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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听后满意的笑了一声,这麽久了竟还识得自己,走到他的身边来时发现他眼神悲伤。结合当下的情况,她也明白了是怎麽个事。
她擡手附上了赫连谨的脸颊,温柔的笑着。“谨哥哥,别难过,我给你带了一些好玩的来。”
记得他们才两三岁时,眼前的姑娘在自己哭闹时,就是那个波浪鼓在自己面前摇晃,用手擦拭着自己的泪水,含糊不清的说着不要哭。
赫连谨抓住了她的手腕,垂下身来说道:“不久后我便会当上家主,到时候,我便三书六聘,十里红妆,在我座上家主之位同时迎你进门,你定会风风光光的嫁给我。”
苗落听他突然说出这麽些话来,脸登时红了大半。她将手中的绣花小鸟拿给他看,这并不是什麽珍贵的东西,但赫连谨却是小心翼翼的拿起,像拿着一个宝贝一般。
苗落被他逗笑,不过他从小就是学的大家闺秀的礼仪,不一会儿便止住了笑。“等到时候,苗氏与长孙氏归于一家,我们一起创造美好未来。”
两人不自觉的靠在了一起,幸好是当下是没人的,若是让他人瞧见了,肯定会被人说閑话的。
虽然这里的人都知道将来这两位会成为一对眷侣,但何况思想太过于庸俗,让人瞧见了也不好。
小溪中有两只鸳鸯,游在一起像是不能分开一般,就如同《诗经》中的关雎。此时他希望,他的未来就可以和苗落像这两只鸳鸯一般。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巳至深秋,鸳鸯早已该离开了,黄昏日落,天边云霞泛着红,在迎接着夜晚的到来。
赫连漪上午已经睡了很久了,这次睡了一会儿便醒了。一擡头便看见长孙胁坐在自己的床边,双眼紧紧闭上。
窗是开着的,有风吹进来,撩起了长孙胁的发丝,泛红的光照在了长孙胁身上,为他的脸坐上了一丝点缀,侧面看着就如同略施粉黛的少女一般。赫连漪不自觉的抚上了那胡乱飞舞的青丝。就这麽看着他,如果可以一直看着就好了。
他想要抚摸长孙胁的脸,看着那一旦笑起来就如同月光一般的少年。他缓缓的闭上眼睛,再靠近一点儿,就好了。
…………
到了夜晚,他们都来到正堂内,母亲的棺椁就在那儿,赫连漪却根本不敢去触碰。他们见到苗落,便顺理成章的喊着她大嫂,苗落也有些害羞了,不过终归没说什麽。
衆人用过了晚膳,再去看了一眼母亲,基本上都离开了。只有赫连谨跪在母亲的棺椁前,麻木的像具尸体。
他有在想,他和二弟之间到底该不该争这个家王之位呢?如今亲人都已经离开了这麽多,他对二弟三弟当然是有情谊的,可是,如今这个情况下,自己不动手就会有外族的人来怂恿二弟三弟来与他作斗争。并且他也想用最风光的方式娶得苗落,让后面的日子安暖自若。
苗落见他这样也有些心疼,他走到他的身旁,一起跪了下来。赫连谨想说些什麽,苗落却道:“夫人待我如同待亲生女儿一般,在我眼里她就是我的长辈,跪她也是我应该的。”
第二日,族中的人们都来到了这里,个个都泣不成声。但所有人知道,谢氏这麽多年来在他们这里就不是一个有地位的人,谁是真的伤心,谁是假装的,一眼便能看出来。
他们都穿着素衣,以示对谢氏的尊重。如同谁真正伤心的那般,真与假,被隐藏了起来。
如此短的时间内,当家与当家主母都已相继离世,自然是有人怀着鬼胎的。
他们的重心都放在大少爷与二少爷身上,因为他们都知道,小少爷一直是个单纯的孩子。
赫连漪从小就是不被重视的,所以在这般场合,甚至没有人能认出他来。
看着悲痛却不能表现出来的赫连谨,苗落的心中也如同刀绞一般痛。谢氏待她很好,经常让赫连谨给自己送首饰,她谁从小备受宠爱,但谢氏送给她的首饰她一直有戴的,每天都得从中戴几样。如今谢氏不在人世,在她的葬礼上,苗落没有再戴繁重的饰品,只是堪堪戴了一朵白花。比起那些角落里带着许多金银首饰掩着面假装哭泣的姑娘和少爷们,她可是要诚心多了。在三位少爷中,赫连谨在谢氏被安置在偏房之前,从来都是和母亲生活在一起的。剩下的两位少爷倒是时不时的就被父亲带走,如果说是真正的亲的话,那也只有赫连谨。
慈母严父,三位少爷都比父亲离世时难过了许多。这一天下来,没见着那些人有多难过,吃掉了酒食倒是不少。
送完了所有客人,赫连谨与苗落回到正堂内,此时谢氏已经下葬,但屋内还是很冷清。赫连谨摘下了苗落头上的花,白花已经枯萎了,显得人也没有什麽生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