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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潮(50)(1 / 2)

她从头开始说,也不知道能不能说清楚。

那时候我遇到一些朋友,我对她们说,我叫向挽,我是左相之女,我爹,她颤抖着抽泣了一下,我爹是,我爹是

她有点崩溃,她很着急,怎么突然想不起来她爹的名字了。

向挽,向挽。晁新抬手,轻轻拍着她的头,低声叫她。

你父亲叫向余,母亲向华氏,长兄向丕,二哥叫做向勤,还有一个小妹。你是新元二十四年生,你叫做向氏阿夕。

她镇定又刻骨铭心地告诉她,一字一句,和向挽当时说的分毫不差。

嗯,嗯。向挽哭得一塌糊涂,几乎要说不出话来。

晁新记得,记得清清楚楚。

可是恐怕也只有晁新记得。

我在这里,工作学习,一直都寄人篱下,每天在谎言里生活。我的落户证明上是流浪汉,我出生日期是假的,连年份都是,每回遇到新的人,我都要再将谎言说一遍,我记得那个假的向挽,比真的还要清楚。

我很害怕,晁新,我其实怕极了。向挽用力抱着她,说着从未启齿的话。

没有人能够理解这种对所有人遮掩和回避的生活,一开始还要小心翼翼不能露出破绽,可她的存在,原本就是个破绽。

她没有根,是飘萍,连真实性也没有,她更不知道网络上那些每天说喜欢她的朋友,爱的投射点究竟是向挽本身,还是二十一世纪的这个向挽符号。

她的存在没有真实性,但她从不苛求,她只对晁新苛求。

她遇见了想要共度一生的人,她对自己说,只要晁新知道真的她就好,只要晁新爱真的她就好。

我很贪心,我想要在你这里做一个因为向挽本身而被爱的人,可是上天给我开了个玩笑,她用我不愿意的东西来动摇我们感情的筋骨。

向挽的鼻腔被狠狠塞住了,令她的话语也不是那么清晰。

只有在你这里,我一秒钟也不想做别人,我想要你的好全都是因为我。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哭得一塌糊涂。

挽挽,向挽。晁新贴着她的脸颊,眼睛里悲哀完全覆盖住原本的神色,她一下一下地叫着她,用呢喃,用细语。

我明白了,我真的明白了。晁新紧紧抱着她。

对不起,我没有想过你这些感受,哽咽声一顿一顿的,因为她的心抽搐得受不了了,但我只是因为晁望的关系,对你有一点亲切感,我从来没有把你当过别人,我好感的,喜欢的,心疼的,从始至终都是向挽,你相信我,我发誓。

她又快速地咽了两下喉咙,因为压抑哭腔而要冒出火来。

你相信我。她哀伤又脆弱地说。

向挽没有回答,只是将她抱得更紧了一些。

晁新的抚慰永远都会起作用,向挽觉得自己成了一只头晕脑胀的流浪猫,被如珍似宝地团在怀里,有人告诉她,不会有风了,不会有雨了,不会饿肚子了,不会流离失所了。

其实前两天,我也想了,向挽嗫嚅着说,我看到你和冯果的互动,看到你和舒秦的互动。

我晁新皱眉,又有点急了。

不是,向挽连忙摇头,我想的是,既然她们也能同你正常交往,也能与你做同吃同游的师生与好友,那么我也做得,是不是?

即便没有晁望的关系,我也有许许多多种方式与你亲近,好比说这回比赛里你教我,或者说,万一下一回的交换导师有机会。

只要我们能独处,能说上话,说上好些话,向挽放开她,含着眼泪认真地望着晁新,你还是会喜欢上我,对不对?

她饱含期待地望着晁新,无助却又不甘示弱。

脸颊不知是因为哭过的激动还是讨要喜欢的羞涩,总之是隐隐发红。

鼻子更红一些,眼眶也是。

但真奇怪,一切都让晁新爱不释手,好像天生就有这么一个长得刚刚好的人,不多一分,也不差一厘,站在晁新的心脏上,足印的大小和心脏的凹痕严丝合缝。

晁新摇头。

不是喜欢。

她认真地,用只说一次的口吻告诉向挽:我会爱上你。

像现在这样。

第90章

向挽的心被充盈得无限大,好像有些承受不住如此翻江倒海的感怀,表现出来的只有本能的抽动。

一跳一跳的,像不知是报喜还是报忧的眼皮子。

然后她拥着晁新接吻,这回是为了平静。

她从心底得到了宁静,好像有人跟她说,不是此时此刻只有这么两个人,而是盘古开天辟地以来,数千年的岁月长廊中,只有这么两个人。

在春天遇见,在冬天遇见。

向挽的皮肤很凉,晁新摸了两下,在唇边跟她说:衣服穿上,好不好?

不好。向挽眼角红红的。

穿了又要回去了,她不能在这里呆太久。

晁新也没有勉强她,只把被子提起来,将她裹住。

凌乱的发丝拥着薄被,如玉的脸蛋唇红齿白,晁新又一次觉得她像刚被解救的小美人鱼,不晓得怎样穿衣服,只能懵懂地裹着布料遮羞。

锁骨和前胸稍稍裸露出来,像天然和文明的对抗。

晁新伸手给向挽揩了揩发红的眼角,听见向挽问:那你说你的家庭,又是怎的一回事?

晁新什么也没说,只幅度微小地叹了一口气。

你总是不告诉我,我又从何得知你的家庭,你的过去呢?向挽有小小的抱怨。

想要跟你说的,不知道怎么开口,晁新还是觉得有点艰难,因为我从那里出来,就是为了不再提它。

为了不再经历,为了不再想起,为了当一个崭新的人。

我家在一个

晁新一边回忆,一边措辞。

它对你目前,有影响么?向挽突然打断她,问。

晁新抬眸,想了想:暂时没有。

那你便别说了,向挽掖掖嘴角,你想告诉我的时候,再同我说。

你,不是想知道吗?晁新润一下上唇。

可是我觉得你很难过。

向挽忖了忖,若晁新所做的所有努力都是为了脱离,那她不要做让晁新回到过去的那个人。

她的家庭大概和向挽的不一样,向挽想念她的爹娘和兄弟姊妹,晁新提起来的时候,没有眷恋,只有沉重。

晁新。向挽又软绵绵地叫她。

嗯?

你要我相信你,那你相信我吗?向挽拥着被子,动了动精细的锁骨,问她。

晁新静静等着她的下文。

你接纳了我的过去,又怎会觉得,我不能接纳你的呢?

她的眸子里有水雾,有光晕,看起来像有生命力的深海之珠,活的,自贝壳里撑开。

我可以应承你,无论是怎样的过往,只要晁新还是晁新,我也会像你对我那样,我

一次一次,义无反顾地爱上对方。

向挽的两颊有一点粉,没有说下去。

怎么就在这里互诉衷肠了呢?不是晁新家,也不是她新搬的小家,而是在一个近似于酒店的宿舍里,被子不是惯常用的被子,抱枕上印着节目的logo,说话前还要确认摄像头是否关闭。

晁新的耳朵也红了,移开目光,看着窗帘下方透进来的月色,说:嗯。

你若是不放心,先同我说一点点。向挽探了探身子。

是贫穷么?她试探性地问。

晁新不自在地动了动眉头,声音有点哑:差不多。

向挽眉头一蹙,坐回去:贫穷,便让你,觉得我

觉得她不能接受,觉得她不要喜欢晁新了,她便是这么看自己的?

不,挽挽,晁新看着她,认真地说,你不了解贫穷。

真正的贫穷,不是经济上的窘迫,是思想上的贫瘠,是贫瘠滋生的很多很多丑陋和罪恶,是个体无法撼动的根深蒂固。

如果可以,她希望向挽永远不了解真正的贫穷。

于是晁新没有再说下去,只另拣了一些无关紧要的。

而且,我还有牌牌,我要负担牌牌的生活,她清清嗓子,有点别扭,和你分开之后,我我上网搜了一下,嗯。

很多人都说,不要找有小朋友的家庭,不要找家里穷的凤凰男,他们负担很重,会把应该投资到家庭的金钱和关爱,分给别的地方,而且,性格也不太好。

晁新抿着嘴唇,声音很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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