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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家素无交情,又相隔甚远,此门婚事的消息一出,两城人不免皆有些匪夷所思,但再听得是圣人赐婚,那些本是要议论一番的人,表面上也都纷纷称赞,此乃天赐良缘。

只不过,作为这桩婚事的当事人之一,扶炫近来行踪成谜。自从新年开朝之后,朝臣便再未见过他出现,不免就有了些猜测。

就在有些关注扶家动态的人觉得有些诡异之时,这位扶家家主意气风发地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五月初十,碧空如洗,芳草连天。

扶昀与三公主的婚礼如期举行。

皇家嫁女,自是良田千亩,十里红妆,隆重至极。扶家也不马虎,大肆宴请有私交的宾客,足足开了四十桌席面。

该日,永栖巷一条巷子被华丽的马车占满,扶府高朋满座,道贺之人络绎不绝,连谢、张、刘等世家家主皆前来参宴,席间觥筹交错,喧嚣热闹。

按世俗的眼光来看,三兄妹皆是高嫁和高娶。

在一些人认为,毫无根基的扶家祖上积了无上厚德,才有今日光彩时,另一些人也不免生出了羡慕,别的不说,便是从扶家这三位的品貌看来,在这建康城皆是不输哪位世家子女的,不想,短短时日内,三人皆有了所属。

旁人眼中的或嫉妒、或羡慕,扶萱不怎察觉,今日兄长娶妻,她心中充盈着欢喜,端着大方得体的姿态,挺直脊背坐在女客宴席间,对宾客敬来的祝贺酒来者不拒,美酒吃地不亦乐乎。

她本也不是酒量好的女郎,酒过三巡,就面染薄红,渐渐有了醉酒的苗头。玲珑见状,恐怕她稍后于人前失态,便上前搀扶上她,带她离了席,就近去了湖边水榭。

依照大梁婚俗,宴席是在傍晚时分进行的,眼下已是酉时末。

天边红灿灿的晚霞已消弥了最后一丝余光,暮色四起,晚风徐徐。

酒意上头,扶萱眼下并未有几分清明,她斜着身子靠上水榭里的石桌,一手托着下巴,含含糊糊地叹道:“哎,扶家可是我第一个定亲,结果呢,哥哥也成婚了,扶炫也要娶妻了,两个年纪最小的郎君反倒都后来居上,将我一个人给留下。我都十八了!再拖下去都是黄花菜了啊!”

玲珑无奈地摇了摇头,“还不是女郎你不愿嫁,你若是早接受谢公子,不就早可以成婚了么。”

扶萱恨恨地道:“早接受?嗬!前年,他计划休了我重新娶妻;去年,他家老太婆跑到我的别院挖苦我,说我使尽手段勾引谢长珩。玲珑,怎么瞧,这家人都不算什么好东西,是不是?我嫁过去得受委屈罢?”

玲珑古怪地看扶萱一眼,她不是一向喝醉酒后素爱夸人的么,今日怎开始骂人了?

还没思考出个所以然来,突然见着扶萱身后的来人,玲珑瞪大了双眼。

两个“不好的东西”刚好到来。

她迅速扯了扯扶萱的袖子,悄声道:“女郎,是谢公子和——”

“就是他!”扶萱像是想到了什么,高声打断道,满腹怨气:“狗东西,尽是欺负我!你看看我,浑身上下都是——”

玲珑欲哭无泪,连忙一把捂住扶萱的嘴,又将她扯开的衣领快速合上,躬身到扶萱耳侧,再度小声道:“是谢夫人——”

扶萱刷地站起身,一个大力将玲珑推开,提高音量不满道:“就是她!”

酒意正浓,她站不太稳,刚站起身就要往后坐下去,谢湛眼疾手快地上前,一把将她搂住。

腰间突地来了一只手,扶萱的话戛然而止。

她仰着小脸,看着头顶暗影中的脸,伸手摸了摸,“是,是谢长珩……你怎么在这?”

嘚,这是醉到神志不清了。

谢湛无奈地扯了扯唇,小声提醒道:“先坐下,休息会,莫再说话,好么?”

于他而言,她如何骂他皆无甚所谓,欺负地狠了那些回,事后更难听的话他也不是没听过。

可若是骂他母亲,还是当面骂,那就不同了。

“不、不好!”扶萱正挣扎着要继续时,背后突地传来一个矜傲的声音——

“就是我什么?”

第352章 第35 2章 实话实说

要说谢夫人为何前来扶家参宴,自然离不开她生命中最难把控的两个男人。

自从扶萱隐晦地说过愿意与母亲共处一府,谢湛便有意无意地在他母亲跟前提些关于扶萱的事,诸如夸她此行徐州帮他不少,又说她替他挡了一箭这才救了他的命。

诚然,其间言辞夸大不少,且真真假假混杂,但谢夫人也不是蠢的。

清冷的儿子一改往日,在她面前持之以恒地说某位女郎的好话,且现下两家已过五礼,迎人进门指日可待。事已到如今,她这个做长辈的,倘若面上还不就着儿子的讨好,做出些软和的姿态,怕就真的显得她不识大体了。

再者,准亲家邀请赴宴,谢渊应邀参加,要登扶家大门。这扶家主母是那位啊,她的丈夫作为主宾要上门参宴,邀她同往,她自然愿意展示一番伉俪情深。

谢夫人不是因她扶萱才来的扶家,但不可否认,她这一登门造访,也是在释放一种愿意接纳她的信号。

却不料,被儿子邀请来与这位女郎一同喝茶,却是刚来,就听到了她满口不要脸皮地骂人,“老太婆”,“不是东西”,甚至还骂她儿子“狗东西”,还意有所指地说浑身都是什么。

简直寡廉鲜耻!

谢夫人气地想扭头就走。

可眼见醉眼惺忪的扶萱,又很想趁机从醉酒的女郎口中听到实话。谢夫人甚至隐秘地期待,这位最好是出口一些有失体统的,甚至冒犯她这位未来婆母身份的混账话,整好当着她儿子的面,让她儿子见识到,由于这位的不孝,两人才不会有平和相处的局面。

见她问话后扶萱愣愣地看她,谢夫人暗自冷笑,有些咄咄逼人地冷声再问:“就是我什么?”

扶萱看了看说话的谢夫人,又看了看谢湛,而后突地踮起脚,凑谢湛耳朵上去。

她本就站不稳,这一凑,身子晃了下,便将唇齿凑到了谢湛下颚上,磕地她“嘶”一下呼痛出声。

当着长辈的面亲昵,实在太放荡不堪,谢夫人霎时火冒三丈。

谢湛亦未料到她会忽然凑近,忙就着她的身量,躬下身,问她:“你有话说?”

扶萱终于贴近他耳朵边,问:“她,是你母亲么?”

谢湛点了点头。

扶萱反应了一下,这才懒洋洋地吐了声“哦”。

谢湛担忧她在母亲面前失态,建议道:“你先回去歇息。”

“不用。”

扶萱推开他,像做了重大决定般,深深吐了一口气,而后摇摇晃晃地向前一步,站在谢夫人身前,娇娇憨憨地一笑,突地朝谢夫人施了个礼。

谢夫人不明所以,自上而下打量她,见她晃了晃身子又站直,道:“就是谢夫人啊,跟谢长珩一模一样,朱唇皓齿,美若冠玉,皎若天上皎月,挺如崖边青松,真真各个方面都无可挑剔。”

同想象中截然不同的回答猝不及防而来,谢夫人如泥塑般顿在了原地。

怔住的母亲身前,未婚妻模样娇憨,动作迟缓,纵使醉酒,朝母亲说出的话却句句是夸奖,带着十足讨好的意味,谢湛觉得欣慰又好笑,不由轻笑了一声,喃喃问:“是么?”

扶萱打了个酒嗝,“只可惜……”

转折忽来,谢湛吓地一颗心揪紧,笑容顿散,连忙拳头抵唇,连连咳嗽了好几声。

这般明显的提醒,扶萱就是醉了也明白他要她闭嘴的意思,可她的话头起了,就难以再收回去,她不耐地狠狠瞪了谢湛一眼,眼中恼怒之意再明显不过。

阻拦失败,谢湛神色微僵,放弃般地抬手扶了扶额。

谢夫人冷笑一声,“可惜什么?”

扶萱也不客气,一鼓作气地诚实作答:“都说‘有其母必有其子’,果不其然,都是清冷孤高,眼高于顶,高高在上,用鼻孔看人。”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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