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知予就听着,看着他。
她在想,他真的很有魅力,不仅仅是事业上的,一些想法,说的一些话,就给人这种感觉。
是。她说。
他直起身,说:好了,说正事,来喊你的,吃饭去不去?
吃什么饭?
正常吃饭,之前不是张嘉茂说什么时候你俩,跟我,一块吃个饭吗。
温知予睁大眼。
那次都过去好久,签完合同忙这么久她早忘了,没想到还真有机会。
他又笑:开玩笑的,也不算,也有其他我不知道是谁的人,可能什么公司老总、主任什么的。
她肩膀微耸,受宠若惊。这更叫人惊讶了,她还没想自己能有这个机会呢。
她没敢回,他说:怎么,都傻了。
不是。温知予看了看周围:那,那会有什么不同吗,跟这些人吃饭,我需要做什么准备或者,化个妆吗?
名利场,资本圈,她向往,却害怕,也犹豫。
不用,没什么不同,就跟你平常吃饭一样,伸筷子,夹菜。
微顿,他又看她的脸:也不用化妆,你不化妆更好看。
温知予去了趟洗手间,简单处理了下自己的状态,之后跟谭丰发了个消息,表示自己有商务工作先出去了。
下去的时候碰到工作室其他人,跟着顾谈隽一块差点没把几人给惊讶到。
都是刚吃完饭上来的,姚卉他们瞧着,表情都快绷不住。
温知予简单说了下:有些工作。
他们都懂,跟着顾谈隽这种大腕能遇到多少工作机会啊,求之不得呢。
姚卉、刘冀他们赶紧喊顾总。
顾谈隽淡应了声,颔首算回应了。
顾谈隽先拿车钥匙出去了,经过时,姚卉拉住温知予胳膊不动声色感叹:真他妈帅。
温知予说:还好吧。
好吧,确实有点帅,有时候跟他近距离聊天都要有点把持不住,扛不住。
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
姚卉:拿下他。
温知予看她的眼神一瞬间有点惊奇。
姚卉有点揶揄又开玩笑的口吻:我说真的,要有可能的话。能不能睡他。
她说:抱歉,我不敢。
真的。
真不敢。
有心也没胆。
就算有那个意思,或许她也拿不下。
这种男人,她拿不住的。
姚卉恨铁不成钢:温知予。
有的话题,她们女孩子之间特喜欢聊。反正私下谁也不知道。
其实她看出温知予跟人顾总之间关系有点微妙,顾总要是单身,也不是不行。姚卉本就是思想观念开放的人,只是觉得那么帅的男人睡一次也没关系。
但顶多也就是口嗨。
正事要紧,她拍拍温知予肩膀也就要她去了。
顾谈隽今天开的是一辆Mclaren,温知予也看不出什么系列,就知道是辆黑色的跑车,算不上太商务,车身流利低矮。
上车后,他拉开后视镜,道:安全带系好。
哦。温知予应了声,又去找安全带。
之后发现有个尴尬的事,这车太矮了,人坐着都不那么舒服,扣上安全带,她往后靠去安心坐着。
视线总忍不住往后视镜里瞟。
顾谈隽在开车,神情淡漠。
手把在方向盘上,指节纤长,他喜欢戴腕表,老看见不同款的了,金属感沉重的表挂他那纤细的腕骨上,叫人都想看看他不带表的手腕会是什么样。
他今天好像没有穿私服,比较正式,穿的也是西装裤,腿部线条流畅。
她老想姚卉说的。
她打量顾谈隽这个人,实在太儒雅太成熟了,就是很有男人的那种张力,这种人哪怕什么也不干单是坐那儿也能叫你感受得到他的教养,他这个人的能力。
都是二十五岁,有人稚嫩,可有人已站在别人人生终点。
以至于你就会忍不住想,怎么人与人的差距能那么大呢。
第21章
她时常会想到姚卉的那些经历。
去往西北的火车上, 她坐062座,那个花店老板就坐063,她旁边。
那是个浪漫优雅的男人, 会礼貌地和女士道谢, 会在你无聊看窗外时小声问你一句需不需要报纸。见她第一面的时候就送了她一朵花,祝愿她这次旅途花团锦簇。
那是长达十九小时的火车啊。
大家昏昏欲睡, 姚卉戴耳机听歌,对方就询问自己可不可以也听。她让了一只耳机出去,两人肩比肩, 静谧享受,看窗外碧海蓝天, 感受西北风情。
那个晚上他们聊天, 从天南地北聊到广袤世界,又聊到人生发展, 他们健谈,有许许多多的话题,姚卉刚结束一段半年的感情,并不知未来人生去向。男方也是,单身了很久,旅游寻求心灵慰藉。
然后呢?当时的温知予问。
姚卉当时在出租屋的小单人床上跟她讲:然后啊,下一站旅程,我们竟然同站, 就约着一起去看了风景,去了莫高窟、官鹅沟, 好多好多地方。
一场露水情缘, 一场只求浪漫不问结果的相遇。
之后那个夜晚, 嗯, 就睡了。
温知予惊讶:就这样睡了?
是啊。姚卉说:怎么啦,大家都是有自律习惯的年轻人,睡一觉怎么了,荷尔蒙的吸引,你懂的。
温知予抿抿唇,不表态。
姚卉原来受过一段情伤,跟那男生谈了半年,结果他劈腿。她就想,去他的,人生苦短,大家活几十年都不容易,我不管你,你也别管我干啥。
放飞自我,去学赛车,去跳拉丁,去考证。她那一年做了好多好多事。姚卉说得最多的就是:知予,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喜欢的人很难碰到,如果碰到了,一定要把握,实在不行,哪怕人生路途仅仅是那么一段缘分也没关系。
这句话,她到现在都记得。
现在坐在顾谈隽车里,他的跑车里。
温知予又哪里想得到,是跟他一起去吃饭。
她忍不住想,她敢吗。
其实上次看他在酒吧就很想说了,大家都那么亢奋,他心里完全毫无波澜吗。
他对一个人就没有欲望吗,她以前老看到他的光风霁月,他的无动于衷,他的成熟理智。
她也想,想这样的人亲密起来是什么样子,想坐他怀里,想与他交颈密语,想可以不用忍受那么落寞的情感。
她闭眼。
他的声音忽然惊醒她:温知予。
搞得她一瞬间紧促,下意识轻攥手指,像什么心事被发现。
顾谈隽看着前边,神态很淡:等会儿吃饭跟我后边就行,有的场面话该说说,不想说也没事。
温知予背脊不自觉坐直些,像这样就能掩盖刚刚她心里闪过的那点不耻思想似的。
知道他在提点自己。
她听着,说了声嗯。
想什么呢,这是办正事,她思想都哪去了。
到了地方,有人接待。
挂着百年字号的国风老店了,商务会谈风的,有餐厅,有茶室,派头很大。
顾谈隽过去,甚至不用报姓名人家都知道他,喊着顾先生,也就领着进了,之余还多打量温知予一眼。
很少见顾谈隽带人,难得跟一个。
温知予就简单看了看这儿的装饰,门口挂着今日招牌的牌匾,后边有串数字她以为是编号,后知后觉才发觉是那道菜的今日价格。
三千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