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黎婉愣了一下,清明的双眸露出几分茫然,正当邵庭宋以为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那是水汪汪的杏眼,当真出现了水雾。
阮黎婉哽咽了一声,几乎压抑不住的伤心,眼眶红了起来。邵庭宋瞳孔一缩,脚步瞬间顿住,有些手足无措:怎、怎么了?
阮黎婉带着哭腔说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放过我好不好?周晏。
听着前两句还在疯狂地努力冷静下来、回忆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的邵庭宋:
哦,想必是另一部剧了。
邵庭宋低头蹭掉她的眼泪,我也不是周晏,乖,别哭。
阮黎婉茫然了一会儿,再次皱眉,不哭了,邵庭宋赶紧加快脚步。
回到房间的时候,安静乖巧的阮黎婉忽然咯咯笑了起来:徐成沥,你这头驴,连LOVE是什么都不知道,什么武将,你就是个莽夫!
邵庭宋把她放到床边,已经能平静接受她醉酒后会自动配音这件事,一边给她脱下外套,一边再次澄清:我也不是徐成什么什么,我是邵庭宋。
阮黎婉笑意一僵,配合着他脱下外套,认真地点了点头:好,记住了,你是邵庭宋。
邵庭宋颇为受宠若惊,原来这句话这么管用的吗?
他低笑地揉了揉她微红的脸颊,拿衣服去放好。
身后的阮黎婉就坐在床边,声音很软很温和地说话,好像在安慰什么人。
阿暖啊,阿暖别哭,我要来配你了。
这回居然是个昵称,还陪?邵庭宋放好衣服,走回来,弯腰刮了下她鼻梁。
乖,告诉我,阿暖又是哪个?
阮黎婉歪头:阿暖是个盲人,是个温柔的姑娘,我要给阿暖配音。
邵庭宋:好,配。
阮黎婉磕磕巴巴地跟他补充:简羿是阿暖的光。
邵庭宋:好,光。
那婉婉的光呢?
阮黎婉仰头看他,乖乖地挺直背脊,双手在膝盖上握着,两条白皙长腿并拢着自然垂下。
她声音软软的,带着几分纯真的茫然:阿暖有简羿照着,那婉婉的光在哪呀?
邵庭宋手一顿,伸手拉过她的手,与她十指交缠。
颇有几分不要脸地、面不改色地回答:在这,光就在你手中。
第33章 还记得吗
阮黎婉的眼神逐渐清明, 抿着唇仔仔细细地盯着邵庭宋看了好一会儿。
邵庭宋慢慢地朝她靠近,压低了声音不急不缓似诱拐一样询问:看清楚了吗,我是不是你的光?
极近的距离下, 阮黎婉睫毛不安地抖动了一下, 却不舍得闭眼, 她诚挚地说:是的, 您长的这么好看,您就是婉婉的光。
察觉到邵庭宋神情微僵,阮黎婉以为他不相信,连忙双手捧着邵庭宋的脸,连眼尾处都冒出几分羞怯的红薄。
您这么好看,还特地下凡来当婉婉的光, 您怎么这么好庭宋哥哥, 你是光明神使阿波罗,对不对?
她声音轻轻的,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人,尾调微扬如同正在挠人心尖的羽毛,懵懂地撩人而不自知。
一只单纯无害的小颜狗。
邵庭宋哑言,一时间不知道该郁闷还是该笑, 挫败地往她温软的掌心贴了贴, 无奈道:嗯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一妥协, 阮黎婉就跟中了大奖的庄稼汉一下,憨憨地扬起灿烂的笑容, 忽然张开了双手, 眨了眨明亮的杏眼, 充满期待地仰头望着邵庭宋。
那你抱我去洗澡好不好呀?
好咳、嗯?!邵庭宋猝不及防被她一句话弄的方寸大乱, 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就看见阮黎婉扬起的嘴角恹恹地撇下去了一些。
邵庭宋左手抵拳在唇边干咳一声,佯装镇定地问:为、为什么要抱婉婉去洗澡啊?
阮黎婉颇为正经地回答:你是光明神,会很温暖的,我们一起洗澡,水温就会一直都是暖的,然后我们就可以泡在浴缸里洗澡了。
邵庭宋欲言又止,想了想,索性坐到阮黎婉身边,严肃地绷直了唇角,他一正经起来,气质就尤其唬人,阮黎婉目光里带上几分惧怕和崇拜来。
阮黎婉心想:不愧是我的阿波罗大人,一个颜值和气质并存的男人。
阿波罗一本正经地说:自从古希腊消失在历史的长河后,我的力量就日渐消退,已经不能给你保持水的温度了。我现在没有了神力,很虚弱的,婉婉自己洗好不好?
邵庭宋闭着眼睛啥几把扯淡,阮黎婉听的认真,最终乖乖听话自己去洗澡了,临走时还心疼地安慰了他好一会儿。
邵庭宋给她放好了水,怕她醉的厉害又倚在浴室门口,跟阮黎婉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东拼西凑地说了一顿他如何从光明神变成凡人,又如何来到阮黎婉身边的种种事迹。
邵庭宋随口拈来,等晚上好不容易把阮黎婉哄睡了之后,忽然惊醒过来。
不对,他不是阿波罗啊,邵庭宋头疼地晃了晃脑袋,差点把自己洗脑了。
该少看一点小说了,不过那本吸血鬼神父和光明圣女写的确实不错。等看完下册就不买新书了。
陷入沉睡前的邵庭宋如是想。
拉上的窗帘透出闷光,叽叽喳喳的鸟鸣钻入耳畔,门外传来一阵很有规律的敲门声。
咚咚、咚咚咚、咚
阮黎婉挣扎着睁开眼睛,就看见一大片脖颈和锁骨处的胸膛,邵庭宋灼热的呼吸就扑在额头上方,她瞬间清醒过来,呼吸骤然放轻,小幅度动了动。
尴尬地发现自己的肩膀和腰都被邵庭宋牢牢地抱着,连双腿都跟对方交缠在一起。
门外的敲门声一阵一阵的,像敲在她心窝上一样。
阮黎婉试探地小幅度扭动起来,想要挣脱开,放在肩膀上的手忽然上移,后脑覆上一只宽大的手掌,轻轻揉了揉她乱糟糟的秀发。
头顶上传来富有磁性的低哑声线:婉婉乖,别动。
阮黎婉藏在被子底下的手吓的一缩,邵庭宋低笑一声,把她松开了,单手撑着头支起身子,慵懒地打了个哈欠,半垂着眼帘看她。
手背一阵滚烫,阮黎婉对上他含笑的双眸,顿了顿,旋即惊弓之鸟般慌慌张张地背过身子,把自己埋进被子里,双手捂脸,一动不动地装死。
邵庭宋闷声笑,没再逗她,随手拿了件衣服披在身上,慢悠悠地走去开门。
阮黎婉从被窝里悄悄露出半颗脑袋,醉酒后的记忆连同方才的尴尬争先恐后地占据脑海。
绝望地闭上眼睛,阮黎婉生无可恋地继续钻入被子装死。
给她一个地洞埋进去,最好是直达地心的那种。
敲门的声响极具特色,一听就是左之景,邵庭宋没什么悬念地拉开门。
一身正装的左之景笔直地杵在门外,看见他不修边幅的样子露出几分不明显的诧异来。
邵庭宋眯起眼睛,怎么了?
左之景压住上扬的嘴角,一本正经地说:我打了电话,你没接。现在已经中午十二点了,计划吃完午餐就回去,需要等你们吗?
邵庭宋:手机没电了,你们先回去吧,不用等。
左之景眼中划过一丝促狭,礼貌微笑:好的,祝您蜜月愉快。
邵庭宋嘴角微抽,左之景,以后跟季华保持点距离。
说完就要把门关上,忽然又补充了一句:现在不是蜜月,蜜月是要有一个月的,这段时间你记得提前加点班,回头给你加奖金。
左之景:
欲言又止,门却已经被无情关上。
呵,资本家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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