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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要教会学生掌握礼、乐、射、御、书、数这六艺,且教学“射”的扶谦今日临时有旁的事要去做,她哪会自告奋勇替下这门课?

分明是按书上说的姿势、要点来的,怎就会连连不中?

还有,这弓,看着也不实,怎抬起来如此吃力呢?

分明伯父阿父和兄长们都是很轻松的样子,拿的也是伯父专门给她做的弓,怎就射不中?

“都不知道第几只了!”

“她到底会不会啊?”

听得众人嘲笑,扶萱哼了一声,“我方才是刻意示范的错误方式,告诉你们别这般做,我这叫‘前车之鉴’。我现在要示范正确的方式了,你们都集中注意力,睁大眼睛给我看好了!”

谢湛听着她的声音,绕过影壁,见到的,便是一身武服的扶萱挽弓的模样。

一套绯色窄袖长裤,衬托地小脸和脖颈肌肤愈加赛雪欺霜,腰身柔细,长腿纤纤,身前身后皆是凹凸丰润,飒爽英姿中不缺娥娜翩跹。

谢湛眸子暗了暗。

转眸看向正在努力拉弓的手臂。

呵。

就这么点力气,那弓都没拉到七分满,点也没瞄准,怎可能射到靶上。

须臾,不出谢湛所料,只听“啪”一声极轻的声音落地,人群立刻又爆发出一阵爆笑。

再次脱靶了。

“哈哈哈哈哈……”

“你不是说这是正确方式么?”

“这都是多少个前车之鉴了!”

“扶讲郎,你到底行不行?”

扶萱耳根红透,梗着脖子急道:“谁说我不行!刚刚……就是……失误!”

一番热烈的吵闹声中,突地,一声不大不小的轻笑传来,恰如编钟突鸣,将所有的噪声通通止住。

扶萱看向来人,一时怔住。

相貌堂堂的郎君白衣翩翩,面如冠玉,眉目舒朗,一副风采高雅的模样,施施然朝她而来。

她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他怎么来了?

谢湛大步往前迈,走到她身边,眸中笑意尽显。

“扶女郎,你可曾有过不失误之时?”他开口问。

得了谢湛揶揄,扶萱这才回神,顿时面露几分难堪,而后,她不忿地瞪了眼来人。

随即似乎想到什么事,将手中的弓往谢湛身前递出,“你行,你来。”

谢湛轻笑,坦然接过,胸腔中暖意融融。

他站在原地,接过一个男童递来的一支箭,抬起手臂,挽弓、瞄准、脱弦一气呵成。

“啪”一声,箭穿靶心。

众人惊叹不已,连扶萱也无声地张开了嘴,再次看向谢湛时,目中隐隐流淌着钦佩。

她不是没见过兄长们和父辈练箭,可这般速度的,整个扶家恐怕只有两个人能勉强能及。

而且,长地好模样的郎君,连挽弓射箭的姿势也比旁人看起来更好看些。

谢湛并未因夸赞露出任何得意,而是神色严肃地朝几位学生讲解道:“这叫‘白矢’,箭穿靶子而箭头发白,表明发矢准确而有力。”

他又弯腰取来四只箭,先放出去一矢,而后三矢连续射出,道:“这叫‘参连’。”

再一次射出连贯的四矢,皆正中目标,谢湛解释:“这叫‘井仪’”

待他一丝不苟地将射箭技术中五射“白矢、参连、剡注、襄尺、井仪”一一讲解完毕后,人群中再也没有喧嚣沸腾的玩闹,而是满目浓烈的敬佩和对射箭此事浓厚的兴趣。

谢湛将弓丢给石清,“你给他们教教姿势。”

石清的面容敦厚多了,比起神色严肃冷清的谢湛,他显然更得学生们欢迎。

课堂闹腾的声音再次传出,每个学生都往前向石清扑,嚷嚷着“我先”“我先”。

扶萱跟谢湛走了很远,才听到背后石清一声命令:“都给我站好了!”

**

夏风吹花,树影斑驳。

行至溪边绿树浓荫下,扶萱开口打破沉默:“谢公子来找我,可是有事?”

谢湛转脸垂目看她一眼。

她波光潋滟的眸子下,小巧高挺的鼻尖上,渗出细细汗珠;因暑热与刚才用力拉弓,面上也已泛出红晕,两颊边上,柔发处也有薄汗挂着。

他握着画卷的手指动了动,奇怪地升起来想替她汲汲汗的冲动。

他这么想,身体自然而然地也就这么做了。

看他并不回她话,而是一言不发地将折扇别到腰上,从广袖中取出白帕,手拿着帕子,直直往她脸上来,扶萱被吓地往后猛退了一步。

她诧异问他:“你做什么?”

“替你汲汲汗。”谢湛诚实道,一副坦然。

扶萱狐疑看他一眼,从身上取出自己的手帕,说道:“我自个有。”

谢湛手上一僵,有些不满意地道:“你怕什么?不过一个帕子而已。”

扶萱用自己的帕子擦了擦脸,轻言细语地说道:“多谢,但谢公子你已不再是我未婚夫,我没有用旁的郎君的东西的道理。”

她说完话,抱歉地朝谢湛笑了笑,仿若是因拂了他的意,有些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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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话

注 2:施(yí)施(yí)然:形容走路缓慢、从容。

第56章 第056章 解释清楚

分明站在一步之遥,扶萱的一句话却像利剑一劈,在二人之间辟开一条深不见底的沟壑,二人站在两岸,迈不到一起。

先前不是还抱了几回么。

不再是她的未婚夫,她就连他的东西也不愿使了。

触不及防地,谢湛原本暖意融融的胸腔里,像被泼来一盆冰水,使他心脏骤然猛缩了下,而后突地极速跌落下去。

这般陌生又难受的感受使他一时有些失语。

扶萱见他举着手帕纹丝不动,开口道:“谢公子,帕子你收回去罢。你今日来找我,究竟是有什么事?”

被扶萱问话,谢湛这才敛起异常的情绪,收回东西。环顾四周后,朝一石桌过去,他铺开手中画卷,给扶萱瞧。

本能使然,再见到这副画,扶萱眸中惊了惊,怒意涌现。

她看了会桌上的画,又将视线落在谢湛面上。

他这是,故意的?

谢湛手指在印章上敲了敲,“这事,我需得与你解释清楚。”

扶萱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原有的谢湛的章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箬湘”两个字。

见她目露疑惑,谢湛解释:“这是我长姐的字。”

扶萱看了一眼诗画,而后不悦道:“谢公子,我虽然不精通字画,却也识得笔锋,这画大多都与你赠我的那幅相同。难不成,你要说,这画是你长姐所为,与你无关?”

见她愠怒,谢湛轻笑一声。

这娇气脾气,真是丝毫不能忍。

不过,人倒是聪明。

他温声说并非如此,这才将此画出现的前因后果给扶萱解释清楚。又说,现下建康城的书斋中,已全数换成了谢心姚与王芷怡同作的作品,与他没有一丝关系。

这便是洗清了他在有婚约在身,还与别的女郎牵扯不断的冤屈了。

扶萱静静听完,而后恍然大悟。

真相大白,她深吐一口气,笑着朝谢湛道:“谢公子,先前是我误会你,我给你致歉。”

万没料到,此事是因他造成的误解,此刻竟然还能从扶萱口中听到道歉,谢湛被惊住。

就,这么简单?

像是看懂了他的疑惑一般,扶萱又道:“此事已经过去了,我本来也没放在心上,没料到谢公子还能亲自前来解释。先前,在秦淮河边,我因误会而责备你,言语之间也失了礼。但此事毕竟是因你而起。现下,既然事情缘由清楚明白,不如,这事便一笔勾销了罢?”

这般通情达理的扶萱,谢湛是第一次见。

扶萱不再介意此事,这样的结果本该是他喜闻乐见的,可这般过于通情达理却又无端使他心里慌了慌。

一来,婚约不在,她似乎在他前来解释之前,本来就没有介意此事。二来,好像此事了结了后,二人就会真的从此再无瓜葛。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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