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在别人切东西的时候突然大叫,晁北。晁新双手反撑着台面,叫了她的大名,严肃地告诉她。
牌牌最怕她这样子,立马怂了,像个小鹌鹑,垂着手说:我不叫了。
那你承认你俩肉麻嘛?她委屈地说。
晁新笑了笑,逗她:我不否认。
牌牌哀嚎一声,假哭着出门,她觉得一切都变了,家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不是晁新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了。她为了向挽凶她,还不要脸地承认她俩肉麻。
晁新,你好过分。她不太敢大声,只等拐过了弯才带着哭腔说。
她才走了二十天呀。
向挽听着外头的动静,弯了弯眼角。
等饭菜端上桌,吃了两口,牌牌又好了,又开始继续说夏令营的趣事。两个大人认真地听她科普自己拿到的锦旗含金量有多高,在饭桌上坐到了快八点,她心里就很舒服了,尤其是向挽很有好奇心,总是问这问那,牌牌很喜欢当解答员,很快就觉得向挽住进来是不错的安排。
她觉得自己和向老师有一点亲了。
洗好碗,三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你上次要看的《末代皇帝》,我给你找到了。晁新坐在牌牌左边,把遥控器递给牌牌右边的向挽。
被牌牌截胡。
看《贫穷小姐妹》。牌牌说。
《末代皇帝》。
《神探佩吉》。
晁新没接话,按下播放键,《末代皇帝》开始了。
牌牌抖着嘴唇坐在中间,觉得自己被欺辱得血肉模糊。她觉得自己就不该回来,因为时差的关系,她这会儿还晕着,不过是强撑罢了。
直挺挺地坐着,两个大人躺在沙发上,在她身后侧着头跟对方聊天。
后天你有安排吗?晁新问。
没有。
那跟我们一起去游乐园吧。
我们?牌牌的天线被duang地打了一下。
明天让牌牌休息活动调整时差,我订后天的票。晁新又说。
好。向挽笑道。
牌牌也往后一躺,隔在俩人中间,欣慰地拉着晁新的手:我有一点感动。
你们看《末代皇帝》吧,我去洗澡睡觉了。
牌牌雀跃地站起来,头也不太晕了。
第22章
牌牌一整夜没怎么睡着,第二天早上八点被强行叫起来,让她不能睡,起来活动活动,向挽也差不多时间起床,简单刷牙洗脸之后,就打车去上班了。
这场是彭姠之主役的一个言情广播剧,向挽是客串,饰演男主的妹妹,没有几幕戏,因此下午六点多向挽就结束工作了。
回来的路上给晁新打了个电话,想着明天要去游乐园,是不是俩人一起去超市买点吃的,她没有去过这样的地方,不晓得能不能带进去。
但晁新却没接。
过了会儿给她回过来,问她:下班了?
嗯,没想到这样早,吃过饭了么?
如果晁新她们吃过了,她就自己在外面随便点碗面。
我提前做了饭,牌牌已经吃了,不过剩了不少,你如果想吃的话,回去热一热。
向挽敏锐地捕捉到牌牌已经吃了这个关键信息。
于是她问:你呢?
我今晚,有饭局。晁新说。
饭局?
晁新几乎不应酬,从住过来到今天,这是第一次听她说有饭局。
嗯,我那个工作室要选址,网上看了一些办公室都很贵,一个朋友介绍说有个开发商,可以折扣价把他们的商住楼租给我,我看了下,地段和面积都很合适,也可以让我大装大改,晁新顿了顿,今晚约吃饭,谈一谈。
她的话有一点疲惫,可能,还有一点点厌恶。
那你会早些回来么?我想着,明儿若是要去乐游园的话,需得早些出发。向挽说。
游乐园。晁新笑了笑。
一笑,电话那头的空气就活络了。
抱歉,游乐园。向挽从善如流地更正。
我尽量。晁新懒着嗓子说。
好的,那我挂了,拜拜。
拜拜。
挂断电话没多久,就到了小区,向挽上楼开门,见牌牌坐在沙发上打盹儿。
不要睡。向挽清甜的嗓音悄悄叫她。
牌牌迷迷糊糊的,好像还以为晁新回来了,揉着眼睛,张口就叫了声:妈。
向挽噗嗤笑了,摇头:牌牌。
哦,向老师。牌牌清醒了,对着她肿着眼皮子笑。
现下太早了,你撑到八九点再睡。向挽想起晁新的嘱咐。
那咱们打会儿牌吧,我实在受不了了。牌牌直打哈欠。
我不会。
向老师您未免过于无趣了。游戏也不会打,跟她说周子奇的李白特别厉害,向老师反问他背得出李白的多少诗。
我,平常向挽不会理会,但今天她问了一句,很无趣么?
好像是有一些,不大受欢迎。
牌牌见她往心里去了,忙说:没有,其实,我小姨更无趣。
她小声地说,还转了两下眼睛,给自己加隔墙有耳的戏。
你小姨不无趣,向挽摇头,认真说,她配音很厉害,很有经验,时常教导我、提点我,她对人物的理解和处理也很细致,她是一个,十分有魅力的人。
牌牌苦着脸看着她,这就是你看上了她的理由?作为财大气粗的金主要借着租房住到我们家。之前还处心积虑来当自己的老师,也不收钱,就说蹭外教课和蹭饭,现在她明白了,不就是想多在小姨家呆一会儿吗?
是,牌牌低头攥着手,做出一个拮据的租户的样子,还很漂亮。
做饭也十分好吃,家务井井有条,是个很会生活的女子。向挽又说。
是,牌牌瞄她一眼,还很漂亮。
向挽觉得牌牌的眼神有点奇怪,但也没多想,只当是小姑娘执拗的称赞,便点头接口道:是,很漂亮。
完了呀,牌牌在心里拍了自己的脑门一把。
忽然觉得很悲怆,她看看时间:八点二十了向老师。
嗯,洗澡睡吧,明儿早起。向挽理理她裙子上的小花。
向老师晚安。
晚安。
翻了两页书,再在群里和于舟她们聊了一会儿,已经快十一点了,向挽正想着晁新怎么还没回来,刚要发个微信,就接到了晁新的电话。
她的声音很冷,冷到像是在冬天,说话也很干脆,没有往常的懒音。
她问:睡了吗?
没有。
方便来接我一下吗?说这话时,她先稍稍出了一个气息。
向挽听出了不对劲:你在哪?
不自觉地放低了嗓音。
城北路33号,皇庭KTV,我在门口等你。晁新像是吞咽了一口,又说,打车过来,停路边,让他别走。
挂了电话,向挽飞快地脱了家居服,半裸着身子跑到门口,把衣架上的T恤和牛仔裤一套,拿起手机和钱包就出了门。
半夜叫车很快,在小区门口等了大概一分钟,车就到了,向挽钻进去,关门的声音有点急:师傅,麻烦快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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