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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哲以为他身体不舒服,本还担心,但倏地瞥见他手里的烟,不好说什么,只瞪他一眼,示意他快去快回。
出了客栈,江初走到清隅溪边,选了支味道浓的烟点燃。
镇里没有路灯,夜里只有家家户户的灯,勉强照亮道路,不仔细看,根本看不清路上的人影。
江初侧靠在石墙边,隐在夜色里。
尼古丁与焦油能麻痹神经,却赶不走身体里的寂寞。
“他真的来了,我还以为是谣言。”
“刘导都说了,怎么可能是谣言?不过我听说他离婚时就被南江娱乐解约,现在也签不上公司。”
“啊?他前夫真这么狠,离婚就要封杀他?”
“你傻啊,要是真的封杀,他还能来组里?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因为出轨,他才被离婚的。”
江初没出声,只静静抽烟,工作人员的议论,他没听进耳,也不在乎,习以为常,毕竟从前也有人议论他。
“我没有封杀他,他也没有出轨,是我做错才会让他死心。”
不该出现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江初动作一滞,停了片刻,才将呼吸道中的烟呼出去。
“你谁啊......对不起!”被议论的正主在眼前,那两个嚼舌根的工作人员脸色一变,趁着天黑,急急道了歉就跑走,生怕被池南暮记恨。
一瞬寂静后,脚步声渐近,停在江初身后。
江初转身,目中无人地继续抽,甚至故意将白烟呼到来人脸上。
火星子忽明忽灭。
焦油气味弥漫四周。
四目相接,夜色也无法阻挡视线。
抽腻了,江初拿开烟,唇角轻嗤着上勾,“池南暮,你又想做什么?”
面前的人影身形微滞,沉默许久才出声。
“我没有想做什么,”池南暮静了一瞬,低下声音,很小声地说,“我想见你。”
第38章
池南暮有病。
再或是被那些记忆折磨疯了, 开始分不清现实与幻想,分不清自己与“他”。
江初只能这样想,不然根本搞不懂, 池南暮这样魔怔的理由。
“池南暮, 你这样有意思吗?”
江初嗤笑着说:“放着雁行不管, 装成他来纠缠我,你不觉得难受?你不是事事都有计划, 离了日程就焦躁?难道一恢复记忆, 你这些毛病就不治而愈了?”
池南暮沉默片刻,依然固执地说:“我没有装, 我就是他。”
池南暮不正面回答,这句话二次出现, 江初仍觉得滑稽,可他没有继续嘲讽, 因为精神实在疲乏。
江初懒得同池南暮理论, 反正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
指尖向下抖了抖, 将多余的烟灰抖掉。
烟灰无声无息坠落, 飘到石墙角落时, 江初抬手, 又继续抽。
火星重新亮起。
白烟环绕四周,在夜里几乎不可见, 惟有刺鼻的气味横行。
星火明明灭灭。
江初慵懒地抬眸,借着月光看眼前的人。
微卷的发, 忽明忽暗的耳钉,相差无几的轮廓, 当一切隐在黑暗中,竟显得如此相似。
木质香气将被烟味侵占, 破不出重围,但有一丝不明显的余香透过缝隙,汇到鼻尖处。
心烦。
江初眉头轻皱,偏过头,连一点相似的味道都不想闻见。
江初排斥的态度很明显。
池南暮抿紧唇,稍往后退一步,沉声说:“抱歉。”
不明所以的两个字,不知道是在为什么道歉,或许为过去的错,再或是为现在的固执。
一支烟抽完,江初从口袋里拿出烟盒,将灭掉的烟放进烟盒另一夹层,指尖在新一支烟上停留一瞬,最终还是收了手,没再拿出。
江初合上烟盒,侧过身,从池南暮身旁掠过,未做停留,往客栈走。
身后的脚步声紧贴。
客栈里的灯亮堂,照到门外。走进门前,江初停住脚步,回头望一眼池南暮,“你跟着进来做什么?”
“我住在这里,”池南暮面不改色说,“我来这里谈开发,顺便帮朋友监督电影进度,清隅镇也只有这一家客栈,我上周就到了。”
池南暮说得有模有样,煞有介事。
上周就到了......
江初轻嗤着点头,根本不信这说辞,但也不再质问,免得池南暮又说出“我想见你”这种惊世骇俗的话。
江初出去的时间久,刘哲担心出意外,正想出门去看看,哪想江初及时回来了,身后竟还跟着个瘟神。
瘟神模样大变,跟个混混似的,刘哲第一眼还以为江初受了威胁,被绑架当成人质。
周围渐渐静了。
谈笑声变成窃窃私语,先是小声议论江初身后的人是谁,有人看清后则噤了声,悄悄提醒旁边的人,这是雁行影业的大佬。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