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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底的修士们顿时咳作一团,立刻鼓起袖风将臭气向天上吹去。
还好黄鼠狼已经被抓住许久,丹田空虚,这团臭气并不浓郁,三两下就被吹散了。
众人松了口气。
“咳咳……呸!”
“畜生,就只会用这么上不得台面的招数!”
洞底众人往自己身上甩了一打祛尘诀,还是觉得能闻到一股隐隐的臭味。
“你们闻……呃。”
忽然,说话的人只觉得喉咙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手脚也一下子离自己远去。
他全身一软,控制不住地跌在了地上。
又听旁边“扑通”“扑通”几声,所有修士都倒了下来。
与此同时那股恶臭却越来越浓,转瞬间就把黄鼠狼放屁的那点儿臭味给盖了过去。
有修士瞳孔急缩:“毒……毒、有毒!”
他们早就领略过几个兽修的能耐,黄鼠狼的屁只是臭,根本不带毒!
……是其他的臭味!
这么明显的恶臭,他们本可以察觉到异样,但它是一点一点弥漫过来的,又隐在黄鼠狼的臭屁味中间,让他们放松了警惕!
到底是什么毒如此恐怖!
一眨眼的功夫,便有几人口吐白沫昏了过去。
其他修士反应了过来,立刻转为内呼吸,但为时已晚。
毒气早在他们还未察觉的时候就已经深入肺腑,就算此时转为内呼吸,也只是帮助毒素更快地在经络中流转、渗入四肢躯壳。
洞底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的人,唯剩刚刚将狗尸送去山洞的那名修士还勉强清醒。
他也瘫软在地上,下意识挑着眼皮,用尽全身力气与那阵霸道侵染的昏沉相抗。
半睁半阖的眼睛恰好对着洞底角落,他看见那几个兽修抱团坐在一起,用一种淬着恨意的冰冷目光朝他们看过来。
与昏迷倒地的修士们不同,这些兽修明显是清醒着的。
他们每个人都瞪大眼睛,修士从昆虫根脚的兽修那没有眼白的漆黑眼珠里看见了倒映着的自己。
曾让他们无比惧怕的敌人此时像那条死狗一样狼狈地瘫在地上,全身抽搐着,正逐渐失去意识。
他们早就知道会有毒气……
没错,防御阵法圆融、水泼不进,唯有声、光、气一类无形之物才能穿过阵法,伤到阵中之人。
这些外界的修士从未将书院里娇花般的小学子们放在眼里,结果妄自托大,轻易就中了招。
清明的异修数量本就不多,兽修就算没到彼此熟识的程度,大多也能算个点头之交。
更别提是“阿牛”这种程度的大杀器。
人修不会了解,而兽修们之间只需提个名字,就能猜到是怎么回事。
他们在毒气到来之前就早早转为内呼吸,并没有将其吸入体内分毫。
五感……渐渐迟钝了。
最后一个还醒着的修士,黑影张牙舞爪地从他地视野边缘围合而来。
在视线完全暗下之前,他忽然看见一只白色的牛脑袋出现在崖壁上的洞口处,向底下张望。
“阿…咯咯……阿牛……”
他终于知道“阿牛”是什么了。
*
等容秋他们回到空腔的时候,空气中的臭味已经一点不剩了。
“——成功了!真的成功了!”
再没了挡路的防御阵,学子们和被放出栅栏的羊一样兴高采烈地跳下了坑底,欢呼胜利。
“怎么样,还撑得住吧?”他们有的跑向还有些虚弱的兽修们,有的挨个将地上瘫着的修士扒拉起来捆在一起。
洞底还站着一头从未见过的兽修。
他保持着原型,模样有点像一只长得有点奇怪的大水牛,但脑袋是白色的,只有一只眼睛,拳头那么大地竖在额头中间,全身覆着一层厚厚的鳞甲,一片一片地从头闭合到尾,聚成一条蛇一样的尾巴。
它似乎不常见人,学子们小心翼翼地与它问候,它也小心翼翼地往角落里挪了挪:“客气了客气了,叫阿牛就行。”
王元驹也跳了下来,看到阿牛以后愣了一下:“这是……蜚?”
容秋:“……啊?”
作为一个村里长大的土兔,他其实也不太知道那些长得花里胡哨的同族们根脚都叫什么名字。
人比人得死,兽比兽也差不多。
反正跟大家相比,一只小兔子实在是太柔弱了。
王元驹看向阿牛,说道:“《山海经》曾云,太山有兽,‘其状如牛而白首,一目而蛇尾,其名曰蜚。行水则竭,行草则死,见则天下大疫。’”
阿牛半是讪讪半是跳脚地说:“哎呀!我前几年不就是在太山洗了个澡,你们人就这么编排我……”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