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 2)

('李寡妇没到米缸见底就坐不住了,这粮食都吃不饱的年代,没个男人哪儿行呢,她可是真真切切挨过饿的,比起饿肚子,嫁个跛脚的男人又算什么?

李寡妇连夜做好了鞋子,一大清早,趁着村里人都没醒,匆匆上黄跛子家敲门。

黄大媳妇带着困意烦躁地开门,“干什么,谁啊……哟,李寡妇?你来做什么?”

李寡妇盯着一双红肿的眼睛,笑道:“我来找黄跛子,劳您传个话?”

“呵,”黄大媳妇向来看不上她,眼白一翻,鼻子不是鼻子的,“倒使唤上我来了,你自己等着吧,到饭点他就醒了。”

“我在这儿……”李寡妇左右看看,“不好看不是?”

“知道还来?婊子玩意儿!我呸!幸好是我姑娘已经许出去了,不然我打断你的腿!”黄大媳妇转身回了房,但醒了也就没得睡了,全家的早饭还等着她做。

李寡妇寻常不往村里来,可现下又走不得,只好在门前受人冷眼。

对面的门开了,一盆脏水泼了过来,李寡妇往旁边避了避,还是沾湿了裤脚。

“怎么,李寡妇,”泼水的年轻姑娘笑眯眯的,往门框上一倚,“这是修成正果了?要八抬大轿进正门了?”

李寡妇垂着脑袋,不言不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切,跛子都勾搭,跟老娘装什么蒜。”年轻姑娘一甩头回了院子。

这村里的女人,大都对李寡妇有成见,李寡妇有几分姿色,又始终没过黄家的门,年纪大的男人多少肖想过,毕竟黄跛子都可以呢,他们四肢健全的还不行了?

年纪小的吧,肖想她闺女,娘是睡了不必娶的,女儿自然也高贵不到哪儿去,占便宜的事儿哪能放过呢?

黄跛子的儿子黄富贵绝对是其中的佼佼者,他不光敢想、敢口头调戏,还敢上手,暗地里不知道拉多少回小手,一直没能亲上罢了。

这黄富贵也是二十娶了妻的,家里殷实,没有婆婆,独生子,老太太一死新妇就能当家做主,条件如此优越,娶的自然是村里人心目中最好的媳妇。

他们这个年代的农村人挑媳妇,标准是嫁妆丰厚、能生能干,和细瘦水灵没有半点关系,所以他的媳妇,面若圆盘,膘肥体壮,一看就知道能下一大筐的崽。

村里人都羡慕着,唯独黄富贵痛苦不堪。

他不是真的富贵,却有和城里少爷一样的品味。

每日务农结束,回家一看到自己那黑脸婆娘,总是满心憋闷,寻思这日子过得还不如老爹滋润,更忍不住回想山上那一抹窈窕的身段,再别说房.事了,简直是闭着眼糊弄的。

他爹死了一个,换了一个更美的,他也盼着自己媳妇早日归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巧了,他媳妇偏偏比他还壮实,瞧着七老八十都翘不了辫子。

早晨吃饭的时候,老太太惯例问起他媳妇的肚子,黄富贵忙扛起锄头往外跑,正好撞上了李寡妇。

黄大媳妇有意刁难,没给黄跛子说李寡妇来的事儿,黄富贵也不知道,顿时一脸吃惊:“姨,你咋来了?”

“富贵啊,”李寡妇又是笑,“你爹起了不?”

“起了啊,”黄富贵说,“要我去给你叫不?”

李寡妇忙点头,“哎,多谢。”

黄富贵折回去了,黄跛子还在桌上,一口粥一口馒头,“爹,李姨姨来了,在外头等你呢。”

黄跛子一抬头,下意识看了自己老娘一眼。

老太太摇摇头,“女人不能惯,晾着,这回必须叫她吃点苦头。”

饭桌上三个儿子纷纷应声,两儿媳妇和两个孙媳妇端着碗蹲在屋外,不约而同没了声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黄跛子一想也是,必须得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不然一家子都不把自己当回事儿,“叫她滚。”

黄富贵一头雾水,“咋的了?”

“能咋,”老太太把筷子往桌上一拍,说书似的,扬声骂道,“你爹,好心好意给那野丫头找了一户清白人家,明媒正娶的呢,人家看不上,觉得你爹在害他们,也不照照镜子,要真不愁嫁,还犯得着你爹去说亲?谁家闺女不是等媒婆上门?你爹老脸都丢光了,还挨了那小野种的打!要我说,婊.子的闺女就嫁县里去做小妾得了,瞎折腾什么?脏了别人家的门槛!”

黄家四个孙子里,只有黄富贵不会念书,一去学堂就如坐针毡,于是成了家里最好使的劳动力,每天都跑最远的地里干活。累一天,回家就躺下了,加上家里女人不爱提李寡妇一家的事,消息也稍微闭塞些,到这时才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常妹妹要嫁人了,只觉得天都要塌了。

他还在等媳妇腾位置呢?他这样的身份,娶常巧不现实,做继室是刚好的,再说当年他爹要迎李寡妇过门,老太太也没反对,至于两位婶婶,总管不到他房里。

实在不行,就跟李寡妇似的呗,每月给点粮食养在外头了。

“咋就,咋就嫁人了呢?”美梦一朝破碎,黄富贵不能接受,“常妹妹才十五呢。”

“十五还不嫁人?”老太太眼睛一横,“什么富贵人家能把闺女养到十六七啊?你堂妹不也是十六就嫁了?再说了,你瞅瞅,哪户好人家愿意要那野丫头?”

李寡妇站在门前,听着老太太的数落,强忍着眼泪,周遭全是看热闹的村民,更有甚者,将椅子搬了出来,坐自家门前看。

常久起床后发现娘不在,就着冷水,吃了半个硬邦邦的馒头,背上竹筐就要上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想法很简单,没有米,吃笋也是能吃饱的,这会儿山上都是春笋呢,他不信养不活姐姐。

“阿久,”常巧听到动静,起身看了他一眼,家里小,他俩向来是睡一屋的,“你这么早?”

“姐,你起太晚了,”常久穿上破洞鞋子,“昨晚是不是一直没睡呢?”

常巧叹了口气,“娘也没睡呢,我听她一直哭……”说着哽咽了一下,又染上哭腔,“我平时是不是吃太多了?”

“你吃的还不如我多呢,”常久站起来,“姐,我上山挖笋去了,你别哭了,我不让你嫁,我养活你。”

常巧想哭又想笑,泪汪汪看着他,“记得跑远一点挖,拿个袋子,把笋藏下边,别又叫人抢了。”

“嗯!”常久转身出门,“桌上还有半个馒头,你吃。”

常巧坐了起来,呆愣许久,下了床,从柜子里拿了针线和碎布。

李寡妇站了一个时辰,没见着黄富贵,还受了这么多冷嘲热讽,心里也是有怨气的,回到家,一看常巧抽噎着做鞋子,脾气自然上来了:“都是你干的好事,哭哭哭,就知道哭!”

李寡妇把新鞋子摔到她身上,“不嫁是吧,我看看你以后吃什么!怎么,你也想跟我一样,谁给口粮食就跟谁睡?这种日子比嫁给跛子强是吗?你到时候再生个野种的,我看你以后怎么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常巧咬了咬嘴唇,脖子一抽,糊了泪水的眼睛看不清针线,一下扎食指上了,却万不如心痛,“娘……”

“你喊娘也没用啊!”李寡妇何尝不心痛,“你只有娘,没有爹,你还想咋啊?阿久没挨过饿,你还没挨过吗?会死人的!我们当年一个村出来多少人,才活了几个?啊?只是叫你嫁个人,又不是要剥你的皮,有这么难吗?”

常巧哭得泣不成声,“能不能给我找个好一些的,为什么是个死了老婆的跛子。”

“没有!”李寡妇拍着自己的大腿,“你娘都进不去别人家的门,咋给你找嘛!”

常巧抽噎了几下,不说话了,一抹眼泪,继续做鞋子。

桐乡依山傍水,大部分农民都能分到好田,所以每回逃难,总有人往这边跑。

这种地方春笋也相当多,常久听姐姐的话,去了隔壁村的地盘,偷偷地挖——即便相当多,他们也不愿意分给外来人。

常久四下环顾,看到一个尖尖角,连忙小跑过去,拿着铲子开刨。

才刨了一半,身后就传来踩踏杂草的声音,常久马上把铲子丢到竹筐里,一脚踩上笋尖,转头去拔兔草。

徐轻尘身穿粗布麻衣,挑着担子,越过竹林的遮挡,见到一个孤零零的背影,背着挺大的竹筐,采的却是野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刘小东“咦”了一声,靠近看了两眼。

“这不石村李寡妇家的吗?”刘小东认了出来,“怎么跑我们村来了?”

常久抬头看了一圈,抓着手里的草,“我没注意,我以为还在石村……”

小孩子不会撒谎,眼睛忽闪忽闪的,徐轻尘眯了眯眼,“不对吧?你们村那么多山不去拔,翻两座山,拔沙溪村来了?”

“徐先生,你前两天不刚被偷了果子吗?”刘小东说,“不会就是这小子干的吧?”

“不是!”常久一瞪眼,“才不是!我没有偷果子!”

“那你说,你干嘛来了!”刘小东质问。

徐轻尘也审视着他。

常久抿着唇,小脸绷得紧紧的,满眼戒备。

“看看他背的什么东西!”刘小东大步上前,常久蹲着一动不能动,自己脚下还踩着罪证呢,就算跑了也没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刘小东比石村小孩儿精明多了,一把挥开最上面铺的兔草,几个带着泥的春笋赫然冒出头来,“好哇,原来是上我们村偷笋来了!”

“我没有偷!”常久喊道,“山上长的!”

“山上长的也是我们村的,轮得着你挖?”刘小东一把揪起竹筐,“走,跟我回村里去,小小年纪不学好,打不死你!叫你娘来领你!”

“我没有偷!”常久使劲甩竹筐。

他虽然瘦,挣扎起来却不好控制,刘小东一脚招呼过去,直接踹膝弯里,“野种就是没规矩,下三滥的事儿也干。”

常久往前一跪,眼泪都要出来了,还在拼命挣扎,“我不去!”

“别打孩子,”徐轻尘看不过眼,上前拦了一下,“你打孩子干什么?”

“像他这样的,不打往后还得偷!”刘小东说。

徐轻尘皱了皱眉,问小孩儿:“你为什么不在自己村里挖?”

“他们会抢!”常久红着脖子,急得不行,一副要哭的样子,“我家马上没饭吃了!我姐都要被人卖了!我挖两个笋咋了!你们也挖不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轻尘一挑眉,转头看刘小东。

刘小东完全不信,“撒谎都撒不明白,小麦刚熟,还能没饭吃?”

“我家又没地!”常久一甩肩膀,把自己的竹筐解救出来,“我还不想跑这么远挖呢。”

“那你也不能来我们村挖,这坏了规矩!”刘小东斥责。

常久闷头不说话。

“算了,”徐轻尘打量了两眼,目光落在小孩儿的破鞋上,“让他挖吧,他家是没地的。”

常久震惊地抬脸,相较之下,才注意到男人温和的语气。

这样的好心,他可很少撞见。

这男人脸很白,虽穿着粗布麻衣,腰背却挺得很直,和村里其他男人不一样,有一种他这个年纪和词汇量无法形容的气质。

总之……像个好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刘小东“啧”了一声,“徐先生,这哪儿成啊?让其他人逮着了,照样讨不了好。”

“这山头离沙溪村也挺远的了,就我们俩还有几棵果树在这儿,平时谁来?”徐轻尘说,“走吧,再不去中午赶不上饭了。”

常久看着男人,眼眶还有急出来的红,冷不防开口:“你家的果子被偷了?”

徐轻尘看了看他,点头。

“你让我在这儿拔笋,”常久说,“我给你守果子,再丢了,就算我的,我拿笋补给你。”

刘小东嗤笑:“拿也是拿我们村自己的笋。”

常久涨红了脸,又把脑袋垂下去了,绞紧的手指展现着尚未完全磨灭的羞耻心。

“上面,三……五十步,”徐轻尘指着山上,估算了一下,“三棵枇杷树,两棵李子树,其他的先不用管,丢了一颗就全算你的。”

常久猛的一抬头,一脸真诚,“好!我一定给你看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座山开垦不了田地,全是竹子和树,往前走了十几步路,就看不见小孩的身影了。

刘小东嘀咕:“还丢了一颗全算他的,你能记得自己树上一共几颗果子?他偷几颗你又能知道?”

徐轻尘在这偏远山村教了三年书,对这些小偷小摸的行径已经司空见惯,本就不指望这小孩儿能替自己守果子。

再说了,人在饥饿的时候,偷窃的欲望会直线上升,成年人都很难控制,更别说一个缺乏教育的孩子。

“万一他不偷呢?”徐轻尘笑笑。

“万九他偷了呢?”刘小东说。

徐轻尘被他的反驳整得哭笑不得,“那就请他吃了,反正摘回去也是给孩子吃的。我看村长就是故意的,非要送我这么多果树,我还能吃这么多果子?早算计好了,叫我一趟一趟地背,背回去给孩子吃,他摘几颗,我倒轻松了。”

“吃不完不是可以卖么,”刘小东说,“雇个人也成啊。”

眼看着刘小东马上要毛遂自荐了,徐轻尘忙说:“使不得,以前都是摘回去给孩子吃的,现在拿去卖,我成什么了,亏得他们喊我一声先生,每日巴巴地交课业等果子。”

刘小东叹了口气,“还是徐先生大度,怪不得就你丢果子,要换别人家,不打个半死的?徐先生心太善。”

什么样的人心善,大家都清楚,只是没人愿意做那个善人,都更想做那个被施舍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轻尘本来没打算给那孩子分果子,但直觉这孩子与众不同,倘若有机会,会愿意做善人。

“我还跟你说一个事儿,”刘小东说,“李寡妇家要卖女儿是真的,听说姑娘不愿意嫁呢,现在黄跛子一家都在逼那姑娘。”

“哦?”徐轻尘转头看着他。

“我大哥不是在镇上开成衣铺子吗,附近几个村好些女人在我家接活做呢,”刘小东压着音量,“黄大媳妇昨天上我家来了,叫我们别给李寡妇活儿,那孩子又说没饭吃了,这不是想逼李寡妇卖女儿还能是咋?”

徐轻尘沉默片刻,“你们答应了?”

“那可不,”刘小东说,“我们才是乡亲,没道理帮外乡人的,李寡妇一家名声本来就不行,到时候嫁不出去了更要赖我们头上,清官还难断家务事呢,我们凭什么淌这浑水?”

徐轻尘不置可否。

刘小东知道他是满嘴仁义道德的读书人,怕叫他瞧不起,又辩解道:“我家那婆娘,本来就成天疑神疑鬼,到时候再一说,我对李寡妇有歹心,我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我!”

徐轻尘淡淡笑了声,“身正不怕影子斜。”

“咋不怕了,”刘小东犟道,“李寡妇的闺女也是黄花闺女啊,还那么水灵呢,有什么用?哪个敢八抬大轿娶回家?徐先生您敢吗?”

“哎!”徐轻尘看了他一眼,“可不能乱说,坏了人家名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来就没名声!有名声,就那长相,那身段,”刘小东比划了一下,“还愁嫁?门槛都要叫人踏破了,只怕是个破鞋呢。”

徐轻尘不再说了,他可以在白纸上落墨,已经混黑了的纸,实在无能为力。

树上的果子隔几日便来摘,还总有人偷摸吃几个,矮的没剩多少,全长在高处。

徐轻尘不会爬树,捡地上新鲜的果子,刘小东上树往框里丢。

才摘了两棵,侧面忽然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一转头,竟是李寡妇家那个孩子。

不等他开口问话,男孩儿就自顾自掏了一个硕大的春笋出来,看品相,绝不是他挖到的最嫩的春笋,但的确是最大的。

“投桃报李来了?”徐轻尘心情愉悦。

常久听不懂,茫然地看他一眼,径直将那颗春笋放到他的竹筐里,又在自己竹筐里挑挑拣拣,拿了个大的,塞回去,再拿个稍小一些的,放到刘小东的竹筐里。

看来这孩子是以大小分好坏的。

“小东,”徐轻尘扬声喊,“孩子给你送春笋来了,还不谢谢人家。”

刘小东低头一看,好家伙,还有这种好事,“哟,谢了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常久仰着脸,受宠若惊,险些要拿个大的把那个小春笋换回来,但放都已经放好了,只得作罢。

“谢谢。”徐轻尘笑着说。

常久扭头看他,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应对,脸又有些发红,“我,我给你摘果子。”

“挖够了?”徐轻尘问。

“等下再挖。”常久说着,一脚深一脚浅往旁边那棵枇杷树去了。

徐轻尘盯着他的腿看了会儿,“那棵不摘,先放着。”

常巧回头,“为什么?”

“背不动,”徐轻尘笑了笑,“我力气小。”

常久马上自告奋勇:“我可以给你送过去,我背得动。”

“你省省吧,”刘小东摘了两串枇杷,在树上喊,“你才多大点力气,我们下山的路陡得很,你要一摔,人摔坏了不要紧,果子摔坏了我们不白忙活了?”

常久闭上了嘴,虽然他对自己的力气很自信,但他承担不起摔坏果子的后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儿是不是有笋?”徐轻尘往边上几棵竹子那儿指了指,“去看看。”

常久连忙拿着铲子去了。

“小孩儿,你叫什么?”徐轻尘举着竹筐,一边接枇杷,一边问。

“常久。”常久专心地刨土。

“常久,长久,”徐轻尘仰头看着树上,念了念,“有些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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