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牌牌抱着花,看她走到一边,突然觉得分别20天,自己的小姨不大一样了,因为她离开前看了一眼向挽,那个眼神,挺那什么的。
女人的直觉,牌牌年纪小,只修炼到一半,但还是很够用。
于是她仰着小脸问向挽:向老师,你在家住得好吗?
挺好的。向挽莞尔。
晁新新有欺负你吗?
欺负?
她会规定你一周才能吃一次巧克力,一个月只能喝一罐冰可乐吗?牌牌好奇。
不会。向挽摇头。
牌牌嘴一瘪,手里的向日葵也不香了。
请问,我的卧室,还是我的卧室吗?小奶音糯糯的。
向挽不明白:为何这样问?
我的卧室朝南,当时挑两个卧室时,晁新说我这个更好,我还以为,她要给你住了。
我自然是住空着的那一间,怎会将你的给我呢?
因为,牌牌想起金主一说,但也不好明讲,你是对我们家,很重要的人。
能够用房租,接济她们母女。
很重要的人?向挽心跳漏了半拍,看一眼提步走过来的晁新,身姿摇曳,风情落地。
谁说的?她看着晁新,话低声问向牌牌。
晁新说的,我还以为,她会将你捧在手心。
捧在手心?向挽蹙眉,对着牌牌眨了眨眼。
牌牌咬唇,偏头思索,表达珍重是这样讲的吧?放假前看的《花季少女》里,反正有这句话。
牌牌肯定地点点头,然后过去吊在晁新推的行李车上。
回家!她兴高采烈地攀着行李车,滑行了两三步。
第21章
牌牌叽叽喳喳说了一路的见闻,又谈起那个数学小天才,她说出去一趟发现他并不怎么样,吃薯片的时候不记得问同路的女生要不要吃,还是那个英语神童好一点,用零花钱给她买了一个冰淇淋。
他们住楼上楼下,夜晚互相打电话。
不过我是不会早恋的。牌牌说。
既然郎情妾意,为何不一试风月呢?向挽坐在副驾驶,稍稍侧头问她。
郎情妾意什么鬼牌牌的脸色很艰难,但还是说:我太小了,不行。
不小,向挽摇头,十岁,可以定亲了。
牌牌猛烈地咳嗽起来,晁新也踩了踩刹车。
向挽瞥晁新一眼,又矜贵地看外面的风景。
牌牌忍不住了,抱住晁新的靠背,在她耳边说:小姨,向老师像是哪个村里来的。
声音很小,但向挽还是听见了,平静地看她。
别乱说。晁新低声回。
真的,十岁在村里只能当童养媳。
晁新清了清嗓子,示意她别再说了。
向挽却来劲了,坐正身体:并非童养媳,正儿八经过定完聘,便是许了人家了,再将养几年,父母跟前尽一尽孝心,小则十四五,大则十七八,便可过门完婚。
别说了,牌牌无处安放的小手很害臊,你怕是要被抓。
我
晁新又清了清嗓子:可能,习俗不太一样。
是不一样。向挽琢磨道。
不过这些话,以后你别在别人面前说。
那么晁老师呢?向挽问。
我什么?
晁老师认为,什么年龄,谈情说爱,最为合适?
牌牌支起耳朵。
晁新笑一声:遇到对的人,就合适吧。说完,手指捏了捏方向盘。
牌牌左看看晁新,又看看向挽,往后面一瘫,说:反正30几和20几不咋适合。
晁新冷淡的眼神敛了敛,向挽好奇,转头问她:何出此言?
牌牌短短的食指在自己和晁新之间来回晃,又在自己和向挽之间来回晃,偏着头,耳朵快要贴近肩膀:你要跟她那么大的合适,那这么说,那咱俩也很合适。
20减10等于10,33减20等于13。
她说。
13大于10。
她又说。
身前一阵紊乱的气息,晁新抿唇一笑,向挽抻眉:我几时说过,是咱们三人了?
我就打个比方。牌牌拖着小哑嗓说。
这里也没有别人了呀,她就浅浅算个数。
前面晁新发了话:你没成年。
啊?
所以跟谁都不合适。
牌牌拧起小眉头,气鼓鼓地跟河豚一样:那你合适呀?你合适怎么不找呀你?我和周子奇已经打过四天电话了你知不知道呀,他还请我吃冰淇淋你知不知道呀,朗姆酒味儿的,仇珊珊想要,他都不给她吃,就你最合适,那你什么时候给我找小姨夫呀。
瞧不起谁呢,她不高兴了。
晁新轻颤着笑出声,向挽也忍俊不禁,听晁新说:对不起,你很厉害。
哼。
牌牌气了一路,到家都没再理她,直到晁新简单收拾了,和向挽一起下厨做饭,牌牌才进来巡视一圈,看到打成馅儿的肉泥,眼睛亮了,不动声色地靠过去,问向挽:向老师,这个是做什么的呀?
我不晓得,我不会。向挽摇头。
牌牌对她抖抖眉毛,示意她帮忙向晁新打听打听。
你自个儿问她。
冷战呢。牌牌撅嘴,有的大人不哄一哄小朋友,小朋友是不会原谅她的。
晁新低头洗菜:那如果冬瓜丸子汤说想要小朋友尝一尝,小朋友会赏脸吗?
嗯牌牌装模做样地想了想,但小尾巴已经翘起来了,奶声奶气的,小朋友觉得,西红柿丸子汤酸酸咸咸更好喝。
晁新点头:嗯,正好你向老师也喜欢吃西红柿丸子汤。
说完她就去冰箱里拿西红柿。
然而这声你向老师很微妙,让向挽心头滞一秒,不仅因为晁新记得很清楚,还因为她隐隐带笑的语气,用了一个不一样的称呼。
称呼这种东西很奇妙,最暧昧是你,最暧昧也是她。
但还有偶然的时候,最暧昧是拐过你我,用第三人的关系远远地称呼对方。
你们都清楚地知道,彼此的关系更为亲近,但拉上另一个人,更有了一些欲盖弥彰的遮掩。
向挽接过她手中冰凉的西红柿,说:我来吧,我来切。
小心,晁新把刀递给她,西红柿软,不好按,上次你切的时候,看得我很担心。
向挽抿唇,素手按住西红柿,一刀下去,汁液就出来了,果子变得软软的,不大好掌握。
她轻轻问:上次你一直看着吗?
没用晁老师了,用了一个你。
嗯,怕你不会切。晁新仍然望着她手的动作,不说话了,专心点,当心手。
俩人细言碎语,装在夕阳西下的暮色里,像是耳语。
牌牌受不了了,大叫一声。
?晁新转头。
我觉得你们好肉麻她含含糊糊地,拧着眉头控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