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认为自己已经被感染了的季浩然全然一副英勇赴死的状态,明明心中发怂,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我开路,你们找到机会快离开这里!”
白均予一把拉住了季浩然的衣领:“那麽想送死?”
密密麻麻的尸体越来越多,一眼望不到尽头。
季浩然头皮发麻:“不拼一下怎麽知道有没有机会!”
拼一下,一样没有机会。
能够突出重围的人眼前并非没有。
尸体越靠越近,奇怪的是,当他们走到秦境的周围时,似乎害怕着什麽,竟出奇一致地绕开了他。
白均予瞥了秦境一眼,对着季浩然指了指铁笼:“搬开。”
季浩然:“(`Д)!!”
白均予:“既然出不去,那就进来。”
这一波操作,他怎麽没想到?!
季浩然一脸崇拜地看着白均予,然后毫不犹豫地听从白均予的指挥,使出了浑身的力气搬开了铁笼。
笼子中的男人浑浊的眼珠子盯着季浩然。
季浩然停下手中的动作,竟是呆呆地与男人对视着,半天没有开口。
再度转过头时,那本是季浩然的脸竟硬生生地生出了另外一种感觉。
尸体的血盆大口差一点咬上了白均予的肩头,季浩然一把拉过白均予,铁笼砰的一声朝地上砸去,那尸体瞬间被铁笼腰斩成了两段。
断在笼子中的上半身,仿佛被砍断的蚯蚓一般,还挣扎着爬向白均予。
白均予掏出匕首,毫不犹豫地就要刺入男人脑中,季浩然却拦住了他:“住手!”
白均予挑了挑眉,反而趁机将匕首抵在了季浩然的脖颈间:“鬼上身?”
季浩然显然没有想到白均予会对自己出手相向,他愣了愣,随即毫不在意肉身的情况,一把握着白均予的手。
白均予掏出符纸,就要贴了上去,季浩然突然噗通跪了下来:“大师,求求你帮帮我们吧。”
声音是季浩然的声音,语气却是全然不同。
铁笼中的男人缩在角落里,浑浊的双眼早就已经闭上,安安静静地躺在一旁,仿佛方才支吾着声音的男人已经死去。
白均予:“林河添?”
季浩然眼睛一亮,似乎终于找到了得救的机会,紧紧地拉着白均予的手:“是我,大师,我……我这是造孽啊。”
铁笼外的尸体尽力伸进手去,却独独避开了紧贴着铁笼的林河添。
林河添看着人不人鬼不鬼的自己,不忍直视地别开了眼:“你们还活着,只有你们还活着,大师……你们一定要阻止笑笑,救救我的妻子……”
白均予笑了笑,想着这自身难保的两人,竟都出奇一致地让他救下对方。
白均予收下匕首,随意坐到一旁,挑了挑眉:“说吧。”
林河添:“两个月前,我发现我的身体慢慢腐烂,请了很多医生,但是最后医生全都变成了……那种样子。”
林河添指着铁笼外的尸体。
许是因为身体腐烂的原因,那些尸体全都看不清楚任何表情,只有支支吾吾的想要说,而又说不清楚的话语。
林河添:“他们都和我一样,还有属于自己的意识,但是控制不了自己,只能靠着本能活着……也不算活着。”
“这两个月以来,除了医生,还有不少天师也来过别墅。但最后都死于他们的手中,变成了他们中的一员。”
“我本来只是惊慌自己身体的改变,直到每次都看到笑笑带着他们进来……亲手为他们送葬。”
白均予转过眼,果然看到人群中有几个穿着道士服的人。
林河添脸上带着几分惊恐:“我的女儿……她亲口跟我说,她要带我走,她要让这些人全部为我陪葬,然后给我一个新生。”
林河添:“我不知道她要做什麽,但我知道她听得出我说的话,只是不管我怎麽求她,她都不说话。”
林河添想到笑笑,浑身颤抖了一下,手心带上了些许冷汗:“她不是我的女儿……她不是我的女儿!”
“她每天都来这里,每天都抱着我,每天都告诉我,很快就结束了。今天……”林河添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麽,瞪大了眼睛说道:“今天是最后一天!”
新生……
白均予想起屋子中随时可能临盆的女人,大概知道了小女孩要做什麽。
吊着男人的魂魄,折磨着男人却又异常执着地想要给他一个新生,然后彻底掌控男人的一生?
白均予摸了摸下巴:“你知道她是谁?”
林河添捂着脸,不敢对上白均予的视线:“我……我不知道……我怎麽可能知道……我是无辜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