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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而久之,就会激起民变,引发大规模的社会动荡,直到另一个开国君主带领他相对廉洁的管理团队,接管这片十室九空的华夏大地。天真的外国人将这种王朝怪圈称之为‘马尔萨斯陷阱’,然而他不懂古代华夏,不知道这其实是分配不均的官逼民反。刘盈是个封建王朝的皇帝,自忖做不成圣人,因此选择将殖民主义魔改一下套用到了如今的大汉。因此,大汉的权贵大口吃肉,百姓小口喝汤,双方都岁月静好。至于南洋的猴子和身毒的吠舍饿死多少人,又与刘盈何干?因此,刘盈所谓的人口承载能力,指的其实是医疗、教育,以及道路建设,水网、电网等公共资源。而要想扩张这些资源,只有一个法子。砸钱。问题的关键是,这是一个无底洞!所以,刘盈看着坐在吕雉旁边很是乖巧的刘炎,又看了看和樊哙、吕泽等人勾肩搭背的刘邦,心中产生了一个相信后人的智慧,同时违背祖宗的决定。那就是与其让大家都喝汤,倒不如让一部分人大口吃肉!比如将内史府切割为三部分,效法历史上西汉王朝做的那样,分长安城西边为右扶风,切割渭水之北为左冯翊(zuǒ píng yì)。至于最为精华的长安城周边几个县,则合并为京兆尹!如此一来,作为天子帝都的长安城,就有了右扶风、左冯翊、汉中郡、三川郡这几个郡组成的护城河!刘盈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重要的是,如今长安城正在大兴土木,一个新兴的行当正在蓬勃发展。房地产!刘盈认为,如果将关中切割开来,长安城所在的京兆尹只保留最精华的地方,必然会形成另一个局面。左冯翊和右扶风虹吸整个大汉,而京兆尹虹吸左冯翊和右扶风……如果再用买房落户这项政策来收取那些被虹吸而来的高价值人群的进城税,那么京兆尹就不缺少搞基建,改善医疗、教育等公共资源的钱,从而让每家每户都过上楼上楼下、电灯电话以及打开水龙头就能喝上自来水的生活!寡人果然机智……刘盈乐呵呵的放下手中奏疏,拿起笔将之前的想法记了下来。然后,他抬起头,看到的是齐刷刷向他投来视线的吕雉、刘邦等人。“出什么事了?”刘盈问道。“今日是你母亲寿宴……”刘邦皱皱眉:“难不成有不处理天就塌下来的事情?非要在宴会上办公,搅得大家都不能尽兴?”刚才刘盈盯着手中的奏疏出神,曹参等人看到了之后,不自觉的减轻音量,而这种效应一传十、十传百,导致大家都捏着嗓子说话。渐渐地,就连那些歌姬乐工也变得轻手轻脚。只是刘盈太过入神,完全没有察觉他奋笔疾书之时,大殿上已然是鸦雀无声,针落可闻。刘盈笑着摇摇头:“爹你们喝你们的,不必管我……”“不必管你?”刘邦哼了一声:“你是大汉的皇帝,你不带头开怀,谁敢畅饮?哪个乐工敢出声?哪个舞姬敢起舞?”毕竟刘盈已经继位快九年了。如果说在刘盈继位之初,还有一些功臣藩王敢仗着自己的功劳或是血脉嚣张跋扈一些,但现在,尤其是经历过之前的清洗,毫不夸张的讲,刘盈咳嗽一声都能将他们大多数人吓出一身冷汗!刘盈笑了起来,用力挥了挥手:“接着奏乐接着舞!”他说完,长身而起,径直走向坐在主位的吕雉,一屁股将刘乐挤到一边,笑容满面的挨着吕雉坐下:“娘,要不然我讲个笑话吧?”吕雉有些矜持的点点头。正准备发火的刘乐也收起了拳头,绕在另一边,把刘炎抱在怀中,竖起耳朵。刘盈开始现编。“话说那是战国时期了。”“有个名为张仪的落魄士人,他有一次混入了陌生人家的寿宴,却被主人发现,主人准备将他打出来的时候,他说来者都是客,主人家岂有厚此薄彼的道理?”吕雉轻轻点头。毕竟这种传承自春秋的养门客的风气一直延续到现在的汉朝,主人盛情款待,客人感念其恩,最后为主人而死者比比皆是。“主人说,你若说几句吉祥话,我就管你一顿饭也无不可。”“张仪大喜,他乃纵横家,吃的就是耍嘴皮子的饭,但仅仅只是恭维几句,显不出他的名头,不方便他接下来去更多的地方混饭。”“因此,他指着主人家的老母亲说道,这个老媪不是人……”刘乐‘啊’了一声。吕雉也柳眉倒竖。毕竟没有主人供他吃喝,他还辱骂主人亲眷的道理!“张仪见周围食客纷纷拔剑而起,不慌不忙又说了一句,九天仙女下凡尘!顷刻间,一众食客转怒为喜,对他交口称赞起来!”刘盈说完,目光炯炯的看向吕雉。刘乐噘着嘴说道:“我还以为弟弟真的是在讲故事呢!原来是在变着法的夸娘啊!那行吧,还是你厉害!那我问你,你给娘准备的生辰贺礼呢?”第215章 刘盈:童言无忌……算了,还是揍他吧!听到刘乐的话,刘盈点头:“别慌,今晚就知分晓!”“卖关子……”刘乐撇撇嘴:“神神秘秘,好不爽利!”刘盈笑了一声,旋即问道:“那你的贺仪呢?我怎么没有见到?”“哼!我的贺礼娘就穿在身上!”刘乐洋洋得意的以目示意吕雉:“呐,就是娘穿的这件万寿衣!这上面的每一个‘寿’字,可都是我亲手缝的!”吕雉不说话,只是投喂刘炎。刘盈微微点头,语气平和:“原来如此,我说娘身上这件衣服为何如此丑陋……之前我一直不敢说,现在总算是明白了!”刘乐:“……”短暂的愣神之后,她的豆豆眼中顿时杀气腾腾。但坐在刘乐怀中的刘炎对此一无所知。他只是吧唧着嘴,补刀道:“嗯,我也觉得大母衣服上的‘寿’字歪歪扭扭,不太好看,但许夫人窦夫人她们都说好看……”刘乐如遭雷击。刘盈笑着替自家那个不知死活的小崽子打圆场:“童言无忌、童言无忌……”但刘炎后知后觉的吧唧着嘴又说道:“就像父皇过年写的那些贴在窗户上的‘福’字一样,窦夫人总是把父皇夸到天上去了,但我觉得很不好看……”这次,轮到刘盈满脸懵逼了。他怒视着自家小崽子,拳头捏的嘎嘣嘎嘣作响。吕雉笑吟吟说道:“童言无忌、童言无忌……”与此同时,她将好大一只剥好的虾仁塞进刘炎嘴里,防止他再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夜色渐浓。一盏盏宫灯次第亮起,在光与影的摇曳中,往日高大威严的未央宫显得有些如梦如幻。不仅是未央宫遍地彩灯,为了庆贺吕雉生辰,今日长安城金吾不禁,大街小巷人来人往,彩灯下随处可见售卖各种小物件和吃食的摊子。宫城上,吕雉眺望远处到处悬挂彩灯的宫门广场,虽然心中有所揣测,但却装做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静静等待着刘盈将据说是个惊喜的生辰礼物奉上。刘邦也装作不知,满身酒气的靠在刘启肩上,嘀嘀咕咕,只是从刘启涨的通红的脸来判断,这必然是男人与男人之间的交流……因此,除了只比刘启小了不到一岁的刘德外,其余如刘炎、刘弘、刘武尽数被赶走,在城头上跑来跑去,吵吵嚷嚷打打闹闹。刘盈掏出怀表看了看时间,暗暗点头,接着又从怀中摸出一样东西,火光一闪,‘嗵’地一声响,一串火星就从他手里直飞上半空,‘啪’地一声炸开来,顿时像一丛金菊怒放,无数点烟火如丝如缕,映得夜空璀璨绚丽。刘乐拍着手:“好漂亮!原来这就是臭弟弟的礼物!我怎么没想到呢!”她边说,脸上闪过几分沮丧,接着这种沮丧化作鄙夷,豆豆眼注视刘盈,不屑地说道:“就这?没了?臭弟弟果然是个小气鬼!”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