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姠之先是愣了,然后就看着她笑,因为晁新雪白的手指间,耳垂的粉色若隐若现。
原来这位大佬是这个性格,一旦害羞或者无措,就表现得很冷漠,而且越来越冷漠。
向挽蹙眉,微微摇摇头,对着彭姠之的眼神有点嗔意。
好护犊子啊,彭姠之受不了了。
想用抱枕砸她。
这还没在一起呢,不是吗?
看人家架着二郎腿靠着沙发扶手的样子,身子都没往向挽那边倒一下。
小丫头片子懂个屁啊,会不会看肢体语言,晁新二郎腿的脚背处对着向挽,就说明她有所回避。
于是彭姠之把胳膊往沙发背上一搭,吊儿郎当地对上向挽,笑得像要偷鸡的狐狸:怎么?我不能问啊?
咱俩谁跟谁啊?睡也睡过了,我的里里外外你也看过了。
挑挑眉,点到即止。
你向挽轻呼一声。
彭姠之说的是去年跟她去黔北旅游,俩人住一个房间,彭姠之偶尔洗澡不带睡衣,就这样敞着身子出来,自己也无可奈何。
我与你从未同床共枕过。向挽薄怒,又看一眼晁新。
晁新伸手抵住鼻端,一副不大感兴趣的样子。
那我裸体你看过没?彭姠之伸着脑袋问她。
那是你
看过没?
那
否认的胖十斤。
向挽浅浅呼出一口气,别过头,不再看她。非礼勿视,当初是,现在也是。
彭姠之捋捋袖子,看她俩脑袋各转一边,向挽的胸骨还隐隐起伏,觉得挺逗。
哎呀,开玩笑的。她啧一声,想说你俩呢,咱们都知道了,没必要楚河汉界的吧?
炮友她见得不多,但也曾经和一两对出来吃过饭,不说多腻歪,但也没这么有礼有节,相敬如宾的,她俩不像刚上过床,像刚办完离婚手续。
沙发都各坐一头。
真是难以想象啊。
去下洗手间,晁新站起来,问彭姠之,是在那里面么?
彭姠之往右指:嗯。
晁新点点头,提步走过去,经过向挽时,停下来,勾头问她:你去吗?
卷发垂下,像生长的蔓藤一样。
哟,彭姠之抱着抱枕吃瓜,荧幕的光影仍在继续,俩人一站一坐对望,这才终于觉察出了点流动的暧昧。
嗯。向挽点头。
晁新伸手,五指垂着,稍微动了动,向挽便拉上去,俩人往卫生间走。
好带感啊,彭姠之莫名心怦怦跳,这种陌生和熟悉交织的微妙,好带感啊。
比电影好看多了。
卫生间门掩上,晁新却没急着上厕所,而是撑在洗手台前,勾了勾耳发,又对着镜子一抿有点干的口红,瞥一眼,示意向挽先去。
毕竟是家里的卫生间,里面又没有隔间,可晁新的意思仿佛是,让自己在她面前
向挽任是再野,也有点子羞涩了,垂着头说:要不我先出去,你好了,叫我。
然后她再换进来。
然而晁新听她这么说,镜子里的睫毛垂下来,问她:所以你不急,是吗?
不急。
晁新点头,慢悠悠地转过来,拉住向挽的手腕,令她来到身前,然后偏头亲吻她。
唇齿间的冷香像是砰然绽放,用呼吸催生一朵栀子花。
好久没亲了,含住舌尖时,向挽头脑里只有这一句话,她搂住晁新窈窕的腰身,然后把她耳畔作乱的发丝梳到脑后去,用手指。
越来越情动,俩人的身体也贴近了,向挽舒服得想要喟叹,到了怀疑自己是否有肌肤饥渴症的程度。
理智还在边缘,晁新闪着风情四溢的眼波离开她,像盛了一汪清水。
身子却没撤退,依旧暖暖地贴着,勾住她的脖颈。
怎么了?向挽眼睛总是如此黑白分明,被欲望晕染的嗓子也几乎不哑,清晰得像是一副工笔画。
用白描的手法,临摹二人之间的情愫。
就想试一试。
之前不小心见到过,那时就有一点想要试一试。
可这是在旁人家。向挽又说。
我知道。
你几时起,想要吻我?
在车里你躺下的时候。
那你一路进来,扫也不扫我一眼。
晁新笑了:你也没怎么看我啊,要么问于舟要不要帮忙,要么就坐在一边发呆。
并非发呆,是在思考。向挽摇头。
思考什么?
向挽附到她耳边,脖颈交缠:以前从未发现这客厅如此大,这沙发如此宽敞。你说,在下沉的地面上舒服,还是在皮质的沙发上舒服?两种材质都有些凉,若是开了空调便更是,你的身子一接触,怕立时便要起一层小栗子。
话是悄悄的,娇娇的,内容是胆大妄为的,大逆不道的。
晁新的下腹一紧,她从未想过,这个乖巧得似能够一眼尽窥的小姑娘,坐在沙发的那一头,想的是如何品尝身旁的眉目冷淡,衣衫规整的年长者。
晁新忍不住,曲膝一顶,将她推到墙壁上,手撑在耳边,又开始亲吻她。
直到向挽身子有点软,手指爬上她的臂弯,在她嘴角边弱弱叫了一声:晁老师。
这才松开。
你吻得我,有一些想要上厕所了。向挽说。
上。晁新摸着她的脸,只说了这一个字,说得很低。
你出去。
不。
那我不要了。
晁新这才笑起来,抿了抿嘴唇,终于发现向挽也有禁不住尺度的时候,也有下颌都红了不敢看她的时候。
丞相家的小姐原来有这样的自尊心,能够毫无节制地享受欲望,却也严守礼数不肯露出一点粗鄙。
于是她撤开,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头发和晕掉一小块的唇膏,然后洗了洗手,说:我先出去了。
好。向挽贴着墙,应道。
手将门锁一带,又是冷淡到诸事不过心的模样,晁新把袖子往上撸了撸,回到客厅,支着下颌继续看电视,没几秒,于舟就端着汤出来招呼大家吃饭了。
向挽也洗了手出来,用纸巾矜持地擦着,走到餐厅,埋头看菜,没看任何人。
晁新把牌牌招呼过来,带她去仔细地洗了手,然后几人入座,向挽坐在她的左手边,牌牌在右手。
菜品很丰盛,于舟解开围裙,顺手递给苏唱,苏唱到厨房门口挂起来,再洗完手过来,于舟已经在给大家盛汤。
很少下这么一顿大厨,她很有满足感,哪怕是彭姠之夸张的恭维,她也就当作实话。
把汤碗递给向挽:给你多加了两块排骨,脱骨小排,不用大小姐啃的那种。
她笑得有一点宠溺,带着肆无忌惮的熟稔。
向挽接过来,弯了弯眼。
第46章
晁新这才知道,原来向挽和于舟之间是不道谢的,和彭姠之、苏唱也是。
毕竟认识两年多了。
就像牌牌捧着碗,期期艾艾地望着饭桌,晁新就知道她想吃香菇烧小鸡里面肉嘟嘟的香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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