是阁下了。”

书生睁大眼睛,似乎瞳仁紧盯在自己鼻尖,出神半晌。终于道:“好。你等我的消息。”

归无咎见书生终于应允,精神一振。不过,此人似乎别无其他安排,却稍微出乎意外。

归无咎笑问道:“怎么?尊驾不来试试在下的实力,也好增加有几分底气?”

书生“呔”了一声,摆手道:“试试斤两?这你却不必着急,这些事情自然会有人做的。不过,在下对于妙观智大魔尊的眼力,可是不敢怀疑。”

书生突然拉起归无咎衣袖,笑道:“这份信任,是不是很难得?”

归无咎嗤笑一声,衣袖一甩,挣脱书生纠缠。

就在这万事俱备的满足感产生又消散的一刹那,归无咎脑海中电光一闪,突然生出疑窦。

自己进入土著文明这一行,实在太过顺利了一些。入境不到三月,便和魔宗统领一处界天的魔尊弟子汇合,还是在如此巧合的情形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先前赤魅族等妖族乘机作乱,时机亦对自己极为有利。

归无咎心中一动,问道:“敢问阁下经营这处秘地,历时多久了?”

书生先是一愕,然后完全省悟归无咎言下之意,失笑道:“你可不会以为本座是刻意在此处等候你的到来吧?”

书生一眨双目,揶揄道:“想不到你是一个如此自作多情的人。”

“实话告诉你,奉大魔尊示谕经营此地,至今已有九千余载。在下是接管此处的第三人,接手至今,也已逾三千余载。”

归无咎点头沉吟道:“原来是这样。”

不过书生突然想起一事,脸色变幻,笑道:“但是,你的感觉似乎不完全是无的放矢。这连绵数个界天的广阔界域,从来都是我师紧伐罗大魔尊关照之地。只是九千余年之前,恰好妙观智大魔尊对我师建言,须得尽力经营‘十万连窟’这一处所在。”

“对于紫微大世界中流动的‘运’与‘缘’的把握,恐怕无人能出妙观智大魔尊之右。纵然人道天尊,也远远不及。”

书生眼含深意地道:“兴许,你我今日相会,甚至你将会生出的念头和策略,都在妙观智大魔尊计算之中。”

归无咎淡然一笑,不置可否。对于自己的每一个念头,作出的每一个决断,归无咎绝不会有丝毫怀疑。

书生手中蓦然多出一枚金符,那金符光华一闪,立刻变成一团濛濛雾气,钻入归无咎袍服之中。道:“一旦得到消息,会立刻通知于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归无咎点头应下。

书生见归无咎立在原地不动,并无离开的意思。恍然省悟道:“是了。离开此地之后,要让阁下足以交差。进来。”

最后“进来”二字,书生提高了声音,显然是对门外金长胜、杭天巍二人出言。

金、杭二人走进密室,迎着书生和归无咎二人玩味目光,突然心中一慌,似乎感到有几分不妙。

但书生积威已久,两人哪里敢逃?只得双腿打颤,勉强走了进来。

书生怫然道:“紧张什么。不过借助你们一物,用上一用罢了。”

金、杭二人脸色惨白。但还未做出反应,立刻头晕眼花,不省人事,软倒在地。同时,各有一缕气机从二人卤门生出,摄入那书生手中。

却见那书生右掌掌心,突然生出一株青翠欲滴的树苗,长到两尺高低后,落下两枚种子。

这两枚种子急速变大,引入两道气机,化作两个人形,正是金长胜、杭天巍二人模样。不但面貌绝类,就连气机也是丝毫不差。

书生笑道:“斩之可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归无咎闻言手指一弹,两道剑光飙射而出,将“两人”斩成四截。流淌出的血液,亦与真正魔修一般无二。

书生欣然拊掌道:“这一门法诀,若非天玄上真、界空大帝一流仔细查看,是决计不会露出破绽的。”

说完书生信步上前,飞起两脚,将金长胜、杭天巍二人踹到墙角。二人背臀和石壁猛地一撞,又缓缓滑落下来。

只听两声低吟,金,杭二人悠悠醒转,只觉筋骨欲裂。但回过神来后,发现自己尚在人世,不由欣喜之意生出,又几乎忘了疼痛。

书生哈哈大笑,道:“好好当差,哪里这许多杂乱心思。此间‘布’字门在我南某人治下,什么时候拿属下的性命做买卖了?”

金、杭二人惭愧万端,连忙磕头不止。

归无咎无意继续纠缠,道:“告辞了。”卷起两具“尸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书生望着归无咎背影,有几分玩味的道:“元婴无敌,金丹一式?”

“大言不惭的家伙。不过,确实有点意思。”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归无咎自地底泥沼之中钻出,四顾无人,取出埋藏于此的“拾遗书简”,沿原路返回。

先前金、杭二人每使用一次“阴阳蜕法”,归无咎都会不着痕迹的足尖点地,暗暗埋藏一枚书简,前后共有三枚。此时需将其一一收拾回来。

不过如此一来,天山客等五人本就是原路返回,而归无咎又与之同向而行,六人再度碰面的时间,又推迟了半个时辰。

归无咎随意取出一件蒲团模样的法器,盘膝静坐空中。

不多时,几道遁光果然原路返回,裹挟着甚为浩大的声势,连足下沼泽都被劈开一道十余丈深的波纹,与扬鞭击水无异。

五人竟是全力飞遁。

但一旦没有留手的余地,各人功行高下也显示出来。千禾玄宗蓝觅烟一骑绝尘,速度是五人最快。但她动静反而最小,宛如一缕细烟溜过。

身环双蛇的赤膊汉子天山客紧随其后,浑身滚沸热气溢出,如同映照出红彤彤的云霞,那沼泽中的劈波斩浪之形变,多半是由此人造成。

雁海玄宗易氏兄弟又比天山客慢了里许,一身精气如烟,却如干柴遭到炙烤一般熏蒸四溢。

而桥阳玄宗冷侑珊,却位列末席。

归无咎食指在空中反手一击,清脆有声,似乎敲打在铜锣之上,发出“铛”地一声巨响。

这一点雕虫小技,是借用了“上流回风”和“积空云霆”两神通风雷相激的法门,并不足挂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蓝觅烟等五人听闻声响,都立刻为之吸引,连忙一个转折,相继调转遁光奔到归无咎面前。

五人此刻实在是心急如焚。

最初,由于精兵强将强强联合的缘故,各人都是信心满满,均拟这一趟出行必是大获成功。

但现在五人心中哪里还有心情关心什么妖魔密探。将归无咎寻回,才是最为要紧的事。

五人都是善观颜色之辈,虽然对于归无咎感官判断不一,但是此人多半是道宗嫡传下界,这一点却是心中有数的。

万一失陷在大昌王朝,要受牵连的何止千人万人。

归无咎莫明消失,他们可不敢断定,是归无咎使用秘法主动追敌,还是被敌人以出其不意的手段擒走。

蓝觅烟等人落定罡云,不住地朝归无咎打量。只是贸然询问是否失陷、尚无恙否之言语,似乎有些失礼。相望之下,一时竟无人开口。

到底还是天山客个性粗豪,略一见礼,笑问道:“归道友无事吧?”

归无咎淡然一笑,摇了摇头,道:“无事。劳烦各位受惊了。”

易慕楸略一酝酿,长叹一声。捻须道:“归道友无事,我等也都安心了。想来那两名魔修早已远遁,现在是再也难以追及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语气之中不免有几分怅然。

冷侑珊脸上挂笑,却似丝毫不恼,道:“这两名魔修逃遁手段之高明,远远胜过从前之敌,想来在魔门中也是精英弟子一流。这一回失手,下一回多了经验,得手的机会自然增加了许多。诸位又何必烦恼。”

此人心中确然无有惋惜,甚至这轻快言语就是她真实心情的写照。

此行若是得手,大出风头的无疑是易慕楸、天山客二人。

这一行五人都是王都附近几家宗门里元婴修士中的佼佼者。冷侑珊自然不愿意平白被人比了下去。

天山客似乎看透冷侑珊心意,皮笑肉不笑地哼了一声,不再言语。

归无咎这才听明白各人之意,暗道却是自己疏忽了。连忙把手一挥,两具魔尸从袖中抛撒出来。

五人见之一愕,齐声惊呼,不知不觉脖子都伸长了两分。愣住片刻之后,蓝觅烟最快反应过来,连忙上前,以秘术试探两具尸身真伪。

以此人元婴期的手段,结果可想而知。

归无咎却并未放松警惕。虽然那南姓书生言道,天玄上真以下无人能识破这一秘术,但归无咎貌似悠然,实则在暗中观察天山客的一举一动。

在归无咎的判断中,此人身上“太阴”、“太常”二蛇,乃是辨识魔物能力最强的底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事实证明,归无咎是多虑了。此刻两蛇甚为慵懒的悬挂在天山客脖颈之间,两只蛇首垂到此人肚脐处打了个结,似乎正在寐中,对于两具魔修尸身毫无兴趣。

归无咎这才放下心来。

一番解释,将事实本原照常说来,只需隐去自己潜入地下,和南姓书生的相遇便可。

听闻魔道修士“阴阳蜕法”这一道秘术,天山客等五人,都是啧啧称奇。如此法门,若是不明其中奥妙,第一次被它欺过,几乎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但是这一番经历,五人对于归无咎的判断,却愈发地莫测高深了。

因为归无咎毕竟是以金丹修为以一敌二,斩杀了两位元婴中期魔修。先前归无咎展露的长处多在遁术和判断上,至于攻守之间的真实神通,其实只是惊鸿一瞥而已。

不过五人也是识趣得很,并不肯发问归无咎以何等手段灭敌。如此越阶杀敌,多半牵涉到上宗重宝,不是他们可以打探的。

一齐返程之后,在大昌神殿缴旨。

昌神君闻之大喜,当即设宴,为六人接风。

宴席一起,天山客等人都心中雪亮,自己不过是沾了归无咎的光罢了,宴席之上也都低调得很。往常别说元婴后期修士,就是化神、步虚修士,也难有当得起昌神君宴请的。

因为这并非寻常饮宴,昌神君所设礼节,不可谓不重:那后殿之中原本十余丈宽阔的“两叶居”,蓦然又涨大了五六倍,化作一间正殿大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时一青一红两片巨叶,浮荡在一座宁谧清幽的湖泊上空,百余丈处。

两叶倒影在水中之影,似更像是一座玲珑映彻的宝藏,仿佛整座湖泊的点睛之笔。甚至举目相望时,也未必能一眼断出虚实之分,反而更像是一上一下,两座宫室。

唯有湖面之上雾霭渐生,托出天上二叶凌霄傲风止气度,幽景清绝,浮空漾翠,方不至于喧宾夺主。

这两叶显化真形为殿,乃是七百余年未见的大礼。上一次出世,尚是大宴神虚大帝降临大昌的贴身亲随。

绿叶之中,昌神君与归无咎,频频劝酒。

各人端坐玉榻之上,所用案席,乃是以三尺宽的荷叶所化。一道圆盘之中,盛满各色美酒异果,清水甘露。

面前这荷叶盘,乃是十道。

昌神君和两名亲信神将共三席,归无咎一行共六席,另一席却是昌神君执意为黄希音所设。

归无咎出行之时,住所中如临大敌、多布禁阵的模样,昌神君自然看在眼中。由此看来,十余年后,黄希音必定也是祖庭道宗的一位嫡传弟子。昌神君此举,是一心要结下这道缘分。

不过黄希音此刻丁点大小,矮矮的坐在玉榻之上反而费事,也不能自行饮酒吃食。归无咎索性让她抱着奶瓶,躺在碧绿的荷叶盘上,自得其乐。

若是不明就里之人看了,只怕误以为这是端上来的‘人参果’一类的菜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昌神君笑道:“相邻几大王朝传来消息,追剿细作的战役中,其余几路多半是顺遂的,唯有遇上魔宗弟子一路,却极难建功。而我大昌足以全功,俱是归道友为大昌降下福祉。”

归无咎笑道:“不辱使命四字或可当之,‘降下福祉’云云,就太言重了。”

酒过三巡,昌神君试探着问道:“不知归道友这两日的行程,如何安排?”

昌神君心中所想,归无咎心知肚明。

但是他既于接下来的行程已有腹稿,自然不会轻易迁就。

直言不讳答道:“原本在门中前辈看来,大昌境内确有两处风水宝地。只是如今形势变化,眼见是待不下去了。多则月余,少则数日,归某便要另访他处。这就不劳神君费心了。”

归无咎稍一停顿,又道:“这两月有劳昌神君热情款待,无微不至,归某会记在心中的。”

昌神君面上抹过一丝失望,心中担忧果然发生了。

在得知黄希音的身份之后,昌神君心中又惊又喜。喜的是若是这位未来的嫡传道子落户大昌,可是极大的缘分;忧的是边境祸乱一起,归无咎为求稳妥,原先的计划只怕有所变动。

现在原先盼望果然落空,昌神君自觉强留无益,反而伤了情分,不得不把算盘打在别处。

昌神君一使眼色,右手边一位身材魁伟的白甲神将心领神会。朝归无咎一见礼,出言道:“听闻归道友在乾符郡时留下一碑,一举升任剑月玄宗《指南》一经。不知归道友能否为我等开开眼界,也为大昌留下一笔一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人对面那位金甲神将连忙接口道:“不错。我大昌王朝绝对不会慢待归道友所留墨宝,必礼奉珍藏,比同诸典。”

两人说得恭敬,归无咎确实不好拒绝。

可是若再留“三剑意图”,旁人便知剑月玄宗那一碑并非随手施为。

归无咎心中略微思忖,已有定计。昌神君等人既然提及那副剑意碑,多半是见过原图高明的。有了这一道底子,接下来倒也不难处置。

心中一定,道:“传笔墨来。”

两位神将见归无咎出言是“传笔墨”,而非“传碑”,眉眼间不经意地闪过一丝失望。但昌神君却面容和煦依旧,城府依旧,笑吟吟的下令传笔墨。

笔长二尺有余,笔锋之细却与金针无异,正是一支上好的龙骨兔毫笔。

画卷张开,归无咎饱蘸浓墨。

除了躺在荷叶盘上熟睡正酣的黄希音,其余八人都围了上来,看归无咎施展手段。

据说那日归无咎留碑之时,瞬息成就,竟无一人看清。当日与会之人,无不引为憾事。现在昌神君等人,自然不肯让旧事重演。

不过这一次,归无咎的动作并不太快。精神凝聚,手腕舒展,竟是不徐不疾地动笔作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笔下所绘的,却是一个又一个大大小小的圆圈。

昌神君凝神评判,只觉这“圆圈图”似乎并不高明,和那日碑文所留三剑意图明显有极大的差距。

但是此图之中暗藏变化。似是许多圆圈不住放大,又有许多圆圈同时缩小,此起彼伏之中暗藏妙理,他一时片刻也不能尽数看清。

归无咎笑道:“缘法不可轻留,道术不可轻传。”

“那日在乾符郡所留三剑意碑,乃是至高明的纯熟之法;而今日所留这一幅‘圆全图’,却是最基础中暗藏了变化的途径。因从最基础中推演的缘故,初看破绽甚多,因此并不适合留下碑文,倒不是在下有意怠慢。”

“这一幅为‘门径’,剑月玄宗那一幅为‘成品’,两相比较,若是志在钻研其理,私以为还是这一幅更重要一些。神国之中若有后学之辈,先观此图,再赴剑月玄宗观碑,或许于剑道神通之中有几分收获。”

昌神君大喜谢过,连忙命人将之封存,刻下阵法铭文,藏于秘库之中。那两位神将,这才一扫阴霾,眉眼间尽是喜色。

归无咎心中暗暗摇头,这时他借鉴了几分辰阳剑山《观法图》的意蕴,又加以诡词解说,以及“三剑意图”珠玉在前,这才蒙混过关。

当然,能从此图中推演出一丝剑道精奥,也不全是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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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宴席散后,归无咎在园中静坐,调息凝神,聚敛锋芒。

黄采薇却在为黄希音洗澡。

黄采薇作为“芎薇”一族的精怪,其实擅长数种最基础的五行法术,尤其以水行、木行为最佳。

此刻,但见数百枚碧叶聚成一端,叶尖指向一处,不住地有点点滴滴清水生出。

不过那清水却并不落地,而是汇聚成一道玲珑鲜活的小水池,浮在空中,水深不过一尺,黄希音在其中扑击嬉戏。

黄希音平素异常乖巧可爱,颇有淑女之风,但此时难得入水,不但不惧,反而异常兴奋,手舞足蹈像是个男童气象。

黄采薇照顾黄希音已有两月余,对这善解人意的小娃娃也是渐渐生出喜爱,俨然对待自己的儿女和姊妹一般。此刻黄采薇化作人形,双手托腮,两只水灵灵的眼睛一眨不眨的观看黄希音戏水。

黄采薇歪着脑袋,手臂再度化成绿色藤萝,轻轻抖动。但见一道与人修真气、妖族妖气俱不相同的清灵之气,蓦然结成两个葫芦,瓜熟蒂落。

黄采薇捧着葫芦,将其抛撒在水中,一沉一浮,逗弄黄希音去捉。顽到兴起处,连连拍手,发出人声,“咯咯咯咯”笑个不停。

忽然黄采薇似乎想起一事,连忙自兜囊中将“照影石”取出,记录下黄希音戏水的画面。

归无咎入定之时,心中观想之象亦在宝剑和顽石之间不住切换,心意流动愈发圆融,苦涩之意尽去,不由暗暗点头。

归无咎宴饮之后返回居所,隐隐感到心中似乎蒙了一层薄薄的雾气,似乎遮断光明,不复通脱爽利。返身观之,立刻知晓自己势如破竹久矣,如今终于又遇到了“九九劫关”中的一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一关乃是三十六心劫中的一道,在越衡宗经典之中并非以经文诠释,而是以两个故事说明其中道理。

其中一个故事名为“天子下凡”。

说是一国国君微服私访,忽然天地之间生出怪异飓风,将这国君卷到杳无人烟的雪山之中。

说来也是不幸中的万幸,天风止歇后,这位国君落足之处,正是靠近中大雪山中一处“小栈”的位置,相隔不过数十丈。

所谓“小栈”,乃是雪山之中为了防止猎户山民中途遭遇暴雪难以存身,每隔十数里、二三十里建造的小屋。此屋以陈年积木钉入坚冰冻土之中,最是坚牢不过,再大的风雪也奈何不得。

不仅如此,“小栈”中暗藏的火种、薪炭、食物、被褥等异常丰厚,足可保障月余饮食。清水在水缸中冻成坚冰,旁有铁锥水壶,亦可凿开取水。

往常猎户山民入雪山,最怕的就是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两处“小栈”之间遭遇暴风雪,那时便性命危矣。但若是遭到恶劣天气时,已有“小栈”作为倚仗,那便可高枕无忧了。

可是,半个月之后,当属地官员接到山民报讯,赶到这处“小栈”时。这位国君已经瘐死久矣。

属吏入殓其尸身时,却发觉国君的牙齿已经掉了几颗在地上,翻拣在一旁的山薯上,还留着几个淡淡的牙印。

原来,这位国君贵为君王,向来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纵然有现成的食料、火种在面前,却不知如何使用。

国君对于桌上最显眼处的火石视而不见。未经火烤,那生山薯冻得比坚冰还硬,哪里能够食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另一个故事名为“友邻掘金”。

却说两户人家,各自都有些产业,行事尚算勤勉。

有一日,其中一家在家中掘井,忽然掘出一包黄金,阖家上下不由地大为欢喜,以为就此大富大贵。

邻居的当家人,不免心中沮丧。其妻见之,劝说道“吾守吾常尔,何羡之有?”奉劝其夫勿要心有旁骛,努力经营自家事业便是。

不过数年,这一户人家家底愈发殷实,家业蒸蒸日上;而邻居却因井中掘金,一夜暴富,终于沉湎于酒色欢愉,三年内就败尽了家业。

须知掘出黄金这一户人家,绝非好逸恶劳之辈,原先心性甚为淳朴良善,经营产业之用心勤勉,不在邻居这一对夫妻之下。

只因飞来横财,打乱心性章法,反而成殃。

回忆典章,归无咎心境万变迁流。

在越衡宗时,归无咎是阴鱼九珠,开派一人;其后纵然有轩辕怀横空出世,但归无咎走上了“天人立地根”的道途之后,有全珠为助,自信成道后也不逊于轩辕怀。

突破圆满之上,同辈之中,难求一败。

直到前日和魔道中南姓书生的相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尽管这个计划是归无咎自己提出的,但是本人“心意”之所在,未必就做好了准备。

跨越一个大境界和元婴修士交手,归无咎的地位和立场,都将发生根本的变化。

倘若不能适应这种变化,在一步一步的斗法中变得更强,而是依旧沉迷于所向无敌的迷梦和过往之中,那就注定要遭到挫折。

古往今来,许多天才人物遭遇挫折后一蹶不振,并非是其心性不佳,不堪承受打击;而是其行事方式、所处地位、身份立场都已经固化,一旦这些曾经荣光受到冲击,其本人若无充足准备,必定会觉得诸事不顺,无不掣肘,再也无法按照合其心意的旧法行事,以至于最终走上心境破碎的自我毁灭之路。

这一关,名为“无常心劫”。在三十六心关中,不算常见;但一旦出现,也是杀伤力不小的一关。

唯有明悟“不滞于物、与世推移”的无常之理,随外物之变化随时调整自己心意,方能顺利度过此关。

归无咎本人的心性磨炼其实颇为充裕。金符失约,锤炼道心;藏象毁盟,远走异域。经历了这两件事,其余的考验便颇不足道了。尤其更有超一品的道念、道缘为根基,归无咎要度过“无常心劫”,并不为难。

此时,归无咎在入定之中念头一起,立刻就能将无常心劫彻底融化,甚至连持心法诀也不需要动用,再也不虞心境破碎的危险。

但仅仅如此,还是远远不够的。

归无咎必须进一步做好准备,时时刻刻能够进入到枕道碑中和“元元”交手时那份抛下一切顾虑、超越极限的感动之中,才能为这一场没有把握的战局增添几分“把握”。

入定三刻,归无咎暗暗点头。自己,已经做好了变成冲击者的准备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到戏水极为欢愉的黄希音,归无咎心中一暖。轻轻一拂袖,排成一横列,出现在面前的共是五件物品。

元教《相承次第总扼》、《小九霄经》两部经典;清教《仓元四记》、《太素宝箓》;以及归无咎得之于辰阳剑山、号称演尽八脉剑道的《观法图》。

这五部经书,其中有资于自家道途的,归无咎早已通过全珠所化《念剑演化图》将其吸纳殆尽,催动了《空蕴念剑》的成长。

最初成丹的一瞬间,《念剑演化图》吸纳《观法图》精义之后,那《观法图》给与归无咎的观感,就像是变得坑坑洼洼的道路,挖出了一些坑洞,又留下了一些平整之地,显得很不协调。

若仅仅是对于《空蕴念剑》的成长演化,这五部经书,确然精华已尽。

归无咎心中确信,就算紫微大世界中的天尊大能、人劫道尊联手,也不可能在借法推演一道上胜过《念剑演化图》一丝一毫。

归无咎的道途,的确也不再需要修习其中的神通妙术。

所谓“人力有时而穷”。归无咎纵然天纵之资,此时已有三门道法傍身。依托越衡宗《通灵显化真形图》成就三千妙法、十八神通为其一,依托《念剑演化图》成就空蕴念剑为其二。依托魔宗四大根本经典之二,兼修魔道神通为其三。

绝不可能在三法之外,再横生枝节。

如“履尘剑”一般,乃是下界百年旅途的一道“了结”与回眸,可一而不可二。

但是这并不是说,五部法门的其余部分就完全无用了。虽然不需亲自修炼,归无咎依旧要透彻领悟其道法精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止是这五道法门,以后若果真得以遍观数百家隐宗法门,以及妖魔、武道、巫道、阴阳道诸法门,除却直接以《念剑演化图》攫取其中有资《空蕴念剑》的精义外,其余部分,归无咎依旧要一一观览无二。

这些是为黄希音准备的。

直到此刻,归无咎才真正领悟了“借道对证法”的真意。

神通法诀趋于至极,固然是各有千秋,呈其精彩,未必能强求一致;但是层次若是接近,那么纵然不能融会贯通,照样不妨碍于推甲得乙,指东打西,同样暗合“不启不发”的道理。

归无咎所得到的全部上乘法诀道术,相当于他自己现在其中划了一个“圆”,圆以内的一切,被《念剑演化图》所攫取;而圆以外的所有,却将全部灌输到黄希音身上。

然后自己再通过观察黄希音成长的每一步,对证之,反证之,从而加深自己对《空蕴念剑》的推演和领悟。

此刻黄希音正把小脑袋埋在水中吹泡泡,似乎这游戏极为有趣。

归无咎观之良久,心中暗道,纵然这小家伙资质超绝,但在并无其他秘法相助的情况下,想要将如此多的法门尽数消化,依旧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这负担,可不轻呀!

ps有通过限免留下来的朋友,订阅一下,投个推荐票。说实话,本书的追书读者支持力度还是非常大的,也让作者很感动。推荐位什么的也不是读者能够帮上忙的,只能听天由命。不过,力所能及,要是能加进自己书单,哪怕只有个人收藏,我也十分感谢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归无咎?”

就在归无咎为黄希音整理“念剑余法”之时,一声清脆响亮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归无咎不必回头,就知道这是“小铁匠”的声音。

小铁匠蹦蹦跳跳转到归无咎面前,老气横秋地挥了挥手。身后又有“哒”、“哒”的脚步声传来,极有韵律却又略显死板,似乎不是活人行步的节奏。

归无咎摇了摇头,若是他亲自控制“谢玉真”,这木偶可以做到与真人无异,土著文明中的修者多半看不出破绽。

不过小铁匠本是器灵之身,能够操控另一件傀儡,本身已经是惊世骇俗的举动了,也不必太过苛责。

小铁匠急切的冲身旁摆了摆手。“谢玉真”转身来到归无咎对面,口中黄芒一吐,约有数百上千枚玉简噼里啪啦甩落在地上。

小铁匠见归无咎依旧潜心于《观法图》等五部典籍,拖拽归无咎衣袖,大急道“那些道册不急在一时。你先看看本真人带回来的宝贝。”

除却三部《献典》之外,小铁匠对于大昌王朝秘藏的器道典籍也异常上心。

只是以器灵之形直接现身,未免骇人耳目。于是小铁匠潜在“谢玉真”躯壳之中,手持昌神君所赠令牌,将另一处库藏的器道典籍洗劫一遍。

这些典籍不比《献典》,没有实物对照。纯粹是器道一门源流总集、各种法宝法门详疏一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是此刻,小铁匠的心情异常热切。

对于混元真宝器灵来说,只要御宝之人透彻了解炼制法门,就等于法宝真灵掌握了自行炼宝之法,平白多出了一项技能。将心比心,大约和人道修士掌握一门新神通心情相似。

归无咎善解人意,笑着将《观法图》卷起,开始观看小铁匠取来的器道典籍。

小铁匠这才欣喜,转身和黄采薇一道,喜滋滋地观看黄希音戏水去了。

不过,归无咎并没有先急着观看具体的法宝炼制之术,而是将介绍土著文明中器道源流的典籍先挑拣出来,仔细查看。

这一观览,对于此处器道文明发展,归无咎的认识立刻加深了许多。

在土著文明之中,并无“本命法宝”这一概念。不但如此,其寻常的外炼之宝,品质同样不超过九宗治域中“第五品法宝”的界限。

如归无咎所负巨剑“山河万里”,品质之高已然超越土著文明之中常见的各类宝物,纵然是“天人感应三境”修士所用之宝,也不例外。

但土著文明的炼器之法,并不是说就没有任何长处了。

近百万年前,此间修士发明一种秘法,名为“血祭”之法。

当时一家巨擘宗门之中,有两位通彻炼器之道的天玄上真,一人名为“东冶”,一人名为“南冶”。两人钻研器法数千载,冥冥之中心有感悟,同时得到了启发,传下血祭炼器之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二人寿终之时,亲身以此法试之,果然锻炼出一件品质极高的宝物。

归无咎从流传至今典籍判断,那宝物出世时的异象之烈,妙用之玄,不下于九宗器道文明中的混元真宝一流。

甚至单就那一件“祭器之祖”来说,品质多半比混元真宝还要胜过一筹。

只是,如此品阶的宝物需要以天玄上真的性命为代价,和九宗混元真宝相比,轻重又不可以道里计。

或有人云,天玄上真只消如“东冶”、“南冶”二人一般,在自家寿尽之时炼合器道,也不至于有什么损失。

天机玄妙,这冥冥中寄托了大因果的法门,当然不会这么简单。

据“东冶”、“南冶”二人传下之典籍,以及历代天玄上真心血来潮验证,这以身合器的“血祭”之法,对于神魂完整大有挂碍,恐怕会对转世之身留下极大的后患。

如果不是本人和宗门有因果未了,恐怕没有一个天玄上真会做这等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之事。

“东冶”、“南冶”二人传下法门后,因地制宜,步步有削。使天玄上真以下,各层次的修士都可使用此“血祭”之法。

若是化神修士使用此法,那么所得之宝的品阶,大约便和“山河万里”的第六品等阶相当。

至于品阶最高、以天玄上真之性命血祭的法宝,称之为“天祭之器”,乃是各巨擘宗门镇压气运的宝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是有一点限制不得不注意每一件宝物,这“血祭”之法只能使用一次。若是潜力极大的宝材锻炼成宝,贸然以低阶修士血祭之,尽管眼前可以稍加威能,但就长远来看,必定是亏本买卖。

看到这里,归无咎突发奇想,这“血祭”之法固然高妙,但所提炼的宝物,本身基础品阶却太低了一些。

此术只限定每一件法宝只能炼化一次,却并未限制炼制之时宝物是何品阶。

如果是已经达到“混元真宝”品阶的重宝,再经历一次“血祭”之法,不知会变成何等模样。

此法等若是将九宗器道文明和土著“血祭”之法合而为一,说不定是器道之中突破极限的秘法。

小铁匠刚刚和黄采薇并肩而坐,观看黄希音洗澡嬉戏。看了一阵,只觉灵识之中毫无动静,于是又巴巴的赶了回来。

归无咎每会通一道炼器之法,小铁匠灵识之中便会同步掌握一道炼器法诀。此后炼化这一类宝物,再也不需御主费心。

归无咎恰好抬头,迎着“小铁匠”细细端详。心中暗道,若是把“璇玑定化炉”用天玄上真血祭一次,不知有何妙用?

小铁匠正要开口催促,让归无咎多观看一些具体的炼器法门,不要只留心于无用的杂记总集一类。

只是四目相对,却看见归无咎目光锋利,似有玩味之意地直视自己。小铁匠觉得心中有些发毛,脱口而出道“归无咎。你在打什么主意。”

归无咎正要回答,突然门户之外有人高声道“归道友在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辨别出来人之声,归无咎心中微讶。丹气一振,浑厚清音遥遥送出“道友请进。”

此刻这居所有归无咎本人坐镇,因此庭院之内,未设禁阵。眼前一花,已有一人站定在归无咎面前三丈之处。

天山客。

不过此时,此人身上“太阴”“太常”二蛇似乎有些异常,围绕着天山客身躯上下盘旋不止,游动的速度比平时快出何止十倍。

归无咎也未和他客套,单刀直入问道“天山客道友光临寒舍,有何指教?”

此时的天山客,却失去了前次相见的粗豪爽利,眼眸之中竟透出几分复杂,道“此行是赠送归道友一件宝物。”

似乎怕归无咎误会,天山客连忙补充道“此物合该归道友所有,并不属于在下的人情往来之列,还望归道友勿疑。”

归无咎大奇,问道“此言从何说起?”

天山客自怀中取出一物,乃是一异物卵胎,约莫只有鸽蛋大小。归无咎眼毒,一眼看出这是一枚蛇卵。

天山客悻悻道“昨日宴席之后,‘太阴’、‘太常’二蛇突有异动。待我发觉时,‘太阴’已然产下一卵胎。”

“须知‘太阴’、‘太常’二蛇,寻常是绝不会诞下卵胎的。千万年来典籍记载,‘太阴’、‘太常’产下卵胎,不过是寥寥可数的几例,无一不与身负大气运者相勾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人原本心中大喜,自以为是自家气运兴旺。不过本人将此卵留在身边不过两个时辰,‘太阴’、‘太常’二蛇便焦躁不安起来,如何安抚也完全无用。若是再多留一天,只怕这二蛇就要打破契约,反噬主人。”

“仔细一思,才省悟过来,原来这大气运之人,应当是应在归道友身上。”

归无咎神色不变,哑然笑道“若是如天山客道友之言,‘太阴’、‘太常’二蛇从不产卵,此蛇岂不是早就该灭绝了?”

天山客连忙摇头,不以为然道“归道友这话就说的差了。‘太阴’、‘太常’的祖先,从来不是‘太阴’、‘太常’;同样,‘太阴’、‘太常’的后代,从来也没有生出过‘太阴’、‘太常’来。”

“根据有限的典籍记载,“太阴”、“太常”历次产卵,所得之物各不相同。累计各有……”

天山客突然住口,似乎兴味索然。嘿然道“这些还是归道友自己去了解吧。”

归无咎生出几分兴趣,将那小小卵胎拾起来,仔细观看。

说来也巧,归无咎将这蛇卵拾起的一瞬间,“太阴”、“太常”两蛇立刻安静下来,一个吐信,回到前日在天山客身上缓缓滑动的状态。

归无咎和黄采薇心意相通。

神识一动,黄采薇立刻心领神会,不知在哪里取出一团丝线。线头游动,不过十余息的功夫,便织成一个小小兜囊出来,连结着一圈大红丝线。

归无咎随手将这蛇卵抛到黄采薇手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天山客见归无咎如此草率行事,心中大惊。那“太阴”、“太常”两蛇,似乎瞬间又回到焦虑至极的状态中。

却见黄采薇轻轻巧巧地将那小小蛇卵装进兜囊,似乎当做一件饰品,挂在黄希音脖子上。

当那小小蛇卵和黄希音白嫩胸脯紧贴在一起的时候,“太阴”、“太常”两蛇似乎一阵狐疑,小眼连眨,环绕天山客正反游动三圈,竟再度安静下来。

如此景象,天山客也不由地目瞪口呆了。

少顷,天山客回过神来,沉默良久道“有朝一日若这蛇卵孵化之物对于祖庭道宗薄有微功,归道友可不要忘了今日之缘。”

说完,略一行礼,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归无咎此时倒真的生出两分好奇,意欲查看一番,古今以来“太阴”、“太常”二蛇所生卵胎,到底为何物。

还有,此蛇产卵所相关联的“大气运者”,到底是何等样人。

但是就在此时,归无咎袍服之上一点光芒显化,愈发浓艳,直到聚敛成一行字迹。

是魔道中那南姓书生传来消息。

字迹清晰可辨“大昌王都西三千里,白水泽。”这一行字停留了约莫三四个呼吸,便又淡淡隐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归无咎暗暗摇头,却没想到南姓书生的动作比自己想象的快得多。

不过,相约地点并非是前次相会的十万连窟,而是什么“白水泽”,且距离自己十分接近的样子,更是出乎归无咎预料。

另外,这道消息,并未注明时间。

没有注明时间,那就是默认见到消息,立刻动身。

归无咎也不迟疑,再度使出三重禁阵的手段,罩起一堵厚厚墙壁,将黄采薇、黄希音牢牢锁在其中。同时将其余杂物一口气收拾干净,便立即出发了。

对于如今归无咎的遁速,说瞬息千里是夸张了一些;但若说三千里片刻便至却,是实打实的。

一道遁光自大昌神都升起,遥驰远方。

三千里外,白水泽边。

白水泽距离大昌王都虽近,但恰好这一片地域灵机有异,修士之辈想来不肯靠近,因此倒是荒芜得很。

归无咎自信无人尾随,放出气息,寻觅人烟。

此处水色湛然青碧,一望无际;微风拂过,波光粼粼。湖面上一丛又一丛的芦苇荡,将这水面堆成迷宫一般,万千转折。但归无咎飞遁空中鸟瞰下视,其实一览无余,并未见着半个人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八百里白水泽中,除却风推波浪形同青瓦,芦苇随风摇曳,成群结队的怪鸟或翔或止,逐鱼而食,就再也没有其余存在了。

纵然归无咎丹力凝聚双目,竟能看透水底数十丈的各色游鱼,同样也觉不出哪里有活人存在。

就在归无咎心中生疑之时,一道曼妙殊绝、清越缥缈之音在归无咎耳边响起,其音不染丝毫尘俗之气,超出天表,迥然非此界中人

千秋一梦直几何?

欢乐苦短悲愁多。

清风一拂人相违,

昨日黄花烟雨过。

瓦舍茅庐对影坐,

金樽玉壶长落寞。

幽鸟相逐日影西,

此生更与何人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伴随着这一道歌唱声,一只嫩竹扎成的丈二渔舟,不知从何处来,蓦然从一处芦苇荡中缓缓驶出。

小舟之上,一个妙龄女子亭亭玉立。

这少女乌发披肩,面容难以言喻的干净洗练。任谁见到这张脸,第一感都不会是一个“美”字,但你若是再盯着他仔细看,却也寻不出这面容的一丝瑕疵。

仿佛这张脸庞,是超越“美丽”这一概念之上的存在。

这少女身着一身绿的发白的短裙,下裳只及膝,光着一双脚丫。从她口中唱出那慨叹流年逝去的词句,却令人丝毫不觉违和,亦无为赋新词之病。

只见这少女,此时蓦然抬头,冲着悬立空中的归无咎,淡然一笑。

ps日更文就是这样。时间来不及了,如果来得及诗词还可以仔细琢磨琢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归无咎迎着那丈二小舟,纵身一跃。

双足落地如同纸鸢飘摇,没有造成半点起伏。稍微过了数息,回首再看,才发现那小小竹筏的水线,稍微加深了些许。

那少女极灵动地往前跨了三四步,步履袅娜翩跹。眼眸深情地望着归无咎,似乎有笑意化作流水溢出。款款道“生死一别,人间何世。归无咎,我们又见面了。”

归无咎的双眸中却升起一点锐利光华,紧盯着这年轻少女,似乎要透过她意远淑真的气质和精致无瑕的面容,看破她背后的一切秘密。

良久,归无咎淡然道“你不是她。”

少女纤步轻摇,又往前走了几步,几乎和归无咎鼻尖相对,间不逾寸。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着归无咎的俊逸脸庞。

少女叹了口气,恼道“时光倥偬,一梦枉然。方才这首小曲,难道不是正合阴阳轮转之后‘爱别离’的心境么?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归无咎微笑道“那一位虽然高蹈独步,绝代风华,但是同样不缺近人生气。精骛八极之外,气通比邻之间,差可形容。而姑娘你一颦一笑虽然看似无限真实,但神韵深处,到底至为邈远,当非此界中人矣。”

少女诧异之余,终于露出一个由衷的笑容,欢喜鼓舞道“好敏锐的感觉。不愧是我的小师弟。”

“说起来,师尊可从来没有收过男徒,归无咎,你可是第一个。”

归无咎听到“小师弟”三字,稍微一琢磨,便知此女来历。只是震动之余,心中暗评,这位少女虽然将一身气息尽力演化成凡人模样,但是这无始无终、颠倒乾坤的至臻高妙,却远非南姓书生所能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止南姓书生,即便和诸真君中功行最深的宁中流、杜明伦相比。这份了无痕迹的大超越,也比宁、杜二人相斥于一界的气韵高明得多了。

难道同为天尊弟子,差距竟然大到如此难以逾越的地步?

少女似乎看透归无咎所想,浅笑吟吟道“还没有来得及自我介绍。本姑娘的闺名自然是不方便告诉你的,即便你是我小师弟也不例外。本人法号‘利兰遮’,侍奉恩师座前四十余万载,终于在七万年前成道。我辈中资历最浅,至今也没有几个信众呢。”

“成道”二字在归无咎耳中不啻于平地惊雷,心念一动,脱口而出道“你是,大魔尊?”

那少女撇了撇嘴,突然翻了个白眼,柔情绰态教人难以招架“答对了!不过,‘大魔尊’三个字尚不敢当,‘小魔尊’或许还马马虎虎。”

归无咎却知这是此人信口胡诌。信者念诵魔尊之名,无论成道远近,皆号为“大魔尊”,可没有什么“小魔尊”的称呼。

归无咎肃然道“利兰遮大魔尊有何见教?”

利兰遮一声轻笑,道“小师弟何必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我本以为,你见到我,应当比见到道门中人亲近许多才对。”

“恩师对你可是异常看重呢,本来是要亲自降世开导你这榆木脑袋。只是以恩师的境界,哪怕是以化身降临此界,也要损失魔尊之身一元会十二万年的修为。师傅有事,弟子服其劳。于是师姐我便自告奋勇,下界一行。”

“纵然师姐我功行浅薄,这一趟下来,也要损失一万两千年修为。将来小师弟若得以成道,可要好好补偿师姐哟。”

说着,利兰遮柳眉弯弯,化作两朵月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归无咎此刻心神却完全宁静下来。

无论对面是谁,是天尊,魔尊还是贩夫走卒,他都可以平常心对之。

细细审视利兰遮大魔尊所言的每一个字,归无咎道“从来听说,魔尊只作为赐法偶像存在,从未亲自下场干涉世事流转。利兰遮大魔尊今次可是破了例了。”

利兰遮柳眉一蹙,不以为然道“那却未必。不过魔尊降世代价太大,若无足够的收获,没有必要如此做罢了。”

归无咎那日和紧伐罗大魔尊的弟子、那南姓书生讨价还价时,确实曾经料到,恐怕魔宗和自己的交涉尚未结束。

那日,归无咎说的简单,获得一家隐宗弟子的身份,借助这个名义立下赌约,助魔宗入世,几乎无本万利。

但是有一点归无咎却避而未提。归无咎“三宝合一”的金丹之术,瞒过下面的人绰绰有余,但却绝对逃不过天玄上真的法眼,更不必说有可能还有人劫道尊暗暗观望。

甚至若有改变形容的需要,单凭“储真拟神阴阳双镜”,也不足以欺瞒天玄上真耳目。

魔宗如果觉得这笔买卖划算,那么这些疏漏之处自然会为归无咎补足。

现在,确如归无咎所料,魔宗很快就有了动作。

但是没想到,竟然会是一位大魔尊亲临紫微大世界,解决此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归无咎尚未见过一位人道天尊,却率先和一位魔尊产生近距离接触。尽管归无咎出身越衡,但是道魔两门和他的关系,却越来越平衡了。

利兰遮突然道“小师弟,手谈一局如何?”

这句话没头没尾,似乎只是利兰遮兴之所至。

但是随着她柔若无骨的手指轻轻拨动,竹筏之上,就真的莫名出现了一块怕不是有七八百斤重的青石。

青石两侧,是两块两尺高的红色石块,似乎作为座位存在。

竹筏之上多出千斤大石,却吃水不变,漂流依旧。

利兰遮伸手一抹,那青石之上如被利刃所削,立刻光滑如镜。随后她柔荑作笔,食指轻轻划动,纵横十九道,渐渐成形。

其实以她身为大魔尊的法力,直接变出一块棋盘来也是易如反掌。但利兰遮似乎颇为享受这份“设局”的乐趣,双目光华聚敛,一丝不苟,竟是刻得异常认真。

盏茶功夫之后,棋盘刻成。

利兰遮又伸手一挖,棋盘两侧挖出两块半球形的石块来,伸手一捏,尽数化作棋子。而石上坑洞,恰好充作棋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利兰遮把手一伸,道“小师弟先请。”

归无咎也不推拒,这个先手他占的心安理得。若是大魔尊以神意推演,那么弈中手段,他是无论如何也及不上对方的。

黑白四子落定,归无咎执白先下一子。

利兰遮亦还以一子。

归无咎本想见识一番,以大魔尊的手段,会下出怎样别开生面的棋局来。但是没想到,利兰遮开局棋路甚为普通,一来一回,均以世俗中最常见的开局定式“大压梁”官着应对。

归无咎虽非以木野狐渡枯心劫之辈,但对于“大压梁”一百余式变化,同样也了然于胸。

来来往往,转眼间便是数十子下去。

布局阶段大致结束,归无咎道“大魔尊可以表明来意了吧?”

利兰遮眨了眨眼,浅笑道“你的成道计划,和圣教一方的赌约。所谓‘元婴无敌,金丹一式’,确然是个异想天开的好计谋。就连师尊也是十分欣赏的。”

归无咎淡然道“大魔尊谬赞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利兰遮落下一子,悠然道“小师弟你以隐宗真传的身份和圣教立下赌约;师尊也想和你这未来的弟子立下一道赌约。不知你意下如何?”

归无咎眉间一挑,道“赌约?”

利兰遮掩口轻笑,身躯微颤“小师弟给紧伐罗大魔尊座下弟子南禹一画下一块大饼,其余需要了结首尾之事却绝口不提。这算盘未免打得也太精了一些。”

“这赌约的内容,若关于小师弟的道途。”

“小师弟走通斗战观法之道所需要的一切,师姐我这里都可以给你。但是,这不是无有任何代价的。”

利兰遮温润清浅的双眸突然也变得锐利起来,悠悠道“按照小师弟道门之中的法诀,‘天人立地根’之路若是彻底成功,自‘近道’到‘得道’,当可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不必像寻常真君一般迁延数万载。是也不是?”

“小师弟若果然做到,以后大家就以道友相称;否则,你我便免不了一场同门之谊,以后见面了要乖乖给师姐请安。如何?”

归无咎诧异道“大魔尊的意思是,签订了这份契约,即便是在下成就近道位分,也不能摆脱魔道牵扰?”

利兰遮妙目连眨,有几分无辜地道“若非如此,何至于让身为魔尊的师姐我亲自下界一趟呢?”

言毕,利兰遮在棋局中又落下一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归无咎定睛一看,这一子若即若离,非攻非守,若说有多大潜力也说不上,但要说是缓手,似乎也并不恰当。这一着,大大出乎归无咎预料之外。

棋局之外,利兰遮的言语,同样也出乎归无咎意料之外。

按照道法常理而言,“道魔双修”的道门修士,通常是将魔道功法当做一根拐杖。一旦道法成就近道位分,就可以将这根拐杖丢掉,不虞魔功后患侵扰。

但是现在,利兰遮大魔尊却亲自下界,要和自己签订一份赌约。若是自己在成就真君之后不能尽快迈出第二步,真正斩分天人,那么同样不免成为大魔尊麾下弟子。

归无咎沉吟道“所谓‘极快’,到底是多久?”

利兰遮极为随意地道“极快就是极快。非要定个期限的话,那就一百年,如何?”

归无咎一愕,慨然道“真是个有趣的数字。”

百年之前,归无咎所面对道途,就是五百年成道的万古绝径。如今百年过去,五百年变成了四百年。

可是现在,利兰遮又添上一百年。真正得道逍遥之期,又重新变成了五百年。

面对利兰遮出人意表的一着,归无咎似乎一门心思都沉浸在棋盘之上。苦思良久,终于找到了自认为的最善应对之法,落下一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利兰遮见归无咎迟迟不表态,柔声道“你那赌约,虽然气魄不小,但到底还是小觑了变世英杰了。你们九宗固然人才辈出,紫微大世界的修道者又岂甘落后?”

“若无恩师留下的这一道法门,保你功行再进一筹。所谓‘元婴无敌’,是绝难实现的。”

“数百年后,不仅仅是你们九宗的三十六万年变局。整个紫微大世界,也将迎来一场剧变。”

归无咎心中一震,正要询问利兰遮此言之含义。但是一抬头,却发觉利兰遮的神态意趣古怪,明显是既等着自己发问,却又无可奉告之意。

至于“元婴无敌”原本难以实现,归无咎相信利兰遮大魔尊纵然在不断诱导自己就范,但是却不会在此处相欺。此语不可轻忽,于是归无咎暗中思考,是否要做出抉择。

棋局渐至中盘,利兰遮的言语循循善诱,似乎极有诱惑力“得了师尊留下的这道法门,小师弟你‘天人立地根’的法门才能顺利进行下去。你纵然天资惊人,但单凭一己之力,想要吸纳万家真法,到底是太狂妄了些。”

“不过,小师弟你在越衡宗玄墀阁中捡到的这枚统摄金丹、魔丹的异珠,倒是十分有趣。若无此物,纵有师尊传下法门,也不能教一金丹境中人,元婴无敌。”

此言入耳,归无咎心中再起无限波澜,只是面上平静依旧。

看来,墨珠和镜、全、魂三珠的存在,不但是真君一流不明真相,就算是魔尊之伟力,一样也被蒙蔽因果。

归无咎心头一松,如此看来,魔尊并不知晓“念剑演化图”的存在。那“元婴无敌”难以实现,也就未必是正确的判断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是利兰遮大魔尊显然是知道秦梦霖转世之事的,而自己两次动用“镜珠”的动静甚大,同样逃不过大魔尊观照。不知这两件事,在魔尊识念中,又是一个怎样的故事?

利兰遮大魔尊极有耐心地道“成就魔尊,别有玄奥之处。否则以师尊对你的重视,就算许你一个魔道正果又如何?”

“除却魔尊之位外,师姐可以保证,只要小师弟一入魔门,在恩师尚未成道的诸弟子之中,一定是排名最靠前的哪一个。”

与魔尊交流,本来就是直来直去,不需要掩饰什么。归无咎道“我对于拜入令师门下,暂时并无什么兴趣。归无咎虽然现在修为尚弱,但是假以时日,未必没有和令师度量长短的一日。”

利兰遮听闻此言,似乎听到了什么极为好笑的笑话,笑得花枝乱颤,就连脸颊上莹彻冰肌都透出两分嫣红“度量长短?”

“小师弟真是好气魄。”

“你若说和师姐我度量长短也就罢了,师姐也不会生气。本来师姐我资质驽钝,几万年苦修也算不得什么。只是,和师尊度量长短,你可真是……童言无忌。”

归无咎心中一动,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打听道“不知利兰遮大魔尊和乃师相较,得了几成本事?”

“几成?”

利兰遮面色突然严肃起来,道“小师弟,你以为得道称尊,法象天人之后,还是和下境修士一般,比较蛮力大小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在你是未来的小师弟份上,不妨与你说上一说。”

“未入真流之前,或许尚有法力大小之别;但证得真道逍遥后,一界之中每一个证道大能,法力都是完全相同的。此界之中,利兰遮与师尊,亦可称‘法力相同’。但是,别说一个利兰遮,就是百千个,乃至紫微大世界历代飞升之人相加,又如何能师尊相提并论?”

“我师功行,早于七劫之前,便已法弘魔道诸天,独断穹霄太古。有一偈云‘妙观万法智,身藏如意果’。定下吾师在真界之名。只为完成最后一步,发愿道济众生,度无量有情,方于此界示现为魔尊之身。”

“如非紫微大世界是一处妙地,大法力者不得进入,似那寻常界天,我师一念间便可将之生灭无数。”

“小师弟,你确定还要和师尊‘度量长短’么?”

归无咎虽曾隐约遇见过天尊之上的人物。但现在经由一位和天尊地位相同的大魔尊亲口言及上境玄妙,若说不受触动,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但是归无咎依旧面色平静,淡然道“如果我并未记错,令师本是‘夺’字门第一魔尊吧?夺字门,‘道济众生,度无量有情’?在下没有听错?”

利兰遮大魔尊似乎对归无咎的讥讽并无察觉,不以为然道“那又如何?我师纵有无上甚深法力,能知群有性,究亿劫事,终究不能化导无缘。将不可度之人尽数夺其真魄,使不入轮回,那么自然便能度余下的无量有情众生。”

归无咎对于利兰遮的惊世谬论,大不以为然。

利兰遮笑道“师姐我也不动用魔尊神意推演,就以这一局枰上输赢定胜负,如何?倘若师弟输了,便请签下契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话音一落,利兰遮又落下一子。

这一子落下,似乎有奇特的魔力,棋局陡然紧张。

归无咎七子棋筋在中腹飘浮,本来就是无根浮萍。只是这七子之形极具活力,要想攻杀,怎么看也不是一两手棋所能成功的。

可是利兰遮这轻飘飘的一子落下,原本尚属蓄势缓攻之形的棋局,突然剑拔弩张,一步到位,立刻就要分个你死我活。

而归无咎那看似活力无限的七子棋形,却硬是无论如何做不出两个眼来。

恰如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好在棋局尚宽,这一条大龙尚有突围余地。

归无咎深吸一口气,潜运心神计算。

这一计算便是半个时辰。

归无咎愈算愈是心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一局棋下到现在,最初遇到的那出人预料之着,前后共有三处。

这三处不可理喻的着手,归无咎落子之时,自信也思虑详尽,以至善之法门应对。可是现在,自己盘上七子棋筋若要突围,这先前不明奥妙的数子,却突然大放异彩,起到了绝难想象的作用。

其中一子出现的位置,恰好导致自己征子不利;另外一子,却使黑方平空生出数枚大劫材,使得打劫活的手段不再成立。

第三子最为奇妙,倒不是那一子本身如何出彩,而是数十手之前,归无咎自以为对付这一子的最善应手,如今却突然极为碍事,导致自己在对杀中自紧一气。

归无咎心头一凉莫非在上百着之前,自己的每一步棋,就都在对方的计算之中?

利兰遮大魔尊欢快的笑着,每一句话都在动摇归无咎的心灵“小师弟,你以为数月之前曲寰岛上,才是你和师尊显化灵身的第一次见面么?”

“你错了,大大的错了。”

“百年之前,师尊有一日突然算定,紫微大世界中原本‘无缘’的一人,突然化作‘有缘’。须知‘有缘’‘无缘’本是天数,绝无相易之理。由此可见,你是我魔道,是师尊真正的有缘人。”

“正如你在这棋盘中所见,自那时起,师尊就已经在你成长的路途中布下了三子。这三子,你是逃不掉的。”

“好师弟,乖乖签订契约吧。和你们屡次出言反悔、夺你机缘的道门中人不同,我魔道中人,从来都是说话算话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于利兰遮大魔尊的话语,归无咎恍若未闻。

他在竭尽全力,寻找这棋局的解法。

可是,这棋局当真就是四面楚歌,再无一丝活路。

归无咎回忆往事。那日,妙观智大魔尊给他的印象,似乎平平淡淡,极好说话。自己虽然累次拒绝其好意,但是她看上去全不在意,一切顺势而为。想不到,她才是算计自己最深的人。在从未产生交集之前,就在自己身上埋下了三道后手。

和棋盘上的情形不同,这三道后手为何,归无咎现在还一无所知!

利兰遮大魔尊声音一改先前的温柔婉约,充满了居高临下的味道“师尊布下的棋局,又怎么会是师弟你这金丹修士所能打破的?”

“师尊之意,便是天意!”

“天意!”

“天意!”

反复计算了各种可能,最终确认无一成立。无数希望,无数绝望。每一条路走到最后,都是山穷水尽的绝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眼看棋局不可挽回,归无咎只觉神意疲惫,精神恍恍惚惚,陷入前所未有的大困倦之中,眼看便要投子认输。

但就在这时,归无咎脑海之中,忽然有一道白色的身影翩跹飘过,不留下一丝回响。

绝尘而去,杳然空踪。

就是这一道影子,归无咎头脑一清,登时福至心灵。棋盘之上,一个早已否决的“盲点”重新落入他的视野之中。

“啪”地一声,落下一枚白子,棋子嗡嗡颤动。

利兰遮大魔尊定睛一看,归无咎是选择了转换。以弃掉中腹七子为代价,割下黑子一串十余子的尾巴。

利兰遮大魔尊连连摇头,批评道“这可不是一步好棋。”

这一场交换,论死子之数,是黑子较多。但黑子一串尾巴乃是干子,全数提掉也不过二十余目。纵然边角有一些余味,也不足道。而白棋中央七子却是棋筋,一旦遭擒何止三四十目的差距。

双方这交换,可谓不成比例。

但无咎脑海中一阵恍惚,却已经看清了后续变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双方落子极快。又过数手,利兰遮大魔尊脸色微变。

原来黑子十余子被吃,下方三块棋的厚薄发生了变化,白子突然生出的搜刮手段,远比她想象的要严厉许多。原先看不起眼的“余味”,竟有十余目之多。

但利兰遮大魔尊仔细计算,纵然如此,也只是局面稍微接近一些,胜负之势依旧不可动摇。自己小胜三四子的局面当可维持到终局。

此刻棋盘之上的官子一览无余,她可不认为还有能够生出变数的地方。

下一手。

归无咎再度出动中腹七子。

利兰遮冷笑一声,这七子遭擒已成定局,归无咎这搅局之着如何能够得手,倒平白无故让她看轻了。

岂料三手之后,归无咎突然于右上角落下一子。

利兰遮本以为归无咎又出搅着,撇了撇嘴。但稍稍一观,脸色一变。

原来,有之前这数手铺垫,原本属于黑棋的角落,如果按照预定的收官方法,却会生出白棋打劫活的手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偏偏白棋中腹七子棋筋的存在,等于多了无数大劫材,这个劫黑方无论如何是打不赢的。

若要杜绝这一劫也简单,黑方在边角的收官次序必须改变。但如此一来,等于白白退让了数子之实利。

反复计算无误,利兰遮大魔尊纵然不甘,也不得不如此。

接下来的官子都是简明小官子,并无难处。双方都心知肚明,棋盘虽大,再没有任何争胜负之处。是以足足五六十手棋,黑白交替,落子如飞。

直到最后一枚后手官子收完。

清点盘面,白棋胜半子。

归无咎叹道“大魔尊言道,天命难违。现在看来,却也未必。”

利兰遮大魔尊美目闪过一丝疑惑,思索半晌,突然一笑“不愧是紫微大世界的‘有缘’之人。师尊对你的看重不是无的放矢。就当小师弟你胜天半子,又如何?”

利兰遮怅然道“这契约你若依旧不签,师姐我也唯有原路返回了。损失一万两千年功行是小,只可惜有辱师尊之命。”

“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归无咎之言,却出乎利兰遮大魔尊预料,让她喜出望外。

从那惊鸿一瞥的棋路中,归无咎对于所走道途又多出几分明悟。将欲取之,必先予之。眼下大魔尊对于自己的好意,却不必推拒。

似乎是怕归无咎反悔,利兰遮素手一伸,一枚卷轴出现。

迅速将之张开,这是完全空白的一卷,茫茫干净。白卷正中心处,利兰遮把手一印。

归无咎照着利兰遮的动作,在这卷轴之上重重一印,心神之中,蓦然产生了一份奇特的的联系。想要摆脱,非得成就斩分之境不可。

契约既成,利兰遮将之收起,随后取出两枚玉简,交到归无咎手上,冲着归无咎意味难明的一笑。

此行之初,她本拟动用神通,改变归无咎之心意,易如反掌。但其师妙观智大魔尊却告诫不可如此,须得真正劝服归无咎签下契约,才算功果。

如今既已功成,利兰遮再不便在紫微大世界中逗留。少女,竹筏,棋局一瞬间全部消失,仿佛从未出现在世间。

归无咎把身一拔,原地回返。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归无咎回到大昌居所。

进入保护黄希音的禁阵之内,归无咎盘膝坐定。想了一想,暂时并未撤销阵法,随手将利兰遮大魔尊所赠两枚玉简取出。

果不出归无咎所料,其中一枚玉简所附之法诀,乃是遮掩魔道修士气息的法门。

此玉简之名:《三辩三证》。

不过,这所谓的《三辨三证》并非功法,亦非神通,更无只言片语之修炼法门,乃是以一篇对话的形式存在的语录,记叙的是妙观智大魔尊为门下弟子讲经说法。此经倒是和归无咎当年乡学所修的《夫子微言》有几分相似。

归无咎神意阅览此文,所观览的明明是文字,但却有一副画面,立刻在眼前升起。

一处极为宽阔的海滩,细沙所铺,左右相向一望无际。而面朝大海之处,有一道高及万仞的巨壁,似乎是屏障背景。

巨壁之前,妙观智大魔尊高居九色莲台之上,近身十余丈内,共有三十六人侍奉于下,虔诚听讲,面色欢喜。这三十六人虽无任何气息展露,但归无咎一眼便知,其等均是成就了大魔尊果位的。

因为三十六人中敬陪末座的,不是别人,正是相别不久的利兰遮大魔尊。

这三十六人四九成列。归无咎眼前一阵恍惚,突然觉得第一排第七座那人,面貌似乎极为相熟。但这个念头一旦产生,那人的身影突然模糊不清,再也无法仔细辨认。

这三十六人之外的沙滩上,另有约三千人跪坐一旁,静心听讲。

此刻妙观智大魔尊不再是黑纱罩身的形象,反而半裹一件白色法袍,好似出浴未久,长发随意披洒。她双肩手臂露出在外,宝光隐隐,宛如琉璃精玉铸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妙观智大魔尊所讲之法,乃是天地间的正反、阴阳、空有、分别、能所、情无情、常无常的道理。所讲之处,妙语连发,精义无穷。归无咎听之心神沉浸其中,不觉渐渐入迷。

不知过了多久,归无咎蓦然惊醒,环首四顾,似乎方才所经历,只是南柯一梦。而原本持在手中的玉简,却突然化作一枚玲珑剔透的圆珠,握在掌心。

归无咎心中一动,尝试着将一身魔丹丹力放出。

这丹力一旦离体,顿时生出一股祥和嘉妙之意在空中流淌,哪里还有半分魔气之形。认真说起来,就算是九大上宗的元婴修士,也无有这等仙家气象。

归无咎心中立刻生出一道信心:此界中任何一人,都无法在自己的功法气息之中觅得魔功踪迹。

哪怕是日后回返九宗,言道自己魔功被意外机缘化去了,也由不得旁人不信。

归无咎拾起这玉简所化圆珠。

这圆珠似乎只是一枚石子,神意感之,并无任何出奇之处,也并未附带任何神通道术。但归无咎本能的感觉,此珠似乎尚有未尽之用,或许在合适的时候,就会展现出它的真实面目。

归无咎突然想起一事,此珠和白衣女子所赠镜珠、全珠、魂珠三珠形貌大小倒也相似。

魂珠百年前便已不在身边,全珠已然化作自身金丹。于是归无咎便要将“镜珠”从纳物戒中取出来,比对一番。可是神意一旦传出,那镜珠似有灵性,竟是躲在纳物戒中不肯出来。

归无咎略一沉吟,便要将已化作“金丹”的全珠离体而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是此念一生,归无咎心中蓦然生出极强烈的警兆,似乎一旦如此做,就要出现极为可怕的后果。

归无咎断然掐灭了这个念头。

若这圆珠于己不详,不如将之深埋此处,自己借由传送阵远遁,就此永不相见?

但归无咎转念一想,若果是有魔尊算计,如此粗浅的办法,是断然无法成功的。另外取出一枚单独的纳物戒,将这枚圆珠珍而重之地存放其中。

归无咎取来另一枚玉简观看。

这一枚玉简所录,却务实了许多,是一门实实在在的功法。

这门功法未著名目,其中的道理,是将归无咎魔丹、金丹、本命法宝三位一体的形态进一步发掘,使其彻底浑融无二。乃至于将魔道功法“化丹成婴”之中肉身的初步变化,由身躯之外挪移到金丹之内。

依照此法,道门功法尚在金丹境时,魔道功法就避开了肉身炼转,初步成就元婴。乃是道魔兼修之士的一大突破。

不过这功法也唯有归无咎一人能够修炼。因为唯有全珠显化金丹之形约束,才能将碎丹成婴这一过程牢牢束缚在金丹之内。

外表看来,一粒金丹如常;而内中变化,已然暗藏元婴之妙。

归无咎不由地面色古怪起来。他当年尚未入道,在父亲族门的祈盼下一意功名之时,家中仆役就常常为他准备一种饮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一种已然孵化却尚未破壳的禽蛋,名为“活珠子”,食用之时剥开蛋壳,其雏鸟之形宛然,蘸以青盐,味道异常鲜美。

道门金丹境与魔道元婴境共存,大约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不过那玉简之末另有文字告诫,此法虽得暂时成婴,但只相当于元婴境界的最初级阶段。若要修为进一步提升,同样需要道门功法进阶元婴境中。以之挑战元婴境的各派真传,依旧不可掉以轻心。

另有一言道,当归无咎自觉准备妥当,便可往十万连窟之中,去寻南姓书生。时间由归无咎自行决断。

阅览完毕,这一幅玉简却并未显化成圆珠之流的异宝,瞬间在归无咎指间溢出落下,化作星星点点,消散不见。

将这一番际遇梳理一遍。

归无咎心中雪亮,妙观智大魔尊所言的“无缘”化作“有缘”的时间,毫无疑问就是自己得到无名墨珠的机缘之后。

而所谓在自己身上布下的三道后手,归无咎自得到墨珠之日起,将此后所经历之人与事,一一在心中遍历,却并未发觉出什么头绪。

利兰遮既然直言相告,就有把握自己必定不会发觉。

归无咎原先以为,自己至多只是深陷于九宗五百年之会的棋局中。但却没想到,实则有两道更为深远的力量,影响着自己的行动轨迹。

但归无咎淡然一笑,并未由此生出命运不受掌控的沮丧感。每一界所能容纳的力量自有其上限,纵然是妙观智大魔尊这等人物,也不能以自身伟力直接干涉紫微大世界的运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既然紫微大世界是利兰遮口中的“极为特殊之地”,那么除了妙观智大魔尊之外,未必没有其他上境大能关注着紫微大世界的一举一动,并借机布下属于自己的棋子。

或许眼下归无咎尚只是一枚棋子,但紫微大世界之内的争局,却是由这些有着极大自由度的“棋子”决定胜负的。

而执棋之人,却至多只能稍稍干涉一二,为自己选定的棋子提供些许便利。除此之外,唯有静心等待棋子搏杀的结果。

修炼“魔婴”的功法,第一阶段的修行需要月余时间。归无咎未免生出数什么变故,决定将之在离开大昌之前完成。

接下来的一月,昌神君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招待殷勤已极。

三十三天之后,归无咎决定启程。未避免昌神君浩浩荡荡的送行,搞出太大阵仗,归无咎并未告知离开的具体时间。

某一日星夜,留下书信,归无咎不辞而别。

藤萝绿叶挂在归无咎背上,将黄希音遮挡地严严实实,片刻间就经由大昌传送阵,彻底消失。

……

Ps:这一更少一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经历大昌传送阵,再临十万连窟。

不过,归无咎寻到上次出入的地点,此处却是一片沼泽。在晨曦未晓之前,远远望不到尽头,一派汪洋无际。

即便放出神识探查,数十丈下,依旧无有半分魔修气息。

迟迟无人接引,归无咎心中一动,转身就要返回。

就在此时,耳边突兀的传来一道声音:“进”。

随着这一道声响,原本似起似伏的沼泽地,突然形成了一道十余丈宽、五六丈深的旋涡,旋涡最中心处一只一人大小的水泡翻滚沉浮。

归无咎毫不迟疑,纵身一跃,扎入那旋涡的最中心处。

和那“水泡”一旦接触,随着一阵天旋地转,眼前重见光明时,已经身处那南姓书生“南禹一”所藏身的密室,比上次金姓魔修带他下来的路径,不知道要快捷多少。

南禹一端坐于密室中唯一的高座之中,面色却并无上次相见时候的洒落烂漫,反而异常地凝重。见归无咎进来,目光似有审视,二人相对无言。

上回一别之后,南禹一立刻以秘法与其师紧伐罗大魔尊交流。

听闻魔道掌握的势力有了正大光明入世行事的契机,紧伐罗大魔尊本来甚为欢喜,还大大嘉许了南禹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是数个时辰之后,紧伐罗大魔尊又传下神意来,吩咐南禹一此间一切不必再管。若归无咎有借道、借兵等一应举动,悉听尊便。

南禹一当时不解其意。

现在归无咎站在面前,以他的眼力观望,也看不出眼前之人有丝毫魔功修为在身。

虽然南禹一的修为,较人道中天玄上真尚逊了一筹。但魔气相感,同类相应,又要比人修敏锐的多了。

他看不出,人道中别说天玄上真,就是人劫道尊,也必定看不出端倪。

这显然说明,魔道中又有人绕过了他这条线,和归无咎接触,并且为归无咎接下来的行动铺平了道路。

南禹一试探着问道:“你这是……应了妙观智大魔尊的布置,终于成为了她的弟子?”

归无咎微笑摇头。

南禹一面容狐疑,似有不信之色。

归无咎略略知其心意,道:“无论此事落在哪一位魔尊手上,这一次魔宗入世,南道友当有一大功,这是谁也抹煞不去的。”

南禹一脸色这才好看一些,道:“归道友不要忘了南某才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另外,就算为了南某自身的利益,也是要祝愿归道友这一趟所向披靡的。”

在南禹一心中,依旧深深认定了归无咎已经落入妙观智大魔尊算中,有意无意之间,竟以同门相称。

南禹一自座位之中缓缓走下,来到这圆形密室的斜后方边缘处,正对一道石门。

这石门上隐约有血红色形成字迹,分为上下两行,共六个字。上面是“乙三下”;下面三个字是“东华南”。

归无咎心念一转,“东华”二字,多半是东华界天之意。

南禹一手中蓦然出现一道令符,对着石门一晃。顷刻间,似有一道万斤大石缓缓升起,露出一道门户。

南禹一声音略有几分低沉:“请吧。”

归无咎一点头,迎着门户之中踏了进去。

门户之内是一道三四十丈的甬道,走完之后,空间再度开阔起来。这里同样是一间密室,这密室除了略大一些,几乎和南禹一方才所居之处完全相同。

一样的圆形空间,在密室正中处,同样有一把极为显赫的座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是归无咎还是一眼就发现了此间的不同。在这个座椅的四周,赫然有八个极不起眼的凹槽,其中填满了宝石一般五颜六色的异物。

这座椅,实则是一件颇为别致的传送阵。

比这座椅更加夺人眼球的,是密室之中,迎面处还有一个人。

这人看上去约莫三四十年纪,面容瘦削,胡茬似乎刚刚清理未久,但清理得不甚干净。依稀可辨身着一件青色道袍,但是这道袍却被污染得处处油腻,形同皂色。

不止如此,此人束成一道的头发同样结痂多处,仿佛一柄使用多年,近乎秃掉的扫把。

这是一个不修边幅之人。

归无咎略一辨认,便感受得到此人无论气质还是气息,均与大昌王朝诸玄宗的修士有着极大的差别。稍稍思索,便大致猜出此人来历。

此人打量归无咎的眼神,却更加赤裸裸,富有攻击性。但他眉头紧皱,似乎遇到了什么极为难断之事。

归无咎对他的疑难心知肚明,自己功行实在太纯,干扰了他的判断。微微一笑,调整了自己的气息。抱圆执一的金丹之“中”,明白显现。

这一下,此人突然开口了,语气似乎极为诧异:“金丹修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归无咎微笑着点头。

这人双目突然睁大了一圈,声音也不知不觉提高了几分:“将要一招击败我的人,就是你?”

此人在门派之中是一位苦修之士。三年之前尝试结元婴。前两关都异常顺利的度过,但是却在第三关“心魔”一关中出人意料地败下阵来。

门派师长实则对此人前途极为看好,以他资质,破境元婴不难。前两关事涉积累之厚薄,此人师长亲友固然对他极有信心。而第三关心魔劫,对于他这清心寡欲之辈,更应该不在话下。

岂知这人闭关苦修已久,心思又重。虽无不良嗜欲杂念,但是实则已经偏离了修道本心而不自觉。若有九宗修士见到,当能纠其疏失。

好在他破境虽未成功,但到底并未受到太大损伤。

这几年来,他功行渐渐恢复到巅峰,本拟再度冲击元婴。但门派之中突然传来一道密令,着他持令符往一处秘密传送阵远行一趟。

这令谕着实有些奇怪。

言道经传送阵过去,会面对一人。教他和那人搭一搭手。若是被那人一式击败,就以上宾之礼待之,和他一同返回;若是不能一招败他,那他独自返回便可,就当全无事发生,也不必向任何人提及。

此人理所当然的以为,这个将要一招击败自己的敌手,多半是初入元婴境的修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却没想到,是金丹修为。

金丹境众人,或有人能够胜过自己。但是……一式击败?就算是圣教嫡传,恐怕也有所不能吧?

归无咎确认了来人身份,并不欲多做迁延。所有的客套言语,都化作三个字:“小心了。”

归无咎给了此人三息的反应时间。

心中默念,三息之后,一缕剑光似乎新月从水面升起,带着醇美的精微与律动,一闪而逝,在这人心头,留下永远难以忘怀的光华。

这位不修边幅的隐宗修士,心头一凉,想要出招抵挡,神意紊乱,只觉脑海中一片茫然。似乎这一剑,超出他能力的边界,任凭他如何抵挡也是徒劳。一剑既出,宣判了他的死亡。

刹那之后,剑意敛息。

这人连忙功运周天,只觉气息通畅;又低头观看自己的身躯四肢,一切如常,就连服饰也完好无损。

可是刚才剑意及身的感觉,却又丝毫做不得假。

在地下再仔细一望,这人脸色一变。连忙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只觉异常光滑。又摸了摸束成一道的长发,手臂反曲在后,竟是久久不愿放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原来,他脸上原来崎岖不平的胡茬,已经被刮的干干净净;那结痂难解的头发,在发束未断的情况下,也已经被彻底疏通。

归无咎并不欲多生枝节,面无表情的道:“走吧。”

眼前这一人,远未达到道宗、隐宗嫡传金丹的极限水准,别说“摩罗力境”,就是“履尘剑”归无咎也无需使出。

方才这一剑,乃是最近两月为黄希音备下“反空蕴念剑”的积累时,结合各家经典,随意生出的一点创作,远不是什么正经神通。

那隐宗修士仿佛犹在梦中,见归无咎接近了那高大座位,心中登时醒转,连忙赶了过去,寻一边角位置浅浅坐了,脸色充满敬畏。

归无咎坐在那座椅之上不过数息,环绕座椅的凹槽光华一闪,两人便同时无影无踪了。

……

归无咎二人同时出现的地方,很是特别。

说是特别,毋宁说是寻常;但在修道中人的寻常,未尝不是一种特别。

青山隐隐,绿水分流,仙家景象,隐约已在数十里外,殊不可见。映入眼帘的,唯有一道二三十丈高的山丘——在凡民眼中或许是山丘,但在修道人看来,不过是小土坡而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山丘向阳的一面,竟是经营成一片菜地。有一头戴草帽的老农,手持铁铲,一插一磴,在这菜地之上,每隔尺许距离,掘出浅坑来,透出新鲜的泥土气息。

那和归无咎交手的隐宗修士,见到这老农,脸色大变,连忙就要上前大礼参见。

老农连忙伸手止住,道:“别多事。你先回洞府候着。”

那隐宗修士如蒙大赦,连忙起遁光遥向西北驰去。

老农连忙摇头,叹道:“不是往你自家洞府,是去方寸山洞府候着。”

他声音虽低,而那修士一瞬间已经遁出数百丈外;可是听到这一声呼喝,那人在空中却几乎一个趔趄就要栽倒下来,连忙改换方位,又往别处遁去。

菜地旁边,尚有一只一人多高的青铜小屋,门户紧闭,气息奇特,不知是何法宝。

除此之外,小屋之畔有一只竹篮,其中盛满大大小小、花花绿绿的石子。

归无咎暗暗感受这老农的气息,果然能够觉察出几分端倪:这这是进入那般境界的人物。

只是往常所见的九上宗真君大能,除却宁中流、杜明伦外,多是一种主宰天地、矫矫不群的刚健意志,令附近的一切以自己为主体运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眼前的这一位,虽然能感受到这人的人元位分与山河大地同在,但是这道人元之气,与周遭的客体相较,却屈居于一种臣属的地位。

虽然大致层次相同,但杜明伦言道,与土著上修处于敌我之间,可以以一敌十,敌百,殆非虚言。

就在此时,这老者忽然张口道:“这位道友,过来搭把手吧。”

归无咎为之愕然,不知此老所言何意。

这老农下巴一抬,指向搁置在一旁的小竹篮努了一努。淡然道:“大的两个也就够了。瘦小些的却需三个。”

归无咎前进几步,将那竹篮拾起。从中取出两块石子,“种”在老农所掘坑洞之中,便如布下种子一般。

每布下一种,老农便操动那铁铲,将浮土刮来,填平夯实。

一个种石,一个填土,不过一刻钟有余,大约半亩坡田便尽数种讫。那一筐石子,恰好一个不多,一个不少,将田地之内所有坑洞种满。

老农深深望了归无咎一眼,道:“好。”

他虽然言道“大的两个,小的三个”,但其实那些石子并无明显的大小之分,重量轻重,俱是循序渐进,呈现轻微差别。而归无咎种石之时,也并不刻意去看那竹篮,顺手摸定大小,或二或三,随缘施为,落子如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终所有的坑洞和石子完全匹配,功德圆满,正是归无咎的缘法所在。

老农伸手一指,那青铜小屋突然光华一闪,从中走出一个小人来。

那人只有三尺多高,纯粹是元气之形,小脸紧绷,光华湛然。看脸容装束,和这老农倒有几分相似,只是面目年轻了不少。

细观这元气小人的修为,似乎正是金丹境极限。

老农淡然道:“你和他交手看看。也不必拘定一式胜负,只要你能胜,一切都依你意愿行事。如若不能,就请道友在我云中派随意游玩数日,我派奉为贵宾就是了。何时游玩尽兴,便请离开罢。”

归无咎讶然道:“原来考验尚未结束。”

老农叹了一口气,道:“一式败丁航,已足见道友根基惊人。只是,天地间藏龙卧虎,不知有多少英杰。既然所谋者大,就不得不加倍严苛。还请道友见谅。”

归无咎并未讨价化解,只说了一个字:“好。”

Ps:昨天写的晚,拼了一个大章,时间紧字数多,内容也用力。导致今天感觉有点没缓过来。明明知道写什么,但是提不起速。第二章打算冲五千多的,实在冲不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和一位天玄上真的化身交手,和与同辈交手可是大不相同。

归无咎应的爽快,这老农却是面现诧异,显然是有几分意外。于是主动提点道“这是得你魔宗之助,以秘法斩下的化身,道友可要仔细了。”

归无咎接触的魔道秘术已然不少,老农这一道分身之形,他大致也可以猜出来历。

达到天玄上真的修为,距离斩分天人仅有一步之遥,冥冥中福源已深。就算寿尽转生,定也是一资质杰出之辈,未必不能于道途之上有所建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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