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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完话,眼神期待地看向她的宝贝儿子,只希望他能顺着她递给他的梯子,顺势而下。

然,她的儿子从来便不是她的宝,只是她上辈子欠下的一笔债罢了。

只听谢湛提高了尾音“哦?”了一声,似笑非笑地问:“母亲这话从何说起?谢扶两家的婚约,不是圣上赐婚么?何时就不作数了?”

谢夫人笑容一僵。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

这儿子清高自持的虚伪表皮下,骨子里满满当当的,被他收敛起来的逆反不羁,这是又出来了!

这还没完,谢湛又补了一句:“长姐不都说了,我那未婚妻姝色无双,与我极为相配么。她的话倒是不错,扶女郎那般绝色模样,我极为满意。”

当着王芷怡,他夸旁人美,说他极为满意,这往后,还如何迎人家进门?

他这无异于,要断了谢家与王家结亲的念想。

失控的感觉再次袭来,当着王家女郎的面,谢夫人顾忌颜面不能发作,她气地喉中泛苦,抬手无奈地撑住了额心,胸口大肆起伏,喘出的气也粗了几分。

见她如此,王芷怡苍白着脸,问了句:“谢夫人,您没事罢?”

还没等谢夫人回答,谢湛便叫来亭外谢夫人的贴身嬷嬷,“母亲恐是染了暑气,还不快扶进屋里,好生歇着。”

**

谢夫人被人搀扶着远去,凉亭中只剩下谢湛和王芷怡。

这般与谢六郎独处的机会,王芷怡不知盼了多少年,可如今,却是在这样的状况下出现,她倒是希望与这机会擦肩而过。

她心中忐忑,只盼着谢湛速战速决,她早些回府。

可谢湛站起身,背对她,并不言语,折扇不疾不徐,一下接一下地敲着后背。

他敲出的声音极轻,可听到王芷怡耳朵里,却声如洪钟。每一下都像木桩撞钟,撞击到她心尖上,又沉闷又钝痛。

本就有些紧张的王芷怡,渐渐地,被谢湛敲地心中慌乱不已。

亭外不远处,石清手握画卷,挺拔站立。见公子朝他点头,他立刻会意,大步迈进凉亭,将手中画卷往桌面一铺,而后迅速退去。

谢湛转身对着王芷怡,光影从他背后照来,他的神色落在阴影里,本就疏离的面上,此刻更增添了不少狠意。

以往的谢湛是光风霁月的谢湛,而今日的,却是她全然不认识的另一个谢湛。

他声色俱厉,气势凌人。

通身透着的,是普通世家公子难以望其项背的霸气。

也是在这一刻,王芷怡才明白,谢湛这位在其众多兄弟中尚属年幼的郎君,为何年纪轻轻,便被选作成了下一任家主。

王芷怡攥紧了手心,像一个濒临处罚的罪犯,等着这位大理寺少卿下最后的判决。

谢湛看她额头已渗出细汗,便也不再攻心,终于开口道:“王七女郎,这画,若是按你所言,是我长姐邀你作画,并非是我邀,那完品上,便不该在我不知悉的情况下,出现我的私章,对么?”

话虽是问话,语气却没有一丝疑问。

王芷怡看了一眼眼前桌上的画,抿了抿唇,迎着谢湛直且冷的目光,没有选择地点了点头。

谢湛继续道:“那么那原作,还请你替我取来,以便我去向未婚妻解释清楚。否则,我只能请你亲自陪我走上一趟。”

谢湛给了她这两个选择。

可王芷怡皆不愿选。

她是鼎鼎世家的嫡女郎,家世优越,品性端庄,才情不俗,她有自己的骄傲,凭什么,陪他去给扶萱解释?

而替他取画这件事,她自然也是不愿做的。

取画给他,也就意味着,要将画上的谢湛的印章,改为谢心姚的才行。

她本也没有承认说,是她在知晓是他作的前提下,还去续画。按谢心姚同她的计划,她咬死不承认便好,谢心姚可以以她身子不适,犯懒,请她作画,谢湛又不会去责备谢心姚。

可他们认为天衣无缝的计划,被这位见惯嫌犯狡辩的大理寺少卿面前,堪堪不值一提。更是能轻而易举被击破了去。

只听这位冷漠郎君悠悠地道:“我有圣上所赐的婚约在身,我谢家人,包括我长姐,自然是都在盼望我与扶女郎早日共结连理,断然没有破坏圣上赐婚的道理。”

“……可长姐却是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取了我本要赠予未婚妻的画作,而后,又恰恰是请了你续作、提诗,且还加印了我的私章,最后,传地建康城全城皆知,闹地我未婚妻误会。”

“……若如此巧合之事的前因后果被传出去,怕是会惹人怀疑,我这长姐,是受了谁的胁迫或者诱导,才会做下这等糊涂事的罢。”

听到这里,王芷怡已经全然明了,谢湛是在威胁她——

这事,最终会定在“是她胁迫或诱导了谢心姚”的调上。

本能的,她要解释并非她所为,可刚张了嘴,谢湛就轻笑了一声,将她打断。

谢湛没有耐心再周旋下去,他抛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毕竟,没人相信,我长姐会这么不知轻重,刻意替有婚约在身的兄弟与别的女郎牵线搭桥。”

连他自己先前都未曾料想到,一向聪明的长姐竟也会如此糊涂,算计起来自己的兄弟。

毕竟是个没出阁的女郎,真正玩弄手段的经验有限,此刻,对手还是多年断案、手段狠辣的谢少卿,三言两语就被击溃了心理防线。

谢湛话落,不出意外地,王芷怡只剩头脑嗡嗡作响。

是,谢心姚一向是风评优秀,睿智得体的女郎,这般“巧合的事”若被谢湛刻意引导宣传,最终,名誉受损的不会是谢心姚,只会是她自己啊。

见她身体略有颓然,面色难堪,谢湛未再多言,留下一句“今日我就要见到原作”便大步出了凉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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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话

因为有高中读者,我就多啰嗦一句,这里有个词“望其项背”,意思是看得见对方的脖子和背,也就是距离很近了,可以追上。一般用在否定句中,“难以望其项背”,表示差距大。

哎,不是我好为人师,主要当年也是经过高考磋磨的……希望你们都取得好成绩哦!(工/众/号/梅/馆/小/枝)

第55章 第055章 目中钦佩

宽阔华丽的马车停在远麓书院大门,谢湛迟迟没有下车。

连他也不清楚,前脚得了画,怎后脚就立刻出发,来这处想与她解释来了。

他坐在马车中,折扇已经开开合合了数回。

石清坐在车辕上等了半晌,见自家公子还没出来的打算,连连摇头。

真是的!

来之前催地四匹马都差点跑断了蹄子,现下倒好,到都到了,他竟然又不急了。

就在他百无聊赖,最终鼓足勇气想要开口发问时,一只玉骨折扇撩开马车门帘,谢湛一身白衣出现。

“公子。”

“走罢。”

与每一个普通书院一般,远麓书院有讲堂、斋舍、书楼、祠堂等建筑。这些建筑的总体格局,遵循着纲常礼教的严谨秩序。

与谢湛以为的简陋不同,远麓书院的内部环境并不逊色于世家的那些私学。

虽是占地比起谢家私学小了不少,内里却是植了竹、桂、松、梅、兰等植物,并参差地配置着亭、台和小桥流水,不失“虽有人作,宛自天开”的意境。

山水悠然合一,环境宁静幽美,置身其中,使人的心境不知不觉也变地自然恬淡。

谢湛微微点头,心中将将要夸上一句扶家这书院尚可,就听得一阵热烈的吵闹声倏忽传来——

“哈哈哈哈……扶讲郎,你怎么又射歪啦?”

一个看起来年纪约十岁出头的圆脸胖小子大声问着,引得他身后七八个男童哄堂大笑。

此刻,扶萱手握一张弓,对着脱靶的几只箭矢愁苦地皱紧了眉头。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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