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浮现, 每一个细节都印刻在脑海里, 怎么都挥之不去。身上的痕迹以及眉眼间的春色都在提醒着她,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她垂下眼,不敢再看镜中的自己。
洗漱好准备回卧室换衣服,就看见门口站着个人。
听到动静,沈言朝抬头看向了她。
她刚洗漱完,眉眼间的春色还没有褪去,眼睛像是被水洗过般澄净,身上还穿着他昨天给她随手套上的白衬衫,抿着红唇,有些无措地看着他。
两人对视了几秒。
沈言朝向前走了两步,率先打破沉寂:还疼吗?
脸上原本刚降下来的温度此时又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升高,片刻后,许听才小声说道:不疼了。
随后又为了掩盖自己的不自然,僵硬地转移话题:你怎么回来了?
沈言朝:下班了。
许听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时针已经走到六了,才惊觉现在已经下午六点了。
她竟然睡了那么长时间。
沈言朝看着她,眸色渐深:饭已经做好了,待会就可以吃了。
许听察觉到他的直白灼热的目光,更加不自在了,闷声道:你先出去,我换个衣服。
沈言朝嗯了声,但却没有要走的动作。
许听见状,恼羞成怒似地推了一下他的肩膀,控诉般地看着他。
被她这么一推,沈言朝反倒低低笑了起来,视线在她白皙纤细的双腿上停留了几秒,不紧不慢道:这样就很好。
许听耳朵在发烫,别开眼,几秒后瓮声瓮气地说道:不要。
看她羞窘到面红耳赤的模样,沈言朝终于良心发现,不再逗她,亲了亲她红得要滴血的耳尖,低声道:我在外面等你。
这才不疾不徐地转身走出了卧室,还贴心地把门带上。
许听站在原地,一时间没动,脑海里还循环着沈言朝的话和他那似笑非笑的眼神。
她很早之前就知道了,沈言朝有时候也挺坏的,会故意逗她,说一下似是而非的话,恶趣味地喜欢看她面红耳赤的样子。
她明明知道,但每次还是会忍不住上当。
片刻后,许听就换好衣服走了出来。
沈言朝已经在餐桌盘摆好了碗筷。
许听扫了一眼,都是一些清淡的菜式,全都是按着她的喜好来的。
她刚刚心里的那点闷气,在看到桌上的菜时又不知不觉地消散了些。
吃完饭,收拾好,两人就在客厅里消磨时光。
沈言朝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本许听看不懂的专业书,她则躺在他的大腿上把他当人型枕头。
许听白天睡了很长的时间,现在也没有困意,身体不是很舒服,就想懒洋洋地躺着,什么都不干。
视线上方的男人看着手中的书,神情专注,只能看见轮廓分明的下颌以及脖颈上凸起的喉结。
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他在做着最是平常的事,但对于许听来说却有这极大的吸引力。
就这样看着,她能看很久。
思绪还在飘散
忽地,眼前一黑暗。眼睛被一只手所盖住。
听听,你再看我的话,男人的声音顿了下,继而不紧不慢地低声道,我就不保证还能不能忍得住了。
许听的思绪瞬间被拉了回来。
沈言朝的话在脑海里重复了两遍,她才慢半拍地理解了他话语里的意思。
她又想到了之前在卧室里发生的事。
沉默了须臾,她状似云淡风轻地回道:沈医生,你的定力不行啊。
俗话说,不再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她要让沈言朝知道自己也是会反击的,要不然他老是故意逗她。
沈言朝也没想到小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眸光幽深地看着她,似笑非笑道:那许记者要不要试试?
许听:
她知道那个话题再继续下去的话,最后妥协的还是她,还不如就此掠过。
她深呼一口气,笑着转移话题:你不看书了吗?
就见他把那本厚厚的专业书放在一旁,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你比书好看。
许听霎时无言。
经过昨天一晚,沈言朝像是被打开什么开关,那层清冷淡漠的面具被他摘下,露出最原始的面目。
沉默了好片刻。
许听组织着语言,犹豫着开口:你以前都不会说这些的。
沈言朝眸光微顿,把玩着她的手,低声道:不喜欢吗?
许听顿时被噎住。
怎么又把问题抛给她。
也不是不喜欢,只是
停顿了须臾,许听慢吞吞地开口:就是有些招架不住。
话音刚落,就听上方传来一声低笑声,许听不禁有些耳热。
他捏着她的手指,唇角弯了下,含笑道:习惯就好。
许听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倒是沈言朝还想说些什么,放在一旁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沈言朝拿过手机,扫了一眼便接通电话,淡声朝电话那头喊了声:妈。
许听的身体微不可察地僵了下,便想离开回卧室不打扰他打电话,才刚起身,就被沈言朝一把扯住了手臂,跌坐在他的怀里。
她用眼神示意他,但沈言朝还是不为所动,反而把人抱得更紧了。
许听没有办法,只能老老实实地呆在他的怀里,听他打电话。
电话那头的岑白卉在说着话:你算算你多久都没回老宅了,天天就知道工作工作,你干脆和医院过一辈子去吧你。
沈言朝表情没有变化,甚至还有闲心地玩着许听的手指:等过段时间我就回去。
听她那么说,岑白卉的语气倒是缓和了不少:你爷爷说要是再不带个女朋友回来,你就不要回来了。
沈言朝依旧没什么反应,只是哦了声,表示知道。
岑白卉:
这小子之前的确是承认了他有女朋友,但那么长时间过去了,也不见他带人回家看过。
她原本信誓旦旦的心现在也摇摇欲坠。
他之前该不会是随口哄她的吧,她还相信了。
想到这,岑白卉的口气一下变得严肃起来:阿言,你老实告诉妈,你说你有女朋友这事是不是幌子,故意来骗我的。
她越想越是这么回事,之前打电话问的时候,只说有女朋友,具体一问,又什么都不肯说,到后面她也懒得再问了。
昨天立秋,也是他生日。原本是想在老宅给他庆生,但一早就被告知他今天有事,回不来。她知道他工作一向忙,也就只好作罢。
沈言朝没说话,倒是一旁的许听莫名有些心虚。
就听他不疾不徐地开口:没有。
还没等岑白卉说话,沈言朝就轻飘飘地又说了一句:待会我问问她,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回去。
岑白卉愣了一下,敏感地察觉到话里的漏洞,一时间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这么说,但还是忍不住问道:她就在你旁边?
沈言朝轻嗯一声。
坐在他怀里的许听,瞬间僵了身子,睁圆眼睛看着他,透露着茫然和无措。
电话那头的岑白卉的声音倏然变得温柔:阿言,妈能不能跟她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