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的那人穿着外套,趴着睡觉的时候,戴着外套上的帽子将自己的脸藏进阴影里。
他的五官优越,漏藏进阴影的唇有些许薄,都说薄唇的人性子也薄情,不知是真是假。闭着眼时眉头还会微微皱起,显得人看起来比平日里更带了几分凌厉。
但下一张没皱眉的,身上那股子有些凶的劲又散了不少,再加上那时候他额前的碎发还没那么短,看着像一只在草原上跑累了,决定彻底放松警惕趴在地上休息的羊。
不过他的睫毛真的好长。
宋晚清放大仔细看了几眼,莫名将他对她发狠时的模样和那张趴在桌上睡觉的照片做对比,发现这白天羊晚上狼的反差确实蛮大的。
这使她的嘴角禁不住扬起好看的弧度。
没想到这人还有两副面孔。
楼历打着游戏瞥见她在那笑,问她笑什么。
她只摇摇头说没事,只是看到了好笑的段子。
可其实他早已看见了她手机屏幕上的那张照片。
*
晚上答应了短发女生要一起去舞蹈室练舞。
宋晚清和楼历在外边随便吃了点,便在八点种左右就回了学校。
楼历不管她说什么,都决定要将她送到舞蹈室再离开,还说这是追求者应该做的事情。
宋晚清拗不过他,觉得无所谓便答应下来,同他一起进了校园。
晚间微风不止,黑灰色的天空干净无一粒星,只能由校园林荫道上的盏盏暖黄路灯代替繁星亮起。地上斑驳光影里,偶然穿插进不同的身影。树上蝉不知疲倦地高亢,陪着人走进空无一人的综合楼里再停。
这个点,基本没人去到二楼的舞蹈室练习,所以只剩走廊上的几盏白炽灯冷清清地亮起。
宋晚清找到短发女生发给她的那间舞蹈室的数字后,站在门前和楼历道了声再见。
行,那我走了。楼历又如上次般替她整理下脸颊旁凌乱的发丝,话里有点婆婆妈妈的,烟你少抽点,还有别老只给我回个标点符号,看着很气人的宋晚清。
行行行,下次回两个标点符号。宋晚清不太习惯被人这样弄头发,往后退了一步,赶紧回去吧,你这弄得怎么这么像跟情人分离似的。
情人?可以啊,我愿意当你的情人。
滚吧,好恶心。宋晚清笑着摆了下手,赶紧回去,再见再见。
行了,走了走了,比赛见。
比赛见。
等看着楼历下了楼,宋晚清这才转身打开面前那间舞蹈室的门。
她摸着黑摁下墙壁上的开关,室内瞬间亮起充足光源,使她眼睛还不适应地微微眯起。
走进室内,正想去将里面的窗帘都先给拉起,走廊上骤然响起很清晰的脚步声。
有些重量感,一听像是男生。
以为是楼历。
宋晚清边朝门口的方向走去,边说着话:我记得你没东西落在我这啊,怎么又返回来了
话在看到眼前人时突然戛然而止,脚步往后退了两步。
不等她将口中疑问问出。
纤柔胳膊猛地被紧紧握住,像是要将其捏碎,身子被迫调转方向扯进室内。
砰的一声门关上,灯源也断开,窗帘随着风力飘起又重重撞回墙壁。
同时撞回墙上的还有那双漂亮的蝴蝶骨,脖颈下巴被控制到发疼,呼吸被掠夺到快要窒息。
海上的船彻底被掀翻,周遭即刻陷入危险境地,人开始往下沉,感觉时时刻刻就快要溺死在深海里。
拼命往上游着离开海里,突然耳边传来声音,身体又不受控制地沉了下去。
宋晚清,帮我。
他的身体和白天一样滚烫,甚至有些异常。
宋晚清在黑暗里摸他的手臂、肩膀、脖颈再到脸。
等掌心感受到他额上的细汗,感受到湿热不停舔抵着自己,她才发现哪有些不对。
她努力摁住他的双臂迫使他停下,捧起他的脸,轻声问他:裴斯延,你喝了什么?
酒。
他很燥热,那双幽暗双眸眼底的色.欲极重,不停有汗因内心空虚想要被填满而从皮肤内溢出。
酒。
宋晚清立刻明白问题出现在了哪里。
可这是在舞蹈室,更何况短发女生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感觉到自己的衣物正在被那双手脱落。
她快速按住他的手,第一次话里着急,裴斯延,不能在这!
为什么?
裴斯延手依旧不停,头埋进她的脖颈里,舔抵她的锁骨,咬她的肉.体,嗓音发沉带着狠劲,再次问她为什么。
她努力耐住渴望,腰肢轻扭稳住呼吸,因为待会会有人过来
谁?
摸索的手解开了背带裤的扣子,肩带往两边滑落,再解开最后一层枷锁就会全部落在地。
不等她说话,他像是疯了的野兽只做自己要做的事情。
他说:那就让她进来看着。
你疯了?!
宋晚清心脏狂跳,双手抵在他肩,一边用力想将他推开,一边又陷入爱抚里难以抽身不想他停,你先放开我,裴斯延
人总这样心口不一,即想要又害怕。
为什么不能为了想要的,克服一次内心害怕的东西?
身体明明软到快要变成一滩水,声带里自然发出的声音明明在告诉他人自己有所需要的东西,可那张嘴还是硬说着不要。
裴斯延不懂,为什么不要?
他只知道她体内的呐喊,和他体内呐喊的东西是一样的。
既然是一样的,那就更好解决了。
药效开始在体内发作。
温水打湿指尖。
第16章 哄坏
综合楼楼下有条文化长廊连接着一楼的楼梯口。
长廊最深处摆放着两张石桌和六张石凳, 右边是贴满了各种作品的艺术墙,左边则有一片面积不大的草丛,能看到是否有人往综合楼走。
这离篮球馆也近。
裴斯延和闻淮凛训练完篮球后, 便拿着瓶酒来到长廊的石凳上坐下。
刚坐下,酒瓶被闻淮凛重重放在石桌上,里面的酒被冲击力吓到到从瓶口处跳出,周遭安静显得这瓶底碰到桌子的声音更清脆刺耳。
那个王八蛋, 竟然敢在我的酒里下.药, 真他妈够阴的啊, 要不是我闻出了味不对,分分钟要完蛋。
那时候篮球队里有人提议喝点酒再打篮球,这样会更兴奋, 打的会更爽。
而给闻淮凛递酒和下.药的, 就是那个一开始提议的人。
裴斯延单手手肘搭着石桌桌沿,另一只手拿过那瓶酒闻了闻里面酒的味道。
很冲,还有股石灰的味参杂在其中。
一闻就是很垃圾的迷.药。
为什么会这么清楚, 是因为他曾经在酒吧里也差点被人害过。
当时还是别人告诉他,凡是在娱乐场所闻到酒里有这种味道的, 都是被下了药的。他那时候接触的那帮人简直混乱到没边,什么都认识,什么都玩, 什么都敢做。
扔去草丛旁边的垃圾桶里吧。裴斯延被味冲到拢紧了眉头, 放下酒瓶嫌弃地拍了拍手, 他也玩的够花, 估计是你抢了他哪个女朋友看你不顺眼了。
扯屁!我早就不玩了。闻淮凛双手撑在岔开的大腿上, 气得脸瞥向一边。
这一瞥, 双眼便立刻瞪得特别大, 用手拍了下身后的裴斯延,喂喂喂,你看看你看看,那谁?
就是这瞬间,裴斯延觉得有时候好奇心确实不能过重,别人让你去看,也最好等多几秒再看过去。
那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到快要肩膀紧挨着臂膀。
两人的身高差,也几乎接近完美。
他将头低下靠过去她那边听她说话,时不时手上还会有些小动作碰碰她的肩膀。
她半仰着头带笑望着他,那双眼睛从远处看即使看不清,也能给人一种月光打碎在其中的清澈透亮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