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挽颔首,又往后翻,牛排她吃过,不常吃,总有一些茹毛饮血的感觉。
点好菜,俩人没要酒,因为一会儿还开车,晁新给向挽又加了一道甜品,和一杯饮料,俩人再聊了会天,主菜就上来了。
向挽没好意思说,她觉得餐前面包很好吃,多吃了一些,再喝一碗奶油蘑菇汤,她已经差不多饱了。
主菜俩人都点的西冷牛排,都是七分熟,向挽不太惯用刀叉,一小块一小块慢吞吞地切,晁新很熟练,三两下将牛排分成小块,然后伸手把分好的牛排递给向挽,再把她那份切得乱七八糟的拿过来。
向挽一愣,掀起眼皮子软软扫她一眼。
晁新笑了:以前牌牌也懒得切,我习惯给她切好。
还是说,她看向挽没反应,又试探着问她,你想要自己切?
这样便好。向挽低头,叉起一块晁新分好的牛排。
她十分享受晁新的宠爱,但有时也有一丝忧惧,像她因为怕害怕分离而不敢养猫一样,她也怕若是习惯了,往后没有这份体贴和细心,自个儿会不会不适应。
牌牌有晁新不离不弃的照顾,自己和晁新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所得到的一切也不过是她喜欢。
这会儿喜欢。
但她并非是矫情的姑娘,忧惧不多,尚能略过不表。
俩人安静地吃了一餐饭,没有聊什么天,到楼下取车时,晁新才问她:怎么样,觉得好吃吗?
这样的菜式,很贵,是不是?向挽问。
有一点。晁新说。
那往后便不必破费了,我更吃得惯你做的那些。向挽老实地答。
晁新又笑了,虽然没谈过恋爱,但也看过不少,通常这类约会,对方都会给点面子,但向挽很坦诚,而且因为夸赞了自己的厨艺,让晁新也并没有觉得白花钱。
吃过贵的、好的,依然惦记着自己不值钱的手艺,这样的满足感和得到她关于这餐饭的赞赏相比,好像还要多一点。
你呢?向挽坐在副驾问她。
我也不太喜欢吃法餐。晁新勾了勾嘴角。
向挽有一点满意,她们又达成了共识。
电影院在离大厦两公里的地方,一脚油门就到了,俩人的点卡得刚刚好,径直上楼换了票,晁新又带着她买爆米花。
拖着手抱着爆米花,逛着看了一会儿一旁的人抓娃娃,向挽觉得有点热,又去买了一杯雪顶咖啡。
两点半,电影正式开场,是一部轻喜剧爱情片,发生地在上海,大致讲了一位大龄青年和几位异性的crush。
经典台词层出不穷,电影院里也哄笑声不断,向挽捞着爆米花,时不时跟着笑笑。
晁新在不跟向挽说话的时候,不大爱笑,只抿唇看着闪跳的荧幕,连弯弯嘴角都有点后知后觉,好像是被气氛给带的。
你若不想笑,便不要笑。向挽小声跟她说。
大伙儿都笑完了,你忽然呵一声,怪瘆人的。
晁新这回是真心实意地扩大笑意,说:知道了。我不常来电影院。
以前也就过年的时候陪牌牌来看看《熊出没》什么的,牌牌嫌弃她没反应,所以她也常常跟着笑两下,渐渐养成了习惯,事实上,她一点都不觉得好笑。
又演了一会儿,主角们开始抒情,电影院安静下来。
向挽感到左边的扶手被推了上去,晁新靠过来,伸手揽着她的腰,然后把头靠在她肩膀,找了个舒服的位置。
我睡一会儿。她低声说。
好。
悠扬的萨克斯配乐中,晁新睡着了,均匀的呼吸洒在向挽颈边。
她知道这样很不礼貌,但她真的很疲惫,当讲师、盯装修、要给牌牌做饭,还有自己的本职工作。昨天哄完牌牌,跟向挽打完电话,她一个人修改机器人修改到两点过,想要给牌牌做得精致一点,拿得出手一点。
然后就开始想今天怎么样让向挽开心。
其实作为床伴,她没有义务做这些,但她不因为任何身份,只因为对方是向挽。
只因为想让向挽开心。
早上六点不到就醒了,翻了翻周边游,找到一个不错的地方,在和牌牌吃早餐时跟她说了,也告诉她可能会邀请向老师。到底是小孩子,有得出游就很开心,何况很久没有和晁新一块儿玩了,牌牌当然很兴奋。
于是晁新就物色酒店,订好之后开始上大众点评上搜中午的餐厅,很多餐厅不会那么早开门,她等到八点一刻,打了好几家电话,确定之后,就换衣服去学校等向挽。
向挽在她家养成了吃早餐的习惯,通常是九点左右。
向挽刚军训完就来找她,应该很想念她,但昨天戛然而止,还没来得及听晁新讲自己见到她时,其实也很惊喜。
向挽把爆米花放下,动静很小地拆了一包湿纸巾,把粘粘的手指擦干净,又偏头,看了一会儿晁新的侧脸。
伸手碰了碰她的嘴角。
突然就觉得电影不好看了。
晁新睡得很轻,感受到她的动作,就睁开眼,问她:演完了?
向挽摇头,发丝扫在晁新脸上。
那,我压着你了?晁新起身,看看她的肩膀。
我们走吧。向挽说。
嗯?不看了?
我等不到晚上了。
晁新睡得麻木又迟钝的心脏忽然被拉扯,轻轻跳动着望着黑暗中的向挽,她的眼神在说想要亲吻晁新,第二眼说,还想要更多。
走。晁新低头,挽了挽耳发,和向挽一起躬身出了电影院。
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晁新抿着嘴唇开车,向挽安静地转头看往后消失的树木。
回到家,先是洗了澡,俩人分别在两个浴室,向挽穿着睡衣迎着蒸汽出来,晁新已经坐在床边,窗帘拉得很严实,不好看天色,于是向挽走过去,曲起一只腿搭在晁新身侧,手臂往下,按一下床头柜上的手机,看时间。
快四点了,五点半去接牌牌,是不是?她问。
晁新摇头:这学期她每周五补奥数,晚一点去接。
向挽从手机屏幕上转过来,将手搭上晁新的脖子。
晁新揽住她的腰,仰头亲她。
她有一点迫不及待,咬上软糯时,像品尝刚做好的雪顶咖啡上方,最顶端的那一口,甜蜜、沁人,口腔里都有一点颤抖。
向挽躺在床上,很温顺,以至于晁新觉得,她整个人都像浓度正好的冰淇淋,你只用眼睛和味觉便知道她是甜的,但一口下去,低温仍旧让你感到刺激,你不能够吃太多,她会让你禁受不住,尤其是,当你并没有那么年轻。
她的味道冰凉,解热,沁人心脾,又刺激得不敢贪多。
晁新突然想起之前看过的那篇同人文,它说
向挽有一把被上帝亲吻过的嗓子,也有一具被上帝偏爱过的身体,上天将最好的雪峰凝在她胸前,又亲手种上茱萸的蓓蕾,起伏的山脉是她的腰窝,要亲自走到低谷处,她才舍得向你敞开一览无余的平原。
平原深处一定有水源吧,一定可以滋养旅人行将就木的心脏。
晁新一一验证,用嘴唇。
她伸手拿过床头上的眼罩,给向挽戴上,然后又往下。
玩个游戏。她说。
什么?向挽的视线被隔绝,有一点无措。
一会儿,我做了什么,你告诉我,一五一十,原原本本。晁新做了个动作,先试试。
晁老师,吻了我的大腿。向挽的声音不大清脆了,带着一点颤意。
大腿的什么地方?
膝盖上方。
左腿,还是右腿?
左腿。
晁新笑了笑:这个详细度,就可以。
希望等下,她也能一清二楚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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